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衣裳更重要
亓淩霄長臂攏著金絲鑲玉涼枕,抬手挑簾子興衝衝而入,星光透過窗紗的那點光亮,足夠他看清本該躺臥床榻的人。
竟,突兀的立在屋子中間的青磚地上。
陡然,一股詭異的不詳劃過心頭。
一吸之間,這絲不詳被他無情無視。
腳下不停,大步迎上去,漆黑如深潭的星眸中熠熠生輝,“你怎麽…。。”
就是這個時候了,紀纖雲狂跳的心雜亂無章,緊抿的唇更緊幾分,牙關緊咬,甩手。
小瓷瓶內的褐色藥粉如地獄厲鬼,淩厲飛撲而出,嗜血的貪婪般,衝入那個抱著涼枕的精壯懷抱。
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糾纏相貼,不放過任何一寸荷爾蒙泛濫的身軀。
放肆的黏膩,每個毛孔都不放過的伺機侵入。
一切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亓淩霄的疑惑關切便化作烏有,餘音被驚詫惱怒取代,“……你…。。你個小瘋子……做……。做了什麽……”
癢,無窮無盡抓心撓肝深入骨髓的癢,自光潔的上身,摧枯拉朽的蔓延到四肢百骸。
周身的每一寸皮膚,甚至深到骨髓,癢的無處躲藏,無力招架。
對一場旖旎好夢的憧憬幻滅,麻癢的折磨下,腦中一片清明。
他,被算計了。
小丫頭,竟然跟他玩調虎離山,隻待他歡心回轉,來個霸氣伏擊。
恩,她成功了。
哎,他想同床共枕的小小心願,怎麽就實現起來如此難?
掃一眼對身體瘋狂搓撓的人,紀纖雲驚詫的往後退了退,靠,癢癢粉的威力也忒厲害了。
實在是厲害到,出乎她的想象。
默默倒吸口涼氣,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言笑晏晏,“別著急,就是讓你好好癢一癢而已,本來跟顧兄要來防備明月的,今天終於派上用場了。哼,誰讓你欺負我,活該。”
惡劣狡詐的死丫頭,亓淩霄氣的火冒三丈,卻一點沒動懲罰一番的心,胡亂的抓撓解著如何都壓不住的癢,無力開口,“解藥拿來,快點……。仔細我打你啊…。。”
紀纖雲有恃無恐的很,攤手,“癢癢粉哪有什麽解藥,堂堂冥王殿下,竟然不知道啊。”
“不可能,你快拿來……惹我收拾……。你…。。你……”
師兄弄出如此惡作劇的毒,著實讓他意外,可,沒有解藥這一樁,他打死都是不信。
稟性難移,師兄是君子,可不是由著人一直被癢折磨下去的人。
瞄著被癢癢粉征服到歪歪扭扭如瘋癲的人,紀纖雲後怕還是有一點的,“……。拿涼水衝洗幹淨,然後在水裏泡個一個時辰。顧兄這麽說的,你趕緊去吧。”
藥效霸道,不堪折磨,隻是身。
亓淩霄思維還是清晰的很,聽聞那解法,頓時怨念無邊。
差點吐血三升。
這副模樣跑去浴間?
嗬嗬,他的一世英名也就不用要了。
就算忍住癢,正正經經走進去又洗又泡,讓那幾個小子看了去,轉天不定被暗地裏傳成何等不堪入耳。
哎。
死丫頭,顧著痛快,怎麽不想想後果。
無法,他隻得忍了癢,依靠強大的意誌閃到椅子邊扯了外衫罩個嚴實,扭身出去之際,又覺甚是便宜了小丫頭。
壞心的閃到一旁,長臂一勾,笑嘻嘻看戲的嬌小人兒就到了他臂彎裏。
騰空帶起,花容失色。
紀纖雲著實嚇個半死,臉都白了,嘴唇翕動,小短腿猛蹬,“喂,放下我……。你不能帶我出去……”
被冥王殿下連摟帶抱的帶出去溜一圈,還是大半夜的,天啦擼,那後果……。。
她真不敢想。
再帶到浴間去……。。
她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如果可以重來,就算被當點心吃一吃,她也不會幹出這檔子蠢事。
心焦的掙紮中,彈指間,卻跌到一片沁涼裏。
摸一摸,貌似是……。
這下她更慌了,應該說有點傻,連滾帶爬拚命的要往下跳,“你……你去洗一下啊……不是癢嘛……。你不是要蹭到我身上,讓我也癢吧?啊……。”
話一出口,她便覺得極其的有可能。
癢成那樣了,再是蟲蟲上腦,也沒那個心思了吧?
估計從沒被人如此戲耍過,那貨,要以牙還牙,報仇。
這下,急的她眼淚差點掉出來。
兩人一路狂奔著跑到浴房,又洗又泡,就算浴房有兩間,那也……。
過了今晚,明天她拿什麽臉麵對桂嬤嬤那幫人?
癢的要命,亓淩霄心情自然也相當不美妙,十分的煩躁。
周旋的體力沒有,心思更沒有。
粗魯的把人撲倒,摸索著伸手點了點,霎時,身下的人消停了。
靠,看來就要開始了!
那貨要以眼還眼的,讓她也嚐嚐極癢的滋味。
紀纖雲心跳如鼓,從腦瓜頂直涼到腳後跟,杏眼中續滿驚恐,軟軟糯糯示弱求饒,“……求你…。。求你了,千萬別……。。你放過我,啊,等你不癢了,我……我讓你和我一起睡……。”
突然屈服求饒了?亓淩霄煩躁的腦袋裏,一時沒個頭緒。
也懶得想,一門心思,就在如何把困境盡快解了。
墨玉嵌入雕花床上,霎時,耳畔傳來骨骼活動般的吱呀低響。
暗夜中,熟悉的失重感傳來,紀纖雲爆睜的驚悸眼眸眨了一眨,隨即,堵在嗓子眼的心,默默墜了回去。
嚇死她了!
原來是去密室。
隻要不逼著她跑出去丟人便好。
長長舒出一口氣,失重感消失,隨之,沉重混亂的喘息聲越發清晰。
某人,被折磨的,似乎到了崩潰邊緣。
啊,她突然反應過來,“喂,來這裏做什麽!你不是怕丟人,想把這個藥粉的藥性忍過去吧?”
堂堂王爺,大半夜突然跑出去在浴室裏又洗又泡,還是一個多時辰……。。
夜裏,院子裏各處隱著護衛的,那麽多雙眼睛,那麽多張嘴……。
一股負罪感,油然而生。
哎,她這次,真是罪該萬死的玩大了。
亓淩霄並不理她,緊咬著牙,強聚心神,把所有心思放在正事上。
摸索到牆上的凹陷暗格,取了火折子,忍著麻癢,費力的點燃油燈。
瞬間,床帷間,染上一層幽暗黃暈。
借著跳動的一點亮光,呈現在紀纖雲眼前的,是一張隱忍到極點的臉。
平日健康的麥色上一派潮紅,額頭滴滴答答的汗水,睡著硬線冷硬的臉孔滾落。
眼角眉梢都是緊繃,明晃晃的痛苦難耐,卻沒有一絲呻吟一絲咒怨。
此情此景,於她,更添幾分愧疚,“……那什麽,我錯了,對不住……。犯不著跟自己過不去啊,你是王爺……你……你什麽時候去洗澡、沒人、沒人管的著的……”
“拿上油燈,跟我走。”,亓淩霄一點廢話的心思都沒有,伸手解了穴道,深潭古井般的眸深深看過去一眼,不容置喙命令。
身體得了自由,這次,紀纖雲秉著贖罪的心思,甚是乖巧。
端起油燈便爬下床,頭前開路。
餘光中,映在石壁上的某人影子,妖魔鬼怪般,時不時變幻扭曲。
遂,她腳步更添幾分淩亂,“我快點走,也好讓你早點出去找到水源。”
從沒到過密道的盡頭,她也從沒問過,不過,肯定是有的吧?
從密道出去,尋個隱秘水源,辛苦難耐一些,的確,是個顧全大局的好主意。
“左拐。”
亓淩霄也不多話,隻在分叉口,出一下聲。
須臾,不過一盞茶功夫,一燈如豆的幽暗光暈中,密道有了一處一間屋子大小的開闊地。
隱約可見,靠牆一張單人板床,一桌一椅,正中是個……。
紀纖雲揉了揉眼睛才確定,那是一口井,井沿上有個係著繩子的木桶,井邊還有一口矮胖的黑水缸。
啊!原來如此!
紀纖雲一雙剪水眸中光彩熠熠,興奮到孩子般的尖叫出聲,“天哪,竟然有一口井,有水了,有水了……”
比起雀躍到傻呆呆的人,亓淩霄淡定許多。
扯了外衫丟到一旁,攥著繩子把木桶扔到井中,轉瞬,提上來大半桶水,兜頭便往下倒。
曆時,如沙漠中的幹渴旅人逢綠洲,四肢百骸都叫囂著如獲重生。
清涼的井水紓解了瘙癢難耐,一並洗滌了他焦躁難寧的心,抹一把臉上的水滴,他便投入下一輪自編自導自演的兜頭潑涼水中。
紀纖雲捧著油燈,一瞬不瞬盯著井邊,不想放過某人臉上一絲表情變化。
終於確定此法當真有效,愧疚到烈火烹油的小心髒,稍稍緩解。
放鬆下來的她,目光卻像被定住了,依舊粘在那處,被蠱惑一般,移不開眼。
幽暗光暈裏,水瀑傾瀉而下,擊打在英挺別有一番冷峻陽剛的英俊眉眼上,甚有荷爾蒙飛揚的美感。
飛流而下,淌過強健的臂膀,拂過健碩的胸肌,八塊腹肌恰到好處的腰身,最後,在粘在長腿上的白綢褶皺裏時聚時散,魂歸大地。
莫名的,她竟然很羨慕那桶井水。
豔福不淺啊。
可以一寸一寸舔嚐霸占,霸占這個造物主的得意之作。
那道被油燈光暈染得有些泛黃的頎長身軀,此時此刻,就是一處完美的男神雕塑。
讓人淪陷,令人噴血的神祇。
足有顛倒眾生的魔力。
三桶水下去,亓淩霄略感身體已經無礙,遂,有了閑心抬眼掃一眼罪魁禍首。
再多的氣,那一刻,無奈的化作一抹無奈哼笑,“擦擦口水,流到地上了。”
小丫頭那為色所迷的模樣,著實讓他心悅的很。
同時,心頭一個念頭起,黑夜白白浪費他的一副好身材,那,想痛快?
隻能把老祖宗的白日不宣淫,徹底拋諸腦後去。
亦或者,晚上就把人掠到底下來,恩,再弄幾根紅蠟燭……。。
想象實在美好,不由得,漆黑如潭的星眸中,帶了幾分迷醉的光暈。
紀纖雲真的去擦了擦嘴角,幹的很,頓覺上當,再見某人一副戲謔的臉孔,心底積攢的那點愧疚頃刻消耗大半。
“看來,癢癢粉還是對你太客氣。早知道就該迷暈了你,好好揍一頓。軟骨散給你吃一吃也好,隨便我揉扁捏圓。”
色眯眯的人,化身張牙舞爪的炸毛小貓,亓淩霄頓覺失策。
以後,他就堅定不移用美男計好了。
哎,想想,如此悲哀。
他,竟然有一天,要用身體去取悅個小丫頭,隻圖人家的垂青。
再說也是錯,索性,他明智的閉口不言。
兜頭倒涼水,再次上演。
有著前車之鑒,即便美景很是誘人,紀纖雲故意現出幾分不屑來。
亓淩霄用他那雙洞悉一切的眼眸悠悠掃過,嘴角噙笑的搖搖頭,自顧自打水往水缸裏注,“端著油燈不累啊,放到桌子上去吧。”
本著不能跟自己過不去的心,紀纖雲撇撇嘴,翻著白眼用油燈的火焰順便點燃了木桌上落了一層灰的蠟燭。
刹那,這處極其簡陋的地界,蒙上了一層金光,瞧著順眼了不少。
不過,平添了,墜入迷夢的不真實感。
考究的富麗王府,轉瞬就是粗陋的鬥室,的確,恍如隔世。
百無聊賴的踱步,端詳了僅有的幾樣擺設,謹記著好奇心害死貓,她也沒有發問,待到,目光飄忽過去。
霎時,杏眼圓睜。
隨時捏著裙擺的手,不禁,血脈噴張的緊了幾分。
天啦擼,她看見了什麽。
恩,通通透透無遮無擋的瞧著,倒是……。。
是她見識少嗎?竟然有種花瓣掉落心尖的悸動感。
純粹出於欣賞,不帶一絲猥瑣,以一個閱盡千帆的醫生眼光,審視一副軀體。
眼前的,絕對是件極品。
各部分比例堪稱完美,組合到一起,有種美輪美奐,驚心動魄的原始美感。
仿佛,這就是男人的標杆,見過這副身體,其他的芸芸眾生都是帶著瑕疵的次品。
亓淩霄沒料到小丫頭此時會回頭,除了中褲的他,有種被看穿的窘迫感。
下意識伸手,遮住命根子,更顯狼狽。
轉瞬,在那樣不加掩飾的陶醉目光下,他心念一轉,豁出去了。
大大方方放手,任憑瞻仰。
隨即,紅著耳根,強裝淡定的長腿一邁,跨入水缸中,緩緩坐下。
水麵正沒過肩膀,沁涼的水包裹降溫,他倒是多了幾分沉靜。
扯了簪子散開發髻,任憑如瀑黑發在缸壁外滴水晾幹,手指對著某人勾一勾,似笑非笑,“過來跟我說說話,說不定我會寬恕你的惡劣行徑。”
鬼斧神工讓人噴血的壯麗美景進了水缸,紀纖雲對那矮胖的水缸,多了幾分深深的嫉妒怨念。
暴殄天物嘛。
瞟一眼某人招呼小寵物的動作,她還是不情不願的走了過去,“總不能跟鬼聊天去?你比鬼還強那麽一點點,我就湊合湊合吧。”
大半夜的,把人家從床上擠兌到水缸裏,貌似,這梁子結的有點大。
見好就收,她還是懂的。
“坐井沿上吧,若是笨的掉下去,我可不會撈你。”
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是沒想跟她計較的。
哎,冷酷詭譎的家夥,對她,還真是沒有底線呢。
默默踱到井沿邊坐下,微斂的眸底,一抹無可奈何蕩漾開來。
感情這個東西還真是微妙,再天人之姿鐵血冷厲的人,一旦陷進去,都成了情網中的一隻囚徒。
溫情脈脈,竭盡所能的暖著,那個他想暖的人。
不論,那人是欣然接受,亦或糟蹋決絕。
“喂,你在想什麽?是不是怕了?怕我罰你?”,觀人於微,亓淩霄手指彈出幾滴水珠,逗弄起透出愁緒的人,“給你指條明路,若是這一個時辰不惹我生氣,我就放過你。”
水珠在鼻尖炸開,清涼攏了紀纖雲分散的魂魄,揚起俏臉的當口,她便扯出一抹皎羯的笑,“看來我隻有閉嘴一個時辰了。”
亓淩霄挑眉,煞有介事的思考了一瞬,勾唇反問,“一個時辰閉口不言,你,做的到?”
誒,還真了解她,紀纖雲咯咯的笑起來,前仰後合,“恐怕得把嘴巴縫起來才行!”
亓淩霄看的是心驚膽戰,“老實一點,掉進去,我可真不撈你。”
“你以為我會信?”,紀纖雲樂的更歡實,肆無忌憚的笑聲在密道裏來回亂蹦,撞出一波波回音。
亓淩霄扶額,真是把他吃的死死的。
……
倆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過著招,並不覺得等待如何漫長難熬。
紀纖雲手撐著臉頰開始打瞌睡,亓淩霄估計著,時辰也夠了。
隨之,問題也來了,“衣裳穿不得了,我總不能……哎……”
他實在無法想象,不著寸縷的行走在密道裏,是何等的狼狽景象。
遙想一番某人養眼的身板,紀纖雲倒是來了精神,瞌睡蟲都跑的無影無蹤,“嗬嗬,那有什麽關係。我呢,就當暫時眼瞎好了。”
亓淩霄覷過去一眼,搖頭,這丫頭沒救了。
莫名的,他還挺開心。
可,“那成何體統,不行。”
他是一個有長遠打算的人,真那麽做了,怕是,會成為小丫頭一輩子的笑柄。
她可不是色魔,紀纖雲笑眯眯指指地上散落的衣衫,“外衫呢,上頭肯定還沾著藥粉。至於那條濕乎乎還沾了好多灰的褲子,藥粉肯定也是有殘留的。要不怕這一個時辰白泡了,你大可選一件,穿上。”
亓淩霄又不傻,怎麽會那麽做,手指扶著下巴,一時,陷入糾結。
拿桶者?拿椅子遮?……
那場麵,誒,似乎比什麽都不用的粗狂彪悍,更可笑百倍。
樂嗬嗬欣賞了一會兒某人便秘的表情,紀纖雲實在困了,甚是義氣的扯了白綢中衣遞上去,“衣裳給你用,我撒你癢癢粉的事,就一筆勾銷,如何?”
她還有肚兜,後背有長發蓋著也妥帖的很,恩,一件富餘的衣裳泯恩仇?她真是太聰明了。
很是有種災年,一碗粥換個媳婦的合算感。
亓淩霄看見的不是那件白綢中衣,順著鍍著金光的纖細手臂,眼睛帶了鉤子奔了隻著鵝黃繡百合花肚兜的誘人小身板。
霎時,喉頭一緊,清涼的水都阻擋不了驟然升高的體溫。
某處,蠢蠢欲動,很是難耐。
簡陋甚至有點陰森森的密道裏,瞬時,有了一股暗流湧動,彌漫到邊邊角角。
火熱、旖旎,活躍的很。
迎著那道要把她拆吃入腹的火辣眼神,紀纖雲默默抖了抖,咬牙沉怒,“我給你江湖救急,你竟然想著睡我,要不要點臉!”
夫妻嘛,用不著遮遮掩掩,何況他的妻如此的不拘小節敢作敢為。
本著男人至少要比女人剛猛一些的使命感,亓淩霄氣定神閑的丟出一句,“我想睡你,跟要不要臉沒幹係。”
“你!”,紀纖雲抓狂的扯扯頭發,衣裳也不要了,恨恨的往某人的厚臉皮上砸,“老天爺怎麽不收了你!”
與此同時的,亓淩霄手按缸沿,破水而出,順勢,伸手,擒了帶著怒火勁風的衣裳。
毫不猶豫長腿一邁,頃刻,已經到了炸毛的小貓跟前。
紀纖雲隻覺得眼前一晃,濕噠噠躺著水的頎長身軀便近在眼前,跟視線平齊的高度,很紮眼。
昂揚的一坨肉揚武揚威,似乎在對她躺口水。
如此野性的場景,驚得她後仰,完全忘記了,身後就是恐怖的井口。
恰逢此時,亓淩霄彎腰伸手,又驚又怒又無措的她,被攔腰抱起。
空白的腦子恢複幾分意識,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不是公主抱,是抱小孩子那種豎著單手抱。
她,就是某人懷裏的孩子。
還是一個瞬間薄衫被染濕的倒黴孩子。
“喂,你放我下來。”
“沒法子,隻能拿你當衣裳擋一擋了。”,亓淩霄的無奈確是十足雀躍的緊,緊緊摟著人,一溜煙奔桌子,掌風滅了蠟燭,端了油燈大步便走。
什麽混賬話!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裳,你是想跟我說這個嘛!”,離了地,被牢牢禁錮著,紀纖雲束手束腳許多,隻咬牙義憤。
亓淩霄腳下如風,那盞油燈在黑洞洞的密道裏遙望就是一點急速鬼火,他隨口便接道,“少個手腳倒是無妨,不穿衣裳可是不能見人的,衣裳更重要。”
靠,這人,嘴皮子倒是厲害。
紀纖雲很想拍拍腦袋緩口惡氣,可她的交通工具快的嚇人,為了不閃到腰,她不得不,攀上某人脖頸。
換來的,是某人低低的笑。
甚是愉悅,發自肺腑,連帶著她,怒氣都聚不起來了。
油燈的燈芯因著疾走帶起的風,總是似滅不滅抖如篩糠的瑟縮樣,懶得鬥嘴的她,全副心思都傾注在那根燈芯上。
還好,熬到倆人一溜煙跌在床上,小燈芯還是堅強的活著。
將油燈放回凹槽,大略風幹的亓淩霄並沒急於啟動機關回到房裏,幽暗的油燈光裏,星眸中晦暗不明,歡快的便把人撲倒。
舌頭伸出,傾身下去,甚是享受的舔了舔,星眸如萬年雪山初融,溫熱的能漾出水來,“下來之前,你答應的,讓我跟你睡。”
低低的,富有磁性,似古琴撥動發出的古韻輕響,迷醉的味道。
卻,不足以讓紀纖雲沉醉其中,“讓你跟我睡,不是讓你睡我!”
亓淩霄嘴角噙笑的又舔了一舔誘人的櫻唇,隨即,慢吞吞似是戀戀不舍的滾到一旁,頹然的飄出一句,“放心,我現在是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