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這輩子得把她供起來
紀纖雲不怒反笑,“清風若是曉得你維護了他,定是十分歡喜的。怪我多嘴,其實你和清風很般配,你若是跟了他,他肯定一輩子把你……”
“閉嘴!你閉嘴!”,明月動彈不得,淬了毒的目光卻把眼前的人千刀萬剮了無數次,“我要嫁的是錦年哥哥,錦年哥哥!”
想嫁誰就去找誰,跟她大呼大喊有毛用?
為愛癡狂,不,為愛癲狂的,神經病嘛。
跟這種人掰扯,除了添堵就是添堵,紀纖雲可沒這麽閑,施施然起身,恬淡一笑,“你都讓我閉嘴了,自然,咱們也就沒什麽好說的。對了,我不該你不欠你,而且沒有受虐傾向,真的不能再忍受你的打罵。所以,後會無期。”
斯文客氣,無波無瀾,交代過,一手抓著桃子往嘴裏送,一手連盤子一起端,開門離去。
冥王那廝肯定不會打光棍一輩子,哎,她真同情下一任冥王妃。
被個神經病找上門又打又罵,還得逼著出讓老公,想想都鬱悶的緊。
“丫頭,你沒事吧?”
盤子遞上去,紀纖雲笑靨如花,“打不過人家沒錯,嘴上還不至於吃虧。來,桃子可甜了,吃一個。”
“還是小徒弟孝順。”,逍遙散人挑了最大的,咬一口嘴巴鼓鼓,“我就跟你說別理她,白挨頓罵,真是閑的慌。”
“師父,您偷聽來著!”,紀纖雲反應快的和,眯眼揭穿。
“嗬嗬,師父不是怕你吃虧嘛。”
“少來,她都動不了,吃哪家子的虧。聽牆根聽的,還非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累不累?”
“那我下回就大模大樣去聽好了。”,逍遙散人臉皮極厚,擼著胡子,搖頭晃腦,“嗬嗬,我發現你嘴皮子還是挺利落的,不錯,不錯。”
紀纖雲苦著一張臉,誇張的耷拉了腦袋,“顧兄,這師父我不想要了,怎麽辦?”
“你以為你甩的掉?”,顧西風故作深沉的反問一句,惹得逍遙散人吹胡子瞪眼的一腳掃過去,“膽子肥了你!”
被紅杏解了穴道的明月,冷著一張臉恨恨走到院中,幾人笑鬧的一幕更刺痛了她的眼。
腳尖點地飛身上前,可惜紅杏護的結實,拳腳上討不到便宜,隻得惡狠狠啐一口,“呸,臭不要臉的狐狸精,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紅杏心知放肆的這位是清風閣領的心尖肉,有所顧忌,隻擋不攻,嘴上也是默默無言。
顧西風目光幽冷,“你過分了,再鬧下去,別怪我不客氣。”
“算了,讓我老人家把她丟出去!”,逍遙散人連男女大防都不在意,擼胳膊挽袖子,凶巴巴上前。
紀纖雲懶得鬧,一把把老頭拉住,“算了,師父,我心寬,左耳朵聽右耳朵冒,無所謂。”
“誰要你假好心!狐狸精!臭不要臉!”,怨毒的丟下一句,明月收招,運功翻牆而去。
終於走了,紀纖雲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過,戴上鬥笠,小手一揮招呼幾人便走,“到前院瞧瞧去。肚子餓了,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掏錢請你們吃一頓。”
推開前幾天才在月亮門上安的一道木門,紀纖雲曆時把這想法拍飛了,“人忒多,湊熱鬧就算了,咱們還是去對麵茶樓湊合一頓吧。”
門一關,奔後院的角門走,逍遙散人不禁嘖嘖,“丫頭,沒瞧出來啊,你還是個做買賣的好手!”
“有沒有很崇拜我?嗯?”
“你要是給我弄幾壇子好酒來,我就崇拜你。”
“酒沒有,茶隨便喝。”
……
說是茶樓,點心和冰酪瓜果樣樣豐富,二樓臨街靠窗的雅間,正好把小吃城的內景看的通透。
大手筆的十兩銀子丟給小二,杯盤碗盞,滿滿一桌子,外加地上幾個大冰盆降溫。
觀景喝茶,好不愜意。
插科打諢,逍遙了半個多時辰,終於等到小吃城裏客人稀稀拉拉散的差不多了。
遂,摸摸被各色小食填滿的胃,打道回府。
依舊是從後院角門進去,和先前的清淨相反,眼前的景象熱鬧到有點讓人眼花繚亂。
水井旁邊的空地上,木盆裏、桶裏,甚至地上,全是髒盤子髒碗,兩個夥計端著一托盤的髒碗,正往那邊堆。
幾個老嬤嬤打水的打水,擦洗的擦洗,伴著幾隻亂飛的蒼蠅,一地的狼藉,讓人甚是大開眼界。
作為掌櫃的,孫來順一把年紀都高挽起袖子,幫著把髒水往泔水桶裏倒。
餘光瞥見自家小姐回來了,放下夥計忙迎上去,“小小姐,咱們今天可是開門紅啊!小的還擔心準備多了,哎呦,才這時候,好多都見了底,小的又讓他們備料了,誤不了賣。”
好生意,紀纖雲是知道的,可,“孫掌櫃,你怎麽都洗上碗了?”
“客人太多,所有人都到前頭忙活。棚子裏就倆人招呼著,拾髒碗抹桌子勉強幹著,刷碗忙不來。這個不叫事,客人少了,大家夥緊把手,刷個盤子碗的,快的很。”
盤子碗都堆成山了,怎麽可能不叫事?
再說了,人又不是鐵打的,從早忙到現在,又累又餓,哪還做得動這些?
給這幫人找個掙錢的營生,她可沒想把人累死,“雇幾個人吧?幫著擦桌子洗碗掃地。還得勻出一個來,在後院幹幹雜貨,給大家夥做飯。”
“……小小姐,何必費那個錢?小的們幹的來。今天開業人多,以後不見得天天這樣。做飯的更不用,前頭多做點饅頭包子的,就著湯,挺好的。”
也忒衷心了,簡直拚命啊。
紀纖雲很受感動,更不想這幫人受累了,“必須聽我的,把人累出毛病來,得不償失。”
“……是,小小姐。那就雇兩個吧,讓他們洗碗。”,主子發話了,孫來順心疼花錢,還是狠狠心應下來。
“孫掌櫃,不要吝嗇錢,咱們生意不錯,真的不至於。”,紀纖雲扶額,堅持,“采買的就是采買的,不能再讓他去賣飯。早起就做涼皮、活發麵,她們也該歇就歇。總之,各司其職,不能一個人當兩個用。雇六個人吧,混到一起做事,大家都能輕快點,咱們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古代買個丫鬟才幾兩銀子,到店鋪打工的,薪水低的很,一天也就十來個銅錢。
隻夠買兩斤米。
十二斤大米,換六個大活人幹一天活,值,太值了。
孫來順可不這般想,肉疼的無以複加,精明的臉為難的如便秘,“小小姐,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開銷,咱們利薄啊……”
利薄?怎麽也該算薄利多銷吧?
算了,過幾天她走了,孫來順這個吝嗇鬼,找來人也得給辭掉,紀纖雲明智的退一步,“我出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門口總有小乞丐出沒,你挑老實的領個十個八個的來。換洗幹淨,幫著掃地洗碗,應該可以做。”
孫來順一拍腦袋,精明的眼睛冒光,“小小姐,您真是菩薩心腸。小的這就讓人去找,挑點能做活的,就讓他們在後邊。”
小乞丐都是十來歲,甚至更小的,當小廝歲數不夠,頂不起事,不過掃地洗碗還是做的了。
最重要的事,不用錢,一口飽飯就能挑好的找。
不出半個時辰,十個半大乞丐就被領了來,孫掌櫃嚴厲的訓了話,之後就被帶去收拾。
再出現在紀纖雲眼前的,是十個洗換幹淨的十歲左右男孩子,比較驚悚的,就是統統成了光頭。
恩,頭發都沒了,虱子當然沒了,她不得不佩服,孫來順的斬草除根。
借著一幫小光頭來拜謝她收留之恩的時候,先斬後奏的許下一人一天給一個銅錢,收貨的是孩子們的感激涕零。
還有,孫來順鬱結於心到嘴角抽搐的,肉痛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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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紅的太陽偏西,暑熱不降,空氣有些濕熱的憋悶感。
抱著酒壇子爬上馬車,逍遙散人圓滿了,“小雨淋淋,燒酒半斤,給個神仙都不換!”
“太陽還掛著呢,今天肯定沒雨,師父,您這個神仙是當不成了。”,團扇扇著風,懶洋洋窩在馬車一腳,紀纖雲抬眼打趣道。
“太陽發紅要有雨,發白是刮風,我老人家的眼睛,一看一個準。等著瞧,到不了天黑,這雨就得來。”
掀開車簾子一角看出去,斜斜掛在西天的太陽橙紅,沒有光暈,就像個醃冒油的鴨蛋黃。
紀纖雲突的有些癡,普天之下不是隻有一個太陽?隔著百十裏的,都可能一個晴天一個暴雨如注。
轉瞬,又覺十分愚蠢,異地看著太陽不同,大概是雲彩作祟了。
如此強大的太陽,都擺脫不了浮雲的幹擾,她呢?
離開京城,離開這些護著她的人,沒了錦衣玉食的安穩住所,孤身一人,她會怎麽?
霎時,心頭騰起一股強烈的不安定感。
亦如,昨日,輾轉在幾處城門內,望著巍峨的城門,油然的那股恐懼感。
她知道,那是對未知事物的恐懼感,人性使然。
逍遙散人隻能瞧見小徒弟的後腦勺,見她一直保持看天,怨念的扯扯一側嘴角,“再看也不管用,紅的你也看不成白的,今天晚上,這場雨跑不了。哎呀呀,下就下唄,大晚上的又不會耽誤你的生意。話說,丫頭,你真挺幸運了,七月初七就是下雨的日子,白天給你個大太陽,不錯嘍。”
思緒被打斷,紀纖雲發僵的臉孔上浮現一抹放鬆的笑,“……七月初七怎麽就是下雨的日子了?天要下雨,誰也管不著的。”
“七月初七鵲橋會,牛郎織女一年見著一回抱頭痛哭,眼淚往下掉,雨就來了唄。”
原來是迷信,紀纖雲相當不以為意,“一年才能見一次,高興還來不及,哭什麽哭。顧兄,你說是不是?”
“喜極而泣也說不定。”,顧西風從來不信這一套,為了某人,勉為其難信一次好了。
“眼淚都能下場雨,搭鵲橋那幫喜鵲離那麽近,豈不各個都是落湯雞?真是可憐,要我是喜鵲,轉年絕對不去受那個罪。”
心裏亂的不法排解,紀纖雲能做的就是耍個寶,先從外邊歡實起來。
“噗……”,顧西風哼笑,俊逸除塵的容顏因著笑容美的動人心魄,“千百年來,你可是關注喜鵲的第一人。”
“我愛護動物啊!”
逍遙散人一巴掌拍在小徒弟肩膀上,“愛護個鳥,你怎麽不愛護愛護你師父我?酒有了,晚上給我多做幾個下酒菜,跟你忙活這麽多天,總該有點回報。”
“師父,顧兄可比您辛苦多了,您聽聽,人家有一聲怨言嗎?”
“他傻唄。”,逍遙散人聳聳肩,笑的胡子亂顫,“也不知道最後哪家姑娘把他收了去,也算福氣。”
“那是啊,就顧兄這閉月羞花的長相,能天天瞧見,都是修了八輩子福。何況顧兄醫術高超,品格高雅,脾氣絕佳,哎呀,突然絕對,沒人能配上顧兄。”
他有那麽好?因為從某人嘴裏說出來,顧西風雲淡風輕的外表下,實在有些飄飄然,“過獎過獎。”
逍遙散人嘴巴差點撇到耳台子去,狠狠瞪了大徒弟一眼,“纖雲就是那麽一說,你還真以為你好的沒邊啊?你要真那麽好,還能光棍到現在!……”
“……”,顧西風能做的,就是伸出雙手,捂住耳朵。
也不是第一次見散人對神醫逼婚了,紅杏頗為同情的掃一眼可憐巴巴的神醫。
隨後低頭斂眸,置身事外。
紀纖雲也不想去摻和,默默把玩著手裏核桃,閉目養神,神遊天外。
小吃城的事情已經了結,這些天各種努力,最佳逃跑路線也算定了,何時走?怎麽走?
耽擱不得,要抓緊了。
一路笑鬧著回到思梅園,天邊隻餘一道霧蒙蒙的血紅殘陽。
因著有心事重重,草草吃了晚飯,逍遙散人幾個還在喝酒,她便借口沐浴,早早退席了。
涼風大作,吹的廊子上燈籠晃晃悠悠,吹散了暑氣,吹來了來勢洶洶的雨滴。
浴房外風雨交加,涼風透過窗紗灌入,繞過六扇的描花屏風,在嫋嫋霧氣的浴桶邊流竄開來。
倚靠在浴桶邊沿的腦袋,因著涼風,混沌削減,清明的,加速運轉。
千絲萬縷夾雜,腦海中鋪開的一條條路,心念一轉便被抹去,如此循環往複。
漸漸的,如停不下來加速運轉的老舊機械,負荷過大,腦中混沌的痛感一波一波,隱隱的。
煩躁又疲憊,往臉上猛撲幾捧水,才驚覺,水已經沒了太多溫熱。
跨出浴桶,心不在焉的收拾停當出門,風吹雨絲,空氣中隱隱有幾絲涼意。
望一眼燈火通明的正廳,料想著那幾個還在飲酒閑談,實在不想湊熱鬧,抬步回房。
“過來,有話跟你說。”
心事重重,遊魂似的穿過雕花隔斷門走出好幾步,耳畔一聲低聲呼喚,嚇的她一個哆嗦。
定睛去瞧,臨窗書桌上燭火搖曳耀眼,冥王那廝正手捧一本書,端正的坐於桌旁。
如潭的星眸中有抹柔和的光暈,眼角眉梢間,似乎流淌著絲絲歉疚。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領會到小丫頭見鬼般的意外,亓淩霄指尖在桌麵敲擊著,微微勾了勾唇角,“怎麽?被明月嚇到了?過來,不過,你隻能站著說。”
紀纖雲有種篤定的預感,這廝是特地等著她,而且就為了說道這樁事的,心裏也隻當是中什麽滋味,也沒功夫理會那種滋味。
堪堪搖頭,佯裝鎮定的上前兩步,“沒有,她怎麽可能嚇到我。一雙眼睛都哭成桃子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她了呢。”
亓淩霄顯然不信,“如你所願開業大吉了,若不是因為她,怎麽可能回來之後這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我哪有魂不守舍,可能這幾天太累了吧,腦袋裏漿糊一樣,沒精神的很。”
小丫頭的性子,他自認還是了解的,就算再累,事情大獲成功,晚飯時候,不可能不精神抖擻的好好慶祝。
心不在焉,話都很少,胃口也很差,有心事無疑。
能是什麽事?隻有明月這一樁。
“我長得像那麽好騙的嘛?”,亓淩霄挑眉,星眸中沒有厲色,反而,有種循循善誘的戲謔,“是不是覺得說了我也不會幫你?以前的事,委屈你了。”
冥王那廝察言觀色的本事無敵,不認下這個,怕是這貨更會多想,豈不是更麻煩?
遂,紀纖雲微揚下巴,哼了哼,“一點都不委屈,能讓明月那種大人物踹到泥坑裏,我該覺得三生有幸才是。今天呢,更不值得一提,人家可不是來打架的,是來求我的哦。求我跟你鬧一鬧,說是憑你的脾氣,肯定會把我休出去。對了,她還跟我這個狐狸精求教來著,問我怎麽才能爬上你的床來個生米煮成熟飯。”
“師父跟我學了你們說的話,明月過分了。我會讓清風去告知她,不要叨擾你,若是有下次,我親自去跟她說清楚。”
“我覺得,最好的辦法是你把她娶回來。”,紀纖雲撇撇嘴,衝口就來了一句,“她也不求正妃的位置,府裏多個人也無所謂嘛。免得她天天喊打喊殺的,跑冥王妃跟前耍威風。”
不管什麽原因,由著旁人欺負自己媳婦,在她看來都十分沒有道理。
欠人家的甭管什麽情,想轍還去,把媳婦貢獻出去算哪家子的本事?
她要走了不在乎,隻是為以後的冥王妃鳴不平。
也可說是,就事論事,她就是很瞧不上冥王這廝的做法。
亓淩霄認定那就是氣話,小丫頭對他對明月的縱容很氣憤,“我答應了他哥哥照顧她後半輩子,不能食言。娶她絕對不可能,一來不能耽誤她,二來,清風認定了她。”
“你不想娶她,你就跟她說清楚啊。讓她存著幻想,天天認定著你娶回來的王妃是占了她的位置,理直氣壯的來打來鬧,你覺得,對你的王妃公平嗎?人家嫁給你不是為了低人一等受氣的。你許下宏願照顧人家一輩子,自己照顧去,你娶的王妃又不欠她的,憑什麽讓人家挨打受罵。其實,你這樣的,打光棍一輩子最好,免得害人。”
“你跟她打嘴架,從來沒吃過虧。那回她踢了你,是我也沒料到的。你忘了嗎?你跑來拿我撒氣,扔我一身泥,我不是也沒跟你計較。”,亓淩霄真的很沒底氣。
紀纖雲白過去一眼,陰陽怪氣,“奧,你的意思是,你這輩子得把她供起來,你娶回來的王妃也活該倒黴,要心甘情願受她欺負。”
“很早之前,我不是就說了,讓她以後不能踏入王府。你放心,今天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亓淩霄從沒給別人伏低做小過,一張臉別扭的很,“明月很固執,我明白的告訴過她,絕對不會娶她,可她就是糾纏不休,我也很無奈的。”
惡人碰見惡人磨!
活該!
就明月做下的事,紀纖雲很是相信冥王的話,還有那麽一點同情,不過,她實在懶得提那個人,“不會發生就好。我困了,需要睡覺。提前說一句,我會在枕頭邊擺上一堆藥,不怕受罪,你就來。”
目送著小丫頭頭也不回挑簾子沒入隔間黑暗中,亓淩霄深深歎息一聲。
他把更加嚴厲的防範措施,歸咎於,今天在明月那裏受了氣。
擰著眉心,頭疼的緊。
明月那麽偏執,清風怕是有心無力,看來,他有必要過去一趟。
計劃沒有敲定,紀纖雲摸黑撲到地鋪上繼續奮鬥。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睡著了,後半夜,幾個電閃雷鳴,驚得她猛然睜了眼。
恰逢一個閃電,瞬間把屋裏照的亮如白晝,遂,得以,把躺於身側的人看的個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