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來接寶貝女婿
清脆的瓷器破碎聲,驚了亓淩昊的神遊天外,一個激靈,刹那目光清明,“……老九,你做什麽!”
“覬覦旁人的物件,就是這種下場。”,齊淩霄也不點破,下巴微抬,悠然丟出一句。
看似沒頭沒腦,亓淩昊卻是懂了,邪氣的勾勾唇角,瀲灩的桃花眼誌在必得,“覬覦?嗬嗬,巧取豪奪是莽夫所為,就算上趕著送上來的,我還得挑挑呢。”
亓淩燁手指敲著桌邊站腳助威,“那是!七弟肯定不可能什麽髒的爛的都收,都說物以類聚,能收那麽下作的,估摸著,人也……”
本來是意有所指的貶損,出乎他預料,卻遭了白眼。
“少說兩句!大庭廣眾吵吵嚷嚷,有失皇子風範。”
亓淩燁訕訕閉嘴,沒臉的同時,一團亂麻在心。
老七這是怎麽了?怎麽幫著老九說話?
他罵的是老九和紀家大小姐,有什麽錯嗎?
亓淩霄了然的掃過那兩張臉,輕聲哼了哼,隨即,悠哉的看向台子。
拍賣師在四個區域都找人驗證過,眾人火爆的議論聲中,揚聲道,“起價十萬兩,叫價開始!”
起價十萬兩!
靠,軟妹幣可就是快一億!
天價入耳,紀纖雲身體為之一震,什麽東西在腦中一閃,幸好,穩穩抓住。
物以稀為貴,奇貨會能銀子流水摟進去,無非靠的這個。
若是她搗鼓出點新奇的,豈不是……
腦補著金山銀山望不到邊,忍不住,扯了嘴角。
這一幕並沒逃過亓淩霄的眼,他暗自疑上心頭,小丫頭笑什麽?
從小欺負她的姐姐丟臉,心裏暢快?
嗯,八九不離十。
不禁,一絲喜悅暈染眉梢,思維飄忽,竟連六子的請示眼神都錯過了。
“二十萬兩!”
“二十萬五千兩!”
眨眼又兩個喊了價,六子等不得了,出聲請示,“主子?”
“……”,齊淩霄回神,目光稍稍迷惘,六子咧著齙牙有眼色的忙說明,“主子,要不要出價?”
“師父喜歡,試試吧。”
低沉帶著磁性,那聲音再熟悉不過,紀纖雲卻揉了揉耳朵,為了師父?
假!
如果不是假的,她都可以給他磕一個。
陰謀詭計!飛快偷瞄一眼身旁目無表情的冥王,她也放棄了裝受氣包,跟在場的所有人一樣,目光隨著喊價的方位飄忽不定。
粗陋的單筒望遠鏡,在這裏就是神物般的存在,沒人不瘋狂。
“二十五萬兩千兩!”
“二十五萬三千兩!”
“二十五萬四千兩!”
六子把牌子舉起,底氣十足一聲,“二十六萬兩!”
競價的每次加一千兩,毫無疑問,價格已經快到可接受的頂點,這次又是冥王出價,商賈區域的直接知難而退。
富不與官爭,再有銀子,他們在官宦人家麵前都是不值一提。
隻聽得對麵官家女眷區域一枝獨秀,“武陽長公主府,二十六萬五千兩!”
亓淩霄麵色一沉,武陽姑母這是逼著他放棄呢。
哼,豈有此理!
“六子……”,大腿上一痛,讓六子加價的吩咐就咽回了肚子裏,星眸微眯,瞥視。
小丫頭,要做什麽?
紀纖雲情急之下伸出去的爪子飛快抽回,低頭斂眸受氣包樣的縮著脖子,“那個,師父那會兒跟我說了,買那個還不如買壇酒,他就是圖個新鮮,看了就不想要了。”
為他省銀子?
擔心他得罪人?
或是……
齊淩霄眼底波濤湧動,轉瞬,嫌棄的厲聲訓斥,“早說會有人割你舌頭嗎?”
前兩種,自作多情無疑,真正緣由嗎?隻能等回去再問了。
那玩意他並不看好,既然小丫頭攔了,沒有任由銀子打水漂的道理。
輕輕一個搖頭,六子會意,台子上拍賣師連喊了幾遍都無人加價,落錘。
最終花落武陽長公主家,任憑女兒雀躍非常,長公主卻是安靜非常。
保養得宜的臉上凝重浮現,精明的眸裏暗潮湧動。
老九怎麽會乖乖铩羽而歸?尊敬長輩?那也得看什麽立場的長輩。
拉攏她?老九不會那麽天真。
沒道理啊。
直到付了銀票,女兒攛掇著她把玩那寶貝,她依舊百思不得其解,心裏七上八下。
不光她這個當事人,其他官宦也多了個心結。
最後一件寶貝拍出,奇貨會結束,三五成群離開,接頭接耳的,不少人還在糾結此事。
待到人走的差不多了,齊淩霄才起身。
亓淩昊搖著扇子也站起來,瀲灩的桃花眼裏鄙夷必現,“別以為誰都能被你拉攏過去。”
當著那麽多人給姑母麵子,冰釋前嫌的信號嘛,拉攏人,還真是大庭廣眾。
齊淩霄腳步不停,一個眼神都懶得給,“我怎麽以為,與你何幹?”
“你……”
不等亓淩昊趕上去發作,一行人已經被攔住去路。
錢夫人領著一眾丫鬟婆子,風風火火到了跟前,微微喘息著,風韻猶存的臉孔慘白如紙。
有著大病初愈狀的疲態。
目光飛快的在幾個王爺身上掃過,臉色更顯灰敗,忙不迭的把女兒拉到身旁,誠惶誠恐行禮,“妾身見過五王爺、七王爺、九王爺,見過五王妃、七王妃、九王妃。”
半輩子算計,這麽多年的丞相夫人,也是八麵玲瓏見慣大風大浪的人物,現下,卻是萬分惶恐。
沒看住女兒,天捅了窟窿,都是惹不得的大人物,弄不好門庭落敗小命難保,能心平氣和?
她真沒那麽大的心。
“這不是紀相的夫人嗎?怎麽著,算計著奇貨會結束,來接寶貝女婿回去?”,亓淩昊折扇輕搖,瀲灩的桃花眼陰測測瞥過去,慢悠悠的腔調帶著不可忽視的陰陽怪氣,“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看來,的確如此。”
秦王發難了,錢氏不由自主的顫了顫,偷瞄了麵無表情的冥王一眼,硬著頭皮又對上秦王,“回秦王殿下,妾身是來找欣妍回去的。冥王殿下和王妃來了這邊,小女年幼貪新鮮,借著不舒服的由頭離了她父親病榻前,妾身本想著她回房歇息,誰成想偷偷跟了來。妾身一聽說就趕了來,奈何誤了時辰,手裏有奇貨堂的帖子,守門的也不放妾身進來。”
“是嗎?”,亓淩昊目光流轉,一臉莫名,陰測測的眸光就是刑具,隻看得錢氏怕怕的低頭,“妾身所言千真萬確,妾身絕對不敢欺瞞秦王殿下。”
亓淩昊突的拉下臉,聲音漸冷,“本王覺得,你就是欺瞞!紀大小姐可不是圖的奇貨會的新鮮,她和冥王坐在一處,正牌的冥王妃卻被趕到一邊,儼然,她才是正主嘛。”
“錢氏,這可是有目共睹的。本王妃耳朵還算靈光,身邊那些官家夫人全都議論著,你的女兒假以時日就會鳩占鵲巢名正言順了呢。”
“本王妃也聽到了,今天這個奇貨會,紀大小姐可是搶盡了風頭。正牌冥王妃站在一邊,她都穩穩坐著不肯動,唉,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怕是都知曉了,紀大小姐站穩了冥王妃的位子。人多嘴雜的,不出幾日,街頭巷尾,也得家喻戶曉了。”
錢氏越聽越心驚,氣血上湧,腿一軟搖搖欲墜。
紀欣妍還算麻利,搭了一把,險險扶住了人,“娘,娘,您別嚇女兒啊……”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是個什麽滋味了。
被那麽多人戳脊梁骨,劈頭蓋臉被身份高貴的挖苦,真真的,有些悔不當初。
已經這般了,冥王妃的位子可不能有差。
安撫著錢氏,她美目急切的去尋冥王,她們母女被如此難為,冥王殿下倒是出頭啊。
可惜,入目的是張默然的側臉,根本沒在看她們,事不幹己的模樣。
突的,心一沉。
似乎,有什麽不對。
錢氏是個要強的,刹那的不知所措過後,她咬牙強挺著站直身體,灰敗的臉強打精神扯出一絲笑,“王爺王妃誤會了,妍兒怎麽會糊塗到大張旗鼓取代她妹妹的位置?玩笑,肯定是開玩笑,她們姐妹一起長大的,時不常開玩笑。”
七王妃安玉榮微微上挑的眉眼蔑視畢現,哼了哼就道,“姐妹可以開玩笑,可,把妹妹擠走,大庭廣眾的和妹夫創雙入對,這個好笑嗎?”
“那麽多人,反正啊,本王妃沒有看見笑的。也許,人家臉上不笑心裏笑呢。”
心裏笑,笑什麽?不是好笑,是取笑,是侮辱,是唾棄。
錢氏怎麽會聽不出。
一口老血在心頭,賭的不行,任憑她口齒伶俐,遇上這樣的事,也圓不回來。
實在無法,她隻得陪著小心行禮告辭,“丞相臥病在床,妾身急著帶女兒回去伺候,先行告退。”
女兒做出的醜事,抹是抹不掉,隻能交給丈夫處理了。
說多錯多,走為上計。
恰逢此刻,一直默不作聲的齊淩霄悠悠開口,“等等本王,王妃惦記著紀相,念叨著去伺候湯藥呢。對了,她先前住的院子,本王甚是喜歡,正打算讓人去修繕一下。以後一家人常來常往,本王時不常要去小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