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將計就計
「南國的國力甚至比不過南疆,但憑藉著上個時代血脈的口號,也能號令不少武林上的英雄,因此也算是割據一方。不過大家相安無事,這個時候,南國忽然挑出來,無非就是雪域三皇撒出來的網嘛…」雲舒直起身子,站了起來,隨手把玩著這一片小小的紙張。
紙張雖小,但其上的信息卻多得嚇人。
「五十萬大軍不是小數目,如果沒有雪域的許諾,南國敢號令以傾國之力來攻打天華?這天下誰也不是傻子,它就不怕別的國家乘機直搗後方,滅了他們?」雲舒揚了揚眉頭,身形一跳,坐在司馬聖翼面前的桌子上,兩隻修長的腿晃呀晃的,撓得司馬聖翼心頭痒痒的。
靜謐的房間之內,女子眉飛色舞,男人微笑傾聽,怎麼看怎麼美好。
「所以,最後你打算怎麼做呢?」雲舒挑了挑眉頭,好奇地問道。
她最多能夠推斷出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可是破解這個局面,她真不會。
她不擅長這樣的大局控制,比起這些,還不如讓她直接去暗殺南國國君來得痛快。
瞧著雲舒的樣子,司馬聖翼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紙條,撕碎,沉聲道:「將計就計。」
第二日,天華國立刻發布了回函。
南國以一己私慾挑撥戰爭,無視黎明百姓生命,居心叵測,天華國以大義為重,天華王司馬聖翼御駕親征,百萬大軍整裝待發,三日後啟程,討伐大逆不道的南國。
南國不是要發兵天華嗎?司馬聖翼就偏偏不讓他如意,直接率領大軍,將戰局拉到南國的地盤上。
至於天華國內,司馬聖翼本就養兵多日,這一次也不過是拉出來操練,並沒有措手不及的情況。
唐古源搖著摺扇,聽著酒樓里的人議論紛紛,心裡卻對司馬聖翼的做法大為讚賞。
戰爭如果發生在天華國內,被戰爭毀壞得一塌糊塗的經濟,不是三年五載便能夠恢復的,因此,即便這一戰,他打贏了,也輸了。
可司馬聖翼卻直接打著天下大義的名號,把戰局拉到南國的境地上,那麼,即便是這一場戰役司馬聖翼打輸了,那也贏了。
畢竟不管勝敗,只要發生戰亂,受苦的必然是老百姓。
皇宮之內,月光如水,幽閉的宮殿院落之中,站著一道鐵血般的身影,暗紅色的眸子在夜色下奪目生輝。
嘎吱一聲,院落裝潢精緻的木門緩緩被推開,裡頭一頭髮半百的男人緩步走了出來,步履有些佝僂,眉眼卻和司馬聖翼有著七分相似。
「你找我?」聽到聲音,站在庭院之中的司馬聖翼轉身,遙遙看著來人,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
「翼弟,你真想好了,要和舒兒在一起嗎?這條路,真的太艱難了啊。」來人緩步走到司馬聖翼面前,漆黑的眸子里一閃而逝幾道滄桑,和對眼前人的心疼。
司馬聖軒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苦笑,如果不是當年他嘔心瀝血地想要拆散他們,現在他們兄弟兩個之間的關係,也許不會鬧得這麼僵吧。
他還是很疼愛這個弟弟的,都說皇室沒有真的親情,可是,他們之間,卻當真是以真心相待的。
只可惜,如果不是當初他的一念之差,他們,或許還能像平常人家的兄弟一樣,好好地說一番話吧。
「我不會和她分開。」晚風襲來,司馬聖翼的語氣很輕,很低,卻帶著無與倫比的堅定。
從開始到現在,他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她,也沒有想過要放棄她。
「既然你心裡也有了決斷,我也不會阻攔你了。當初,我只是希望,天華國不會敗在自己手上,可能是我做錯了吧。」微微嘆息著,司馬聖軒看著眼前的男子,語氣里是滿滿的擔憂,「不過,雪域是個很強大的對手,你要有心裡準備。」
司馬聖翼只是給他安排了個院子,並沒有禁閉他。因此,司馬聖軒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情,也有所耳聞,當初當了那麼多年的皇帝,這個時候,應該有的敏感依然存在,他很本能地便意識到,他的翼弟,算是正面和雪域對上了。
「皇兄,天華國不會敗在我手上。」司馬聖翼緩緩開口,語氣很鄭重,像似承諾,「不早了,早點休息吧。」說著,司馬聖翼轉身便出了院落的大門。
天華國絕對不會在他手上敗落。
他自小從軍,十二歲上戰場,十六歲成神,后從來沒有過失敗。他謀划,他算計,他攻心,都是為了皇室成員的一份責任和擔當而已。
天華國,絕對不會敗在自己手裡。
晚風下,瞧著司馬聖翼頭也不回的背影,司馬聖軒眼中卻射出了狂喜之情。
自從當年雲舒出事,他的翼弟,便再也沒有稱呼過他皇兄…甚至,也不會主動來這個院落。
皇兄?司馬聖軒原本帶著蒼老的臉上,忽然多了一抹色彩,他的翼弟,這是原諒他了嗎?
真好!
他眼中不由自主地閃爍著淚花,他們兄弟倆二十多年的血脈親情,這一次總算是冰釋前嫌了。
翌日,璃華殿內綠草如茵,陽光明媚。
璃華殿是一處幽靜的院子,有山有水有花有鳥,僻靜,卻也悠閑。只是距離前朝太遠,距離御書房也太遠。
這座院落修建便是給不受寵的妃嬪居住的,不過,司馬聖翼沒有後宮三千,雲舒瞧著哪個院子好,便可以住哪個院子。
這一次回來本以為會住很久,對於住的地方,雲舒還特地挑揀了一番,不過沒有想到南國的事情一出,她又要車馬勞頓一番了。
「所以說,你的冊后典禮又要被推遲了咯?」花叢之下的庭院里,一席白衣的唐古源手執摺扇,挑眉戲謔道。
「對啊,有什麼意見嗎?」雲舒攤手,拿著剪刀對著那花叢中的花喀嚓幾刀,那些旁枝便全部被她剪去。
花木的生長,有時候並非枝繁葉茂最好,而是要定期修剪掉那些不開花的枝椏,以免它們和別的枝椏爭奪養分。
「這麼說,我又有機會了咯?」搖著摺扇,唐古源看著雲舒毫不猶豫地動作,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