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魚網絲襪

  畢成直愣愣盯著垃圾桶，趙剛打開門了，門畔已經響起姚冰的聲音：


  「畢成呢？」


  「洗手間呢。」


  腳步聲自門口蔓延到室內。


  馬桶里隨意堆放著幾張用過的衛生紙，並沒有那雙魚網襪，畢成的心緩緩放了下來。


  門外響起姚冰的聲音：


  「畢成，快點，再晚趕不上地鐵了。」


  「這麼晚了，打車回去吧。」


  趙總的聲音適時響起。


  畢成應了一聲：

  「我出來了。」


  按下沖水鍵，畢成走出了洗手間，經過床邊的時候，他下意識地往床頭處的垃圾桶看了一眼。但那裡的光線太暗，根本什麼都看不清。畢成收回目光，目光落在床上，竟然掃到了一根長長的髮絲，他的心頭一緊。想看清一點，但床邊的燈光太暗，畢成快速的收回目光，對著姚冰說道：

  「走吧。」


  說罷，又看了眼趙剛：

  「打擾了，趙總。」


  北京的夜，並不安靜，燈光璀璨，街頭髮動機的轟鳴聲一直綿延到遠方，清風徐過，卻一點也不涼。姚冰的腳步微微有些凌亂，雖然剛才沒什麼感覺，但此時酒勁上來，卻有些不勝酒力了，微微帶著幾分醉意，鬢間髮絲隨風飄揚，走在街頭，格外風情萬種。


  畢成攬著微醉的姚冰招了幾次手，都沒打到車。姚冰卻掙脫了畢成的手，一個人向前走著，畢成怕她摔倒，忙緊趕兩步，抓住她的手：

  「小心點。」


  姚冰卻帶著幾分醉意道：


  「哎呀，我沒醉，清醒著呢。」


  畢成嘆了口氣，牽著她的手，不疾不緩地在街頭走著。


  「冰冰，你等了多久？」


  畢成還是忍不住小心地問道，怕姚冰有所懷疑，畢成又補充了一句：

  「等的久嗎？」


  「大概十幾分鐘吧，沒多久啊。」


  姚冰回答的很隨意，這本就是一個很平常的問題。


  畢成想了想道：


  「你在哪裡等的啊？怎麼都沒看到你？」


  姚冰咯咯一笑：

  「就在一個角落的卡座上啊。」


  「你沒跟你同事一起啊？」


  「哦，我坐趙總車過來的，沒和他們一起，今天我是主角，總得有點深沉。」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姚冰提趙總，畢成的心裡便有些不太舒服，但看姚冰一副醉態臉上的表情絲毫沒什麼異樣，便也不再問了。


  姚冰見畢成沒有說話，回過頭看了一眼畢成，眼睛中帶著思索，好像醉意也沖淡了不少，看得畢成心裡慌慌的：

  「怎麼了？」


  姚冰想了想道：


  「不是怪我打擾了你和楊姍的好事吧？」


  畢成之前和楊姍共事的時候，姚冰就感覺到了一絲曖昧的氣息，雖然也是捕風捉影的沒有真的撞見過，但楊姍對畢成親昵的態度讓她一直對此深信不已。對此，畢成一直賭咒發誓表示絕無此事。直到最後，畢成一無反顧地站到了姚冰身邊，才讓姚冰徹底打消了這個疑慮。


  畢成心裡有鬼，忙道：

  「哪有的事兒？」


  姚冰見畢成滿臉緊張的樣子，噗嗤笑道：

  「看你嚇的。」


  她今天顯然興緻很好，並沒有再追究畢成的意思。


  姚冰一個人沿著馬路的霓虹向前緩緩走去，倩影在路燈的映射下越拖越長，她突然停住腳步環顧道路兩旁高聳的樓宇，一點一指著：


  「總有一天這裡會有一間屬於我們的房子！就在這裡，從樓上可以俯視馬路上的車水馬龍，讓我真切地感受我在北京！」


  見畢成沒什麼反應，姚冰回過頭看著畢成：

  「老公，你信嗎？」


  畢成嘴角微揚，點了點頭：

  「我們什麼都會擁有的。」


  姚冰回過頭點著腳尖，一步一步來到畢成跟前，輕輕地伏在他的胸口上：


  「老公，今天真是痛快！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


  姚冰側過頭醉眼矇矓地看著畢成，突然嫣然一笑：

  「老公……」


  又躲進畢成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