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賤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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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神微微一顫，一個名字從腦海里冒了出來。鳳如卿幾乎條件反射地看向龍天佑。
「就是你想的那樣！」龍天佑果然不負她所望，幾乎她一看向他，他就開口道。
鳳如卿沉默。
樓玉函此時已經走過來，聽著兩人沒頭沒尾的話他皺起眉頭奇怪地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啊？」
鳳如卿和龍天佑卻都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鳳如卿跑去扶起小倩和她奶奶，龍天佑則乾脆轉身，連看他一眼都欠奉。
樓玉函哭喪著臉蹲在牆角畫圈圈，為什麼他感覺到了世界對他深深的惡意呢！
第二日一行人便繼續南下，經過這幾日的建造，村中間的平地上已經建好了一座活動板房，龍天佑命那些房子靠山的人都搬到這裡來，之後便讓他們等著後續部隊。
眾人本來還有些不滿，但聽到後面還有後續部隊，他們還有糧食可以領，還有大夫可以看病之後，也都表示會安心等候。
一路南下，龍天佑的臉已經黑成了一片，他沒有想到，嶺南的這次洪災居然這樣嚴重，相比較起來，青山村的狀況已經算是好多了。
看得最多的就是房屋倒塌，農田被沖，牲畜之類的動物死屍隨處可見。
坐在建城的衙門裡，龍天佑已經面沉如水。
這個杜真，果然長得腦滿腸肥，又矮又胖，叫他杜胖子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看到他，鳳如卿不由自主地便想起京城的杜宇，兩人都姓杜，又都是一樣的矮胖個子，說兩者沒有絲毫關係，鳳如卿自己都不相信。
此時龍天佑坐在杜胖子平時辦公的地方，而杜胖子則跪在平時犯人跪的地方。
龍天佑穩穩地坐著，也不說話，只用一雙利劍般的眸子看著杜胖子，似在等他自己坦白從寬。
八月的天氣，真熱。
杜胖子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偷偷抬眼看向龍天佑，正好龍天佑也在看他，那銳利的眼神頓時刺得他一個哆嗦。
「王……王爺……」最終，杜胖子還是受不了這死寂的氣氛，哆嗦著開口喊道。
「嗯？」龍天佑沒有應聲，只是從鼻腔里冒出一個淡淡的嗯字。
只是簡單一個嗯字，卻讓杜胖子肥胖的身子一抖，想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青山村，清河村，桃花鎮……這些地方發生了洪澇災害，你可知情？」過了好一會兒，龍天佑才沉聲問道。
「王爺，您，您怎麼知道的？」杜胖子本能地反問道。他們得到消息，朝廷會派人下來，只是算算時間，朝廷派來的人應該這幾天才道嶺南境地才對，王爺怎麼會知道的這麼清楚呢？
「本王只問你，你是否知情？」龍天佑自然不會告訴他，他們幾個先行到了他說的這幾個村，親眼看到了這些情況，他只是冷冷地再次問道。
「下官，下官……」杜胖子額頭上的冷汗更多了，張了好幾次口，就是說不完整一句話。
「青雨！」龍天佑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也不管杜胖子，直接沉聲叫了青雨一聲。
「是！」青雨不愧是龍天佑的左膀右臂，聽到龍天佑的喊聲，直接往杜胖子面前一站，陰陰地對著杜胖子笑了笑。
「下官知道，下官知道，王爺，您別用刑，下官什麼都說，什麼都說！……」杜胖子被青雨一下，頓時磕頭如搗蒜，也不用龍天佑再問什麼，自己就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都說了一個遍。
「那，那幾個村子確…確實有人上來報案，說是，說是洪水太大，沖，衝垮了房子，埋掉了農田……」杜胖子一邊哆哆嗦嗦地說著，一邊不停地偷眼看龍天佑，見他臉色越發陰沉，杜胖子更加不敢隱瞞，不一會兒，就將所有事情都講的清清楚楚。
「放肆！」龍天佑的確是越聽臉越黑，到最後忍不住一拳錘在桌子上，怒聲蹦出兩個字來。
鳳如卿在一邊聽著也覺得心裡發寒，她沒想到，真的有人這麼大膽，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啊，那些官員竟然敢隱瞞不報！
僅是建城一個縣城，就有四五個村子遭了洪災，農田加起來竟有千餘公頃被淹，房屋也被埋掉過半，更有近百人被埋，牲畜更是數不勝數，如此嚴重的情況，他們竟然敢……
「是誰給你們的膽子！」龍天佑驀然大喝一聲，嚇得杜胖子噤若寒蟬。
「王，王爺，下官，下官本已經上報給府衙，可是府衙大人卻說不過是些許小事，讓下官，讓下官壓下去就好，不必理會……」杜胖子的聲音越來越小，顯然也是知道自己不佔理。
「近百人，好幾個村子，在你們看來竟然是些許小事？」鳳如卿聽了這麼久，忍不住嘲諷道。
若不是親眼看過那些受災村子的慘況，聽杜胖子這麼說，只怕她也會以為，真的只是些許小事！
杜胖子並不知道鳳如卿的身份，此時見龍天佑還沒有說話，鳳如卿卻在旁邊開口，頓時有些不樂意。
在他看來，鳳如卿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姑娘罷了，即便這個姑娘長得很漂亮，但卻比不上他身份高貴！
「你懂什麼？那些人不過是些賤民罷了，府衙大人說了，死幾個賤民，根本不需要上報朝廷，皇上、王爺日理萬機，國家大事都管不過來，怎麼會有空管你們這些賤民的死活？」杜胖子見鳳如卿開口，便斜著眼睛高傲道。
鳳如卿意味聲長地看了一眼杜胖子，而後興味地看向龍天佑。
她簡直要被氣笑了有木有？
眼前這位豬哥到底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嗎？
竟還敢如此口出狂言。
只不過，若是這隻豬哥知道他嘴裡的賤民卻恰恰是他剛剛巴結很久的王爺的妻子，不知道他會是什麼表情呢？
鳳如卿表示，她很期待。
龍天佑瞥了一眼幸災樂禍的鳳如卿，嘴角微微勾起，而後用那種膩死人的聲音叫道：「娘子，還不快到為夫身邊來？！」
聲音甜得鳳如卿一陣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