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婚之日的變故
可萬萬沒想到,她的父皇卻不知足,他命令她對她未來的丈夫下盅,下那種,隨著時間推移,便只記得忠君報國的蠱盅!
中了那種蠱毒的人,神智也將不在。可她的父皇不管,她父皇是南疆的皇,他只需要,南疆好便夠了。
緩緩捏緊了雙手,舒雲的出現如陽光般照射到蓉公主死寂的心裡,而今,每一個剝奪她陽光的人,都是敵人!
「蓉公主,畢竟皇上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委屈你了。」見蓉公主低頭不語,那老嬤嬤似乎也有些於心不忍,安慰道。
「我明白的,父皇是我的天,是南疆國的天,我知道該怎麼做。」抬頭,蓉公主的眸子里滿是清澈。
見狀,老嬤嬤放下心來專心等待新郎官的到來。
鑼鼓喧天,一路上暢行無阻。按照流程,雲舒順利迎接到了花轎,沿著既定路線返回子爵府,暗中的司馬聖翼一路跟隨,臉色黑得可怕。
他和他的小王妃都沒有正經拜過堂,這蓉公主算怎麼回事!
趙風跟在司馬聖翼身邊,又是開心又是恐慌。開心是終於又見到自己的王,害怕的卻是,小王妃娶妻,萬一被翼王殿下遷怒……
圍觀群眾開始朝著子爵府邸涌去,此刻,子爵府外已經是里三層外三層都圍滿了人。由於皇帝多次叮囑大婚的重要意義,禮部一點都不敢小瞧,一切禮儀都按照公主的最高規格來辦,熱鬧程度舉世罕見。
花轎拐過一個無人的路口,還來不及反應,一群黑衣人手執西廠的令牌擋在了儀仗隊的面前。「西廠廠主有請舒雲小將,請小將跟我們走一趟。」黑衣人理直氣壯地大聲道。
拐角處無人,是劫持的最好所在。
此刻,高頭駿馬之上的雲舒淡淡的勾了勾嘴唇,她的計劃,生效了。
昨夜,西廠的密室之中,冬將那白色的粉末沖調成水餵給小公子服用,情況漸漸開始好轉,雪域血散的毒性開始滿滿被削弱,而小公子的凝血功能也開始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對此,文航心裡別提多開心了,開心到今日甚至連公主大婚他都不願意參加,只想要守著自己的孩子。
可沒想到的是,今日清晨,他兒子的病情忽然惡化起來,渾身腫脹,甚至部分地方已經在發紫,顯然內部血管破裂了!
一番檢查在之後,冬很無可奈何地向眾人宣布,小公子只有不足四小時的救治時間,這四個小時之內如果拿不到真正的解藥,任何人都無力回天了。因此,文航必須馬上找到解藥。
雖然心裡恨不得殺了冬,但文航清楚的知道,如果他憤怒之下弄死了這個人,恐怕他唯一的兒子,連一個小時都撐不過去。
忍著憤怒之下,西廠只能派出兵馬,去堵正在大婚的舒雲了。
「什麼人,膽敢阻攔公主大婚之喜。」花轎旁是公主的陪嫁丫頭,此刻她正義凜然訓斥。話音一落,喜樂戛然而止,護送公主出嫁的御林軍此刻也紛紛拔出了刀劍,直指西廠之人。
陪嫁丫頭的話,此刻便是公主的命令。西廠再受寵愛,也不能凌駕皇權之上,要知道,今日大婚的可是正兒八經的公主殿下。
只一瞬間,雙方劍弩拔張。雲舒清冷地坐在馬匹之上,雙手抱胸,沒有出手的打算。
此刻大頭的人物都還沒有出來,不需要他動手。況且,南疆國的蓉公主似乎,從來都不是好脾氣。
「西廠廠主是要謀反嗎?」果然,見雙方僵持不下,花轎之中傳出蓉公主慍怒的聲音。今日是她脫離皇權的第一步,西廠這個時候來犯,也不能怪她不給面子。
話音剛落,黑衣人忽然四散開來,裡頭一老人緩步走了過來,身材矮小,頭髮斑白,顯然是消失已久的……文航。
雲舒眯著眼,神色清冷,眸光一直落在那個緩步走出來的老人身上。她差點就控制不住體內的殺意。
等了這麼久,她總算是將他引了出來。
「公主殿下,不是本廠主想要謀反,實在是因為人命關天,只能出此下策,還請公主殿下開恩,讓駙馬爺隨我們走一趟吧。」文航緩步走近,拱手對花轎之中說道,語氣里竟然帶了幾分哀求。
「人命關天?呵,在廠主眼裡,是什麼人比我這正兒八經的公主還要重要的?你可知道,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的俗語?」花轎之中,清冷的女聲傳了出來,語氣里滿滿的都是不屑和鄙夷。
南疆國的風俗,婚姻算是大事,被打斷便預示著不祥,文航這般做法,已經算是很不妥了。
「公主殿下,這件事,本廠主會親自向皇上告罪,但是今日,舒雲小將必須跟在下走一趟。」見蓉公主並不好說話,文航立刻變了臉。
西廠廠主,只尊皇帝,他恭敬,但不代表他懼怕。
「你!」花轎里傳出氣急的聲音。
雲舒騎在駿馬之上,雙手抱胸,見狀,他緩緩開口,語氣極為冷漠:「廠長大人,似乎你還沒有過問我這個當事人的意思吧?」語氣很是不爽。
文航轉身,遠遠望著那人,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人身上有種熟悉的氣息。只是,情況緊急,此刻他已經來不及思考那些許的不對勁。「內力丹,五枚。」他伸出五個手指,緩緩道。
內力丹,對於任何一個高手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只是文航料錯了的事,雲舒並沒有內力,因此旁人眼中的內力丹在她眼裡一文不值。
見男人不為所動,文航眸子里閃爍出幾分冷光,他壓低了聲音,對著那馬匹之上的男人道:「我知道你是誰,你最好跟我走一趟,否則我不介意把你的身份曝光!」
雲舒眸光微動,似笑非笑地打量著這個身材矮小的人,嘴角微微勾著。
他肯定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否則這個時候他會做的就不是威脅,而是逃跑了。
「今日的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正在文航內心閃爍不定之間,猜度自己的威脅的殺傷力時候,雲舒忽然開口道。
此話,如同定海神針一般,讓文航漂浮不定的心落了下來。
既然秋後算賬,說明,他還是有所畏懼的。
只要舒雲此刻能跟他走一趟,那麼,日後他自會處理乾淨。至少,他也不想就這樣得罪一個可能來自雪域的人。
「來人,將蓉公主送到子爵府,再派人向皇上說明今日發生的事情。」雲舒冷冷下令,一旁文航似乎還想說什麼,只是看見那駭然的漆黑色瞳孔時候,便咽回去了想要說的話。
不管如何,西廠的人此刻也入宮像皇帝說明前因後果的,做到西廠廠長這個人,手裡自然也有些許可以讓皇帝忌憚的東西。
更何況,他又並非真心誠服。
西廠。
雲舒雙手抱胸,目光陰冷地跟在文航身後,文航等人對他態度還是極為客氣,只是,任誰被從大婚之日生生拉走,態度也不會太好。
時間漸漸流逝,雲舒又一次踏入熟悉的廊道之中,她眸光微眯。
當初便是在這裡,自己差點被發現。
文航此刻伸手對著牆壁之上幾處木樁隨意扭動幾下,立刻,原本那一模一樣的十道彩色走廊緩慢移動,漸漸合成一座高大的木門,裡頭真正的場景露了出來。
「舒駙馬,這邊請。」大婚之日,雖然還沒有拜堂,但是此刻舒雲的身份已經從原來的子爵晉陞到了駙馬了。
雲舒眼皮跳了跳,不動聲色地跟著他走進了一處密室之內。說實話,她還真有點不習慣駙馬這個稱呼。
密室之內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甚至連傢具擺設都沒有,雲舒揚了揚眉頭,看著眼前的文航,沉聲道:「這便是廠長大人所說的人命關天的大事?」語氣里有種說不出來的嘲諷。
如此正大光明的諷刺,文航不自覺地有些尷尬,可他還是硬著頭皮將那白色藥粉的原委說了出來,包括如何從子爵府搜出木盒子的事情。
聞言,雲舒冷冷道:「我說為什麼西廠的人搜查我院子的時候那麼積極,原來是打我東西的主意。」
「呃……還請駙馬爺告知原委,西廠定然有重禮賠謝。」文航拱手道。
如果舒雲解釋不了這件事,他肯定不願意讓這人接觸自己的孩子的。吃了一次虧,這一次文航無論如何都會小心翼翼的。
「誰告訴你雪域血散的毒藥是水服?」雲舒語氣格外清冷,帶著幾分說不出來的寒意。
忽然間,文航腦海里浮現當年翼王妃雲舒治療蕭柏身上的毒素時候,似乎也說過不能水服的話。只是當時雲舒將自己關在房間之內,沒有人知道她到底用的什麼方法,所以他本能地把這話當成糊弄之語,壓根沒有重視。
一番考驗之後,文航開始越來越認定舒雲肯定是來自雪域。
「小兒就在房內,還請駙馬爺救救他,西廠定不會忘記您的功勞。」文航說著,走到角落之處,扭動機關,忽然間,一道小門出現在牆壁之上。
雲舒淡淡勾起嘴角,緩緩開口道:「把病人帶到這裡來,否則我不治。」
那暗門之內有什麼,她不知道,但一旦進入這未知的大門,她再想要脫身,就難了。
文航眸光微閃,但還是揮手讓人去將小公子抱過來,而後冷眸打量著眼前的人。雲舒此刻也轉眸,清冷的眼眸直接對上男人。
舒雲,雲舒?翼王妃?
忽然間,文航心裡一驚,定定地盯著那雙熟悉的漆黑色眼眸,滿心駭然,本能的,他身子驟然緊繃,內力匯聚在掌心,朝著那人重重擊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