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晚宴
「真好。」司馬聖翼眼角不自覺地上揚，極少直接表露語氣的他，這一次卻罕見地流露出了幾分激動的神情。
真好，她終於可以真正的屬於他了。
……
等到雲舒和司馬聖翼離開以後，沙丘之上，遙遙站立著三個人。
其上，先前端茶的小孩子正站在最前方，目光盯著雲舒離開的背影目光凌厲，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后怕：「好靈敏的觸覺。」
「所以說，不愧是雪域皇族血脈，天賦的確異於常人。」在那小孩子身後，站著兩個陌生的男人，眉眼精緻，身上帶著濃郁的貴族氣息，與唐古源身上的氣息如出一轍。
雪域三尊，善易容，善縮骨，善謀略。
「幸好她檢查的是我的胳膊，否則這一次就要露餡了。」說著，那原本半人高的小孩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高，變大，最後變成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
三尊之一，善縮骨。
先前雲舒直接扣住他的手的時候，他的心都差點從胸腔里跳了出來，生怕被她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好在，雲舒也只檢查了他手臂上的骨骼。除了胳膊上的骨頭他可以偽造以外，但凡當時雲舒檢查的任何其他的地方，他都會被發現。
而一旦被發現，他們的計劃，便無疾而終。
「無論如何，我們的計劃成功了一大半。」男子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眸光里閃爍著點點算計。
晚宴，盛大異常，與白日在街道上看著的百廢待興的場景形成鮮明的對比。
舞蹈，音樂，處處展示著繁華和奢靡。
「所以南國勢敗是必然。」跟著司馬聖翼緩步走進這奢侈的大殿之中，雲舒漆黑的眸子里閃爍著幾分鄙夷。
這次的晚宴是南國舊臣一手準備。南國第一親王毛遂自薦，準備了這樣一處新舊交換的宴會，耗費了的人力物力數不勝數。
可南國原本自己的百姓此刻卻過著艱難的生活，戰爭給予的傷痛，僅僅只靠時間根本就無法撫平，可他們來這裡靜觀其變已經接近半個月，半個月里，沒有一個朝廷官員拿出自己的私房去救濟百姓。
而這一次的晚宴，據云舒所知，司馬聖翼並沒有給他們太多的經費，唯一的可能，便是這些親王們為了討好司馬聖翼這個新來的國君，自掏腰包，擺了這樣一出華貴的宴席。
只可惜，司馬聖翼從來都不看重這些外在的表現。
「吾皇萬歲。」瞧見一席龍袍的司馬聖翼，大殿之中立刻烏壓壓地跪倒了一片，呼喊聲震撼天地。
雲舒站在他身邊，漆黑的眸子沒有絲毫的波瀾，淡然地掃過跪著的眾人。他們並沒有對她行禮，只因為，她並不是他的皇后。
正式的冊封儀式並沒有開始。
因此，雲舒此刻一席火紅色的衣袍，張狂至極，也分外奪目。精緻的眉眼在大紅色的劇烈衝擊之下，更顯得邪魅，渾身上下的氣質與身邊的男人如出一轍。
「平身吧。」司馬聖翼沉聲道，臉上沒有絲毫情緒波動，暗紅色的眸子如深潭一般看不清喜怒。低頭，他直接牽著雲舒的手，在眾人的目光之中，大跨步地走到座位的最高處，落座。
雲舒並沒有絲毫的不適，淡淡地坐在他的身邊，平起平坐，本事天下最不敬的事情，可在這兩個人身上卻和諧得有些詭異。
彷彿他們本就應該，平起平坐。
對於雲舒的動作，司馬聖翼似乎也並沒有絲毫的不滿。在他心目中，雲舒理應與他平起平坐，當年他給身邊的女子的承諾便是，共同攜手，看盡天下風雲變幻。
從她當年自己踹轎門嫁入翼王府以來，他從來不曾將她當成普通的女子。而於雲舒而言，她從來都不是普通的女子，那些相夫教子，從來都不是她想要的。
身無二婦，是他給她的，最好的承諾。
轉眸，無聲的對視，卻在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在一起最好的狀態，莫過於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你卻全部懂得我想要的。
「諸位愛卿也算是前朝南國的股肱之臣，今日一切塵埃落定，天華國對於官員要求不多，忠心愛民，足矣。」端起酒杯，司馬聖翼並沒有刻意顯露威嚴，可渾身流露出來的上位者氣息，卻壓迫得整個大廳的人都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真的強者，從來不需要故作厲害，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氣息便足以高人一等。
晚宴正式開始，歌舞昇平。
觥籌交錯間又多了無數的恭維的話語，對此，雲舒向來都是厭煩的。因此她只是淡淡地坐在司馬聖翼的身邊，吃著桌邊的精美菜肴。
朱門狗肉臭，路有凍死骨。
如此華美的宴席，若在以前，又能拯救多少平民百姓。這一切的一切，便是南國逐漸走向衰弱的原因。
她不懂國事，但她知道什麼叫做責任。
一個國家，倘若不能承擔起他本應該承擔起的責任，那麼註定衰弱。對於這場戰爭，她並沒有太多的愧疚。
如果不是天華，也有可能是別的國家。如果可能會是別的國家，那她寧可是天華。
至少，司馬聖翼可以肩負起讓百姓過上幸福生活的責任，而其他國家，她並不清楚。
「參見皇上，此乃南國最富盛名的舞蜜，以最珍貴的蜜蜂舞蹈釀製出來的蜂蜜，是南國皇族才懂得的秘術，入口即化，滿口余香。」忽然，左側第一位的男人緩步走了上來，對著司馬聖翼和雲舒恭敬地行禮，而後從身後的僕人手裡取過一壺銀制的酒壺。
傾倒而出，精緻的高腳杯裡頭搖晃著的透明液體，帶著點點光芒，精緻得恍如天成。
雲舒眯眼，舞蜜，無毒。
一飲而盡，綿長而不膩味，回味無窮。
「果然是好酒。」雲舒點頭，稱讚不已。她雖然不好酒，但卻懂酒。這酒，色香味，三者俱全，入口綿長溫和，泛著絲絲的甜味，以秘制方式釀製出來的美酒，的確不同凡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