第二百九十六章 不請自來
很多人對高位不懈追求，甚至不懼犧牲一些極其寶貴的東西。可他們都不知道，站在高位，會有多麼孤單和寒冷。
那樣的地方，他要和他心愛的女子一起，兩個人，總會比一個人溫暖。
「你是準備從戰役裡頭來分析雪域的弱點，然後乘勝追擊？」靠在司馬聖翼的懷裡，雲舒眯了眯眼，問道。
眼前是如山高的戰役資料，有情報，有決策，有數據，有分析，這些東西，估計看個一兩天都看不完，可是司馬聖翼似乎決定明天就拿出方案來。
兵貴神速，他們的時間，其實並不多。
「不是乘勝追擊，是坐等時機。」司馬聖翼暗紅色的眸子裡頭閃過幾分算計的光。
天華國從來沒有參與過什麼戰爭，所以，說不上乘勝追擊。他們一直在等待時機，好上演一場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
東籬國的朝堂之上，此刻已然草木皆兵。
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吊著，稍微有什麼不對勁的，可能面臨著亡國的威脅。只是，現在，他們卻無能為力。
「天華國還是不出兵嗎？」齊晨看著滿滿一桌子的奏摺，頓時頭的大了。
他親愛的哥哥在關鍵時候撂挑子，而自家父王還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在扛著。
可他齊晨最嚮往的，乃是自由自在瀟洒自由的人生，這個時候被困在家國存亡之中，是對他最大的折磨。
想不管，還不行。畢竟是最親最愛的人，最親最愛的國家。他不能眼睜睜看著它滅亡在自己的手中。
「天華國從來沒有說不出兵，只是一直說再考慮，而且根據最新的消息，司馬聖翼回去了。」來人一席白衣勝雪，面目如霜。
「你怎麼來了？」聽到聲音，齊晨愕然抬頭，語氣里滿是驚訝。
堂堂燕雲國太子殿下，這個時候不在燕雲國商議對策，卻千里迢迢感到了東籬國，他如何能夠不驚訝。最可怕的是，對方對於來這兒，似乎如履平地，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這裡，可是皇宮啊！
「怎麼，不歡迎？」東方擎蒼並沒有在意齊晨的驚訝，轉身，隨意坐在一把凳子上，把玩著桌上的茶杯。雖然是反問的語氣，卻沒有半點情緒波瀾。
「自然不歡迎。」齊晨沒好氣地回了句，任何人面對這種突然不請自來的恐怖對手，也沒有任何歡迎的心情吧。
雖然他們現在是盟友，但是敵友之間，不過是因為利益結盟，翻臉不認人也是很迅速事情。指不定哪天東方擎蒼心情一個不好，跑到自家皇宮，順手結果自己的性命，似乎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今日之後，皇宮加強戒備。這是齊晨在看到東方擎蒼以後的第一個反應。這種來去自如，的確讓他後背發涼。
「說吧，來找我什麼事？」將手上的奏摺放了下來，齊晨走到東方擎蒼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如炬。
不請自來，自然有要事相商，況且，他剛剛說的，司馬聖翼已經回了天華國？
「你以為，我們兩個國家，還能夠抵抗住雪域的十萬大軍嗎？」抬眸，東方擎蒼冷冷地看著齊晨，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聽著東方擎蒼的話，齊晨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
他們之間知根知底，自然也知道彼此都差不多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候，可是，要讓他們認輸，絕對不可能。
中原和雪域的戰爭，非死即活。不戰鬥到最後時刻，他們是絕對不會認輸。可是敗局已定，即便他們用盡畢生的心血，也沒有辦法掰回來這一局。
就好像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一樣，他們的軍隊實力實在是太弱了。這一次輸，不是輸在戰術上，而是絕對的實力壓制。
「司馬聖翼回來了，這一次，我打算去找他。」瞧著齊晨沉默，東方擎蒼知道他這是想清楚了目前的狀況，便接著說自己的打算。
「找司馬聖翼？有用嗎？」齊晨目光眯了眯，抬眸問道。
不說別的，單單司馬聖翼算計雪域來攻打他們，便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出兵救援。即便這個時候出兵救援了，請神容易送神難，不過是從這個坑跳進了另一個坑罷了。
「如果我們輸了，他必然不會坐視不管。他的目的要與雪域抗衡，中原的力量折損太大，對他也沒有好處。只要我們能夠說服他，或者，拿出足夠的籌碼。」東方擎蒼目光冷冷的，一字一句地解釋道。
司馬聖翼算計了這麼大的一盤棋局，目的不會只是要讓他們死在雪域手裡這麼簡單。
「說得有道理，只是，你怎麼知道司馬聖翼是要和雪域抗衡？」聽著東方擎蒼的分析，齊晨點了點頭，繼而又覺得有什麼不對。
「雪域族人不能與外人通婚，如果司馬聖翼的目的不是對抗雪域，他犯不著整這麼大的局。」東方擎蒼把玩著手裡的茶杯，隨意道。
「為一個女人，值得嗎？」齊晨皺了皺眉頭，道。
與雪域抗衡，這背後的原因，不過是因為雲舒。要不然，誰也不會輕易去挑戰這個天下曾經的霸主的權威。
只是，這真的值得嗎？
只是為了個女人，就將天下百姓陷入戰火之中，為了一己私情，甚至不惜將大好前途都搭在上面，真的值得嗎？
聞言，東方擎蒼沉默了半晌。
或許，這便是他輸給司馬聖翼的原因了吧。他放不下這些，也做不到為了雲舒而將自己的家國天下都賭上，去挑戰這個天下霸主的權威。
所以，他終究都是比不上司馬聖翼的。
或許，就算他提前遇上了雲舒，他們的結局，也不會比現在好到哪裡去。
「對於司馬聖翼而言，或許，只要那個人是雲舒，什麼都值得吧。」良久，東方擎蒼才微微嘆了口氣，聲音不知道為何有些發乾。
他終究，沒有司馬聖翼那麼放得下，所以最後，能夠得到雲舒的心的那個人，只有司馬聖翼吧。
聽著東方擎蒼的話，齊晨也低下了頭。
雖然心裡不認同，到底，還是佩服司馬聖翼能夠做出這樣的決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