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片場大混亂
正麵，or，反麵？
這咋跳？暖暖在城樓上反複徘徊，反著跳。到時候後期怎麽剪？
難不成是帝國王妃和大王散步，散著散著，爬到城牆墩子上，模仿紫菱走邊邊，邊走邊說，“大王，我從小有個習慣，喜歡走邊邊上，什麽河邊邊，牆邊邊，再給你表演個跳城樓，好不好咩。”
魏緒百分之兩邊會大巴掌抽死她。
俞陽首次吊威亞，麵部表情有些微妙，不是很舒服。
“卡！”
魏緒舉手，示意副導演喊停。“不舒服要直說，”俞陽死倔的脾氣，他認定的事，九頭牛，不，火箭，也拉不回來。何況隻是威亞卡檔，這種不“重要”的事。
“沒關係。”
俞陽覺得忍一忍就過去了，當務之急，快點讓那隻箭射到它該在的地方。
魏緒嘴上不客氣，手上卻是心疼俞陽的，將緊繃的威亞，重新做調整。“轉過來，”伸手拉鬆俞陽腰後的主威亞，“上周醫院複檢怎麽沒去。”
“沒必要。”
魏緒有些惱火，什麽叫沒必要，“你要想死，別死在我跟暖暖跟前。”魏緒在工作上，拿俞陽當半個兒子，叫了他這麽多年緒爸，給他當便宜兒子，魏緒也總歸不忍任由他頹廢不堪，自我毀滅。
“放心。”俞陽說話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的毛病是改不了了。沉默片刻，俞陽開了口，“周順易替我做了檢查，恢複得很好，暫時沒有查出後遺症。”
魏緒對周順易的印象不深，就記得是他的手下敗將。反正等會兒，俞陽還得進趟醫院。
陳刀會在下邊配合。一旦魏來動手，俞陽背後那根威亞會碰巧斷裂，魏緒算過距離，即使俞陽全部落地砸向地麵，有其它輔助威亞的保護，最多摔斷根骨頭。骨頭斷了，還能接。要是被魏來射成獨眼，那，回天乏術。
打板聲響起，“暖暖，你幹什麽呢！”
暖暖還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左顧右盼，生怕魏來冷不丁搞突然襲擊。
魏緒不會因為暖暖是他老婆，放她一馬。耽誤拍攝進度，誰出問題都得挨罵。“一個群演小兵一天一百，現場有三百個小兵，你現在浪費我們一分鍾，就多損耗一筆預算。”
“對，對不起。”
魏緒罵給外人聽，偷偷摟一把暖暖，咬耳朵輕聲說到，“好好演，老公有獎勵。”
得了吧，最後吃幹抹淨，美滋滋的，隻會是你一個人。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暖暖把視線收回來，不能漫無目的地四處看。
“C組準備，三區域城樓大鏡頭推開。”
沒有多餘的時間想了，暖暖捏緊手，實在不行，她就幹脆高呼一聲：大王，我要變成了蝴蝶，然後來個城頭蹦迪。
後期配歌，親愛的，你慢慢飛。直接可以給兩隻蝴蝶當MV用。
一時間，各方勢力，各懷心事，迫不及待，又強忍衝動，等候最佳時機。
“攻城，第九十八鏡，高壓水槍往左邊打。”
雨點劈裏啪啦地打在俞陽臉上，砸得他睜不開眼睛。不行，俞陽甩動腦袋，清理蒙住眼睛的水珠，方便自己觀察情況。
陌升飾演的小將軍騎著駿馬飛馳而來，“懷竹，大丈夫舍生取義！”抽出馬背上的弓箭，對準俞陽。
把握機會！
暖暖準備好了，踱步到城牆邊。俞陽毅然睜大眼睛，往前湊，死都不怕，還怕兩個人不能在一起。
“卡，感覺不對。”魏緒勾手，接過場務遞過來的大喇叭，“陌升，你的語氣要再深情點。你們是知己好友，親手殺死好友，不是在遊樂場打氣槍。”
陌升總覺得壓力大，他一舉起弓箭，片場的目光刷刷刷全部聚集到了他身上，背脊隱隱發涼。保險起見，陌升再三檢查了弓箭，確保不會出現安全事故。
“緒導，能不能改萬箭穿心。”
後期用特效一合成，大場麵大製作，還要什麽拖拉機。
“他是你的摯友，不是挖了你家十八代祖墳的仇敵。”
相愛相殺，才有看點。
小辛拄著木頭叉子，蹲在路邊候場，方圓一公裏，連蒼蠅都不敢接近她。太臭了，小辛聞了聞，起碼是兩年以上的鹹魚堆積出來的破衣爛衫。
小將軍死的進度也太慢了，小辛扭頭尋找魏來的蹤跡，他不是說去買奶茶，人又跑哪兒去了。姓魏的，小辛發現都有個毛病，動不動就愛失蹤。
“陌升，把他當成你老婆，”魏緒指指小辛，“吊在城樓上。”
陌升一下笑出聲，如果是小辛吊上麵，她肯定會連爬帶哭，求敵國大王把她拉回來，該投降就投降，秒都不含糊。
“笑什麽笑！”
魏緒快要被這群二傻子氣瘋了，“到底會不會演戲！陳舟，帶一下。”魏緒實在沒辦法了，將陳舟鼓舞軍心的戲份提前，先入戲，再理清楚戲劇邏輯。
陳舟正要開口，不知道誰把水槍開出來了。幸好躲的及時，沒有弄亂造型，否則太不符合他一個帝王的形象。
“休息半小時。”
層出不窮的意外，緩慢地消耗著每一個人的耐心。俞陽的體力消耗過大，出現了中暑的情況。
副導演提議，“實在不行，換替身。”
“不行！”
暖暖脫口而出，意識到魏緒可能察覺到了她的異常，暖暖連忙改口補充。“敬業精神，哪能讓他白拿工資。省筆請替身的錢，請大家吃冰棍也好。”
魏緒召集眾人，圍成一團，挨個訓斥，講戲，“小辛，你可以不用來！”
“我不管你們幾個在打什麽小算盤，既然戲開場，就沒有不唱完的道理。”魏緒拉扯住暖暖，“相信我一次。”
魏緒的話，大家向來隻信一半。暖暖看向魏緒，“你不騙我？”
暖暖質疑的口吻傷到了魏緒。原來在暖暖心目中，他一直都是個說話不算話的騙子。魏緒強顏歡笑，沒有表露出過多的情緒，一家之主，要沉穩大氣。
魏緒再黑心，也不會拿人命開玩笑。俞陽墜城樓的戲，他和陳刀彩排了上百次。“真的！”
“我騙你一千次，一萬次，唯獨這一次，絕不會騙你。”
場記板落下，“攻城，a！”
少年帝王仍掩蓋不住臉上的稚氣，卻毅然站在隊伍最強，拔出腰間的寶劍。劍指天之際，瞬間烏雲密布，一道閃電，哢嚓，照亮天際。
人皇之姿！號令天下，莫敢不從。陳舟揮劍指城樓，“謝臨，破城！”銳利深邃目光，壓迫著現場每一個士兵，不由自主地催動步伐。
文靜飾演的太皇太後隻有兩個鏡頭，大鏡頭跟小皇帝一起坐在馬車內，觀戰。特寫，一個穩如泰山的表情。然而，當鏡頭推進時，文靜的目光卻跟著陳舟，似乎在擔憂小皇帝的安全。但文靜的身軀是不動的，意識到自己又被陳舟帶跑，文靜舉手，揮動雙臂，將衣袖卷起，裹在手臂上，繼而又放下，正襟危坐，堅定地看向前方。
陌升應聲，揮舞長槍，策馬入鏡。陌升能打能扛，許多高難度戲份都能夠一鏡到底，給劇組省了不少事。社會閱曆又足，稍微一點撥，馬上能理會到導演的意思。
外形好，肯吃苦，不麻煩。連昌宮詞幾個導演都是業內老人，提到有沒有合適人選都推了陌升。真的應了俞陽媽媽葛春蘭那句話：傻人有傻福。
陳舟真當自己能夠呼風喚雨，劍再指天，“風來！”
當然不可能真的起風，片場數台吹風機開啟，吹得眾人一陣人仰馬翻。陌升的馬受驚，嘶叫不止。
“籲！”
陌升及時止住亂跑的馬，這次要是再因為他的失誤重拍，魏緒會把他吊上城樓，萬箭穿心。
俞陽那組的鏡頭緩緩掃過樓樓，先展示魏緒和暖暖的輕鬆愜意，烘托俞陽的慘。
魏緒的總體造型粗狂，彪悍。頻繁的戰事使得他沒有過於的時間打理細節，淩亂發鞭散在肩膀上，深綠色的瞳孔竟泛起殺氣，手中的寬刀戳在地麵上，一眼瞧出便是個嗜殺成性的暴君。
暖暖半跪在魏緒腳邊，麵紗遮住了她大半的容顏。化妝師把她的妝容做得過於豔麗，魏緒第一眼瞧見，就像用麻布袋蒙住頭，扛回家藏起來。難怪，有句話，說，愛美人，不要江山。
柳眉彎彎，身軟如無骨，上身純白的紗衣微微有些濕，顯得玲瓏剔透如同一塊白玉。薄薄的麵紗隨風飄揚，風暫歇，麵紗垂落下露出一雙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失去焦距。一股冰涼的氣息圍繞著暖暖。
幾絲憂愁若隱若現，她的笑聲很嬌豔，“大王，百無一用是書生，殺了吧~”
暖暖臨場發揮，導演沒有喊卡，魏緒現場編詞，“愛妃，怕了？”
暖暖隨機應變，走到城牆邊，假裝望向壓境的大軍。衝魏緒撒嬌，“大王，多日不來尋我，原來是跟這個小白臉打得火熱。”
暖暖離俞陽隻差一步，盯緊陌升的箭。大庭廣眾，她不能喊俞陽，“懷竹，我來了！”
攝影機捕捉到了暖暖眼神的慌亂，她的眼睛全是俞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