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她死了?
前世與今生百裏夜華的計策雖然差了數月,不過手段相同,薑靜姝很容易認出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是最好的方法了。
“現在我們要被列入四皇子的眼中釘了。”
比前世更恨,更加想要鏟除掉他們。
想起百裏夜華的種種手段,薑靜姝的臉色一白,暗暗握緊拳頭。
寧洛七聽著薑靜姝的話語,轉過臉看她,“你怕他嗎?”
“怕?”薑靜姝眼中閃過詫異,隨後微微一笑,笑容沒有溫度,隱含著其他感情。“不,我不怕,麵對刀槍劍峰我根本不會害怕!我更怕的是失去身邊的人,母親無辜枉死,祖父屍掛城牆……薑府上下被血洗,這土都是紅的……”
她的身子發顫,從心口一股冤屈的心情湧出。
她不想再眼睜睜的看著了,不想再經受一次血骨分離的感覺,若是如此,不如英勇的死在麵前。
看著薑靜姝堅毅的臉色,寧洛七感到一陣心疼,他似乎能夠感受到她此時的心情。
“放心,你不會有事的。這一次,絕不會讓你受到一分一毫的傷害……”寧洛七壓低聲音靜靜道,這句話深刻的印到心裏,被填滿。
寧洛七的聲音過於低聲喃喃,薑靜姝沒有聽清,她回過神,疑惑的神色看他,“嗯?”
“等一切事情塵埃落定過後呢,你會過怎樣的生活?”寧洛七目光灼灼,凝望著她的眼問道。
“保全了薑府,不再受到任何人的威脅,等你到了及笄之時,想過什麽樣的生活?”
思緒飛躍,此事才是最為重要的。
他不是一二次的想過,會牽著她的手,白頭到老。
穿上火紅嫁衣的她,是不是天底下最為明豔動人的女子……她溫軟的話語,嬌嫩的身軀,若是他們住在同一屋簷下,粗茶淡飯,那又該多好。
薑靜姝的眼中閃過茫然,隨後漸漸黯淡下來。
她沒有想過日後會如何,她一心一意隻想要複仇,挽回局麵,根本沒有顧慮過自己的將來。
“姝兒……”
寧洛七溫聲念叨,手伸過去,為她將碎發挽到耳後,動作溫柔至極。若是屬下見到這個模樣的他,肯定會驚的瞪大眼。
“我會伴在你的身側,不管是現在,還是將來。”
不管她要做什麽,是踩著屍首還是刀尖,他都會伴在她的身邊。
薑靜姝被打亂了心思,隻聽見寧洛七表麵淺顯的話語,他們是盟友,當然得站在同一條船上。她點了點頭,“好。”
聽到薑靜姝毫不猶豫的回答,寧洛七笑了。
陽光透過樹縫落到他身上,在他身上渡上一層朦朧光芒,睫毛打下陰影,深邃的眸子含著笑意。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心情極好。
“小姐,小姐!老爺他……”
平兒急匆匆的跑過來報好消息,沒想到踏進院子看到的正是這一幕,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聲音被咽下去,平兒久久的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現在是該退去,還是前去稟報。
見到有人來,寧洛七的神色變得凜冽,“那麽,保重。”
他的身形一動,熟絡的翻牆離去,動作瀟灑利落。平兒見了不禁咋舌,寧公子俊美無雙,風度翩翩,是京城所有女子心目中的幻想,但如此的玉人竟然會做出翻牆的事情。
偷偷摸摸進薑府,就是為了見小姐?
平兒的臉色變得古怪,看向薑靜姝。
薑靜姝麵色平靜,從她臉上看不出任何神色,“何事?”
“小姐。”平兒回過神,吞咽了口水,道:“老爺從天牢裏放出來了!現在正是回薑府的路上!”
“舅舅要回來了……”
薑靜姝臉上閃過一抹喜色,薑洛安冤枉入獄,她和寧洛七所做的事全部都是為了救他出來,現在終於要被放出來了。
廳堂裏,所有人都在焦躁等待。
馬車停在薑府門口,薑洛安從馬車裏走下來。
“洛安啊!”薑太公激動前去,緊緊抓住薑洛安的手臂,身子發顫,久久說不出話來。
“快請大夫,先給你好好把個脈!”
“我無事。”薑洛安搖了搖頭,表示不必弄出這麽多事,他臉色看起來憔悴,但目光明亮,隻是衣物髒亂了些,身上看不出什麽傷痕。
看樣子隻是抓進了天牢,並沒有受到刑罰。
薑靜姝鬆了口氣,袖子裏緊緊捏著的手也鬆開。
一陣噓寒問暖過後,薑洛安稱自己有些疲乏,說要沐浴休息去了。他的眼底陰沉,沒有多大興致,不是因為疲乏,而是有在意的事情。
薑靜姝在一旁打量了許久,看出他心中所想。
衛陽公主昏迷不醒的事情,雖然與他無關,但他心中有芥蒂。
她沉了沉眸,沒有多說什麽。
*
謀害衛陽公主的真凶找到,下毒之人不是薑府的老爺,而是一個宮女。
皇帝下令把宮女關押起來嚴加審問,徹查此事,一個宮女翻不出什麽風浪,背後肯定是有人指使。不過宮女嘴硬,所有嚴加審訊都用上了,都沒能讓她開口。
皇上雖然表麵上沒有說,但內心已經認定是武貴妃所做的,畢竟人證物證全都是從武貴妃的殿裏搜出來的,證據確鑿。
鳳華殿被嚴嚴守住,裏麵的人出入都要嚴加審訊,武貴妃更是被困在裏麵一步都不能踏出。
牢獄裏。
一個身影血跡斑斑,仔細看去才能瞧見那是個女子。
女子坐在椅子上,手腳都被捆綁起來,身上全都是被言行逼供的痕跡,一塊好的皮肉都沒有。要是這麽一套審訊下來,連個男人都要疼的嚎叫,但她就像個沒事人一樣,死死咬著牙強撐著,不說一句話。
“說吧,勸你早點說出來,還能早些解脫。”
牢獄頭子低聲勸道,這又是何苦呢。
“就算護著上頭那人又有何用,你已經是將死之人,誰都救不了你。”
蘭兒抬起臉,直勾勾的盯著他,布滿紅血絲的眼,猩紅的雙眼看起來冷冽滲人,被陰狠毒辣的目光盯著,不論是誰都會心裏一驚。
“你!”
牢獄頭子心裏一橫,要是逼問不出來,他都給跟著一起受罪,必須得撬開她的嘴,讓她說出指使她的人是誰。
“這可是你自找的!就別怪我下手毒辣了!”
蘭兒淡淡收回目光,臉色平靜。
燒紅的鐵落到她肌膚上,刺啦一聲,燒焦的味道傳來。她的臉色一白,身子抽搐,但死活沒有出一點聲音。
“說啊!是誰指使的你,是誰!”
疼痛,無盡的疼痛,好像都已經麻木了……
痛苦當中後頸突然感到尖銳疼痛,隨即渾身輕飄飄的,隨後什麽都意識不到,頭一歪,斷了氣息。
……
不知過了多久,當啷一聲,沉重的鐵門被推開,另一個監守牢獄的人走進來。
這個時候監守的人都去吃酒去了,這裏空空蕩蕩的,不會有人在。
男子一臉陰寒,快步走過去。
髒亂充滿血汙的牢籠裏,女子靠坐在牆上歪著頭,淩亂的頭發擋住了她的臉,看不出任何神色。
男子的神色一冷,拿出鑰匙打開牢籠的門,隨後悄無聲息的走進去,暗暗拿出藏在袖子裏的纖薄刀刃。他走到蘭兒麵前,刀子伸過去,抵在她的心口,隻要刺進去就能殺掉她,並且不留下一絲痕跡。就算別人過來探查,也隻會看到細如發絲的紅線,不會發現是刀子刺出來的。
“……”
過了幾息時間,牢籠裏寂靜無聲,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男子的眼中閃過疑惑,沒有立刻動手,而是緩慢撩開她的頭發。
慘白髒亂的臉露出來,蘭兒張大著口,眼睛瞪的渾圓,表情僵硬。她的雙眼無神,明顯是死去多時,現在屍體都逐漸變得僵硬了!
“死了?”男子驚嚇,下意識收回手。
她怎麽會死的?
嚴刑逼供時絕不會把人致死,就算用盡數百種刑罰,都能讓犯人吊一口氣,所以應該不會是牢獄的人所做。
她死時表情驚恐,好像發現了不敢置信的事。
“到底是誰下的手?”男子倒吸一口冷氣,收起刀子,看了蘭兒幾眼,隨後匆忙轉身離開。
“此事必須今早稟報給大人!”
四皇子府邸,深夜一道黑影閃過,輕車駕熟的往房裏走去。
他愕然是方才走進牢獄的人。
當走到屋子麵前,他伸手,直接把臉上的麵皮摘去,露出原本天姿國色的容貌。
“大人,當我趕到牢獄時,人已經死了。”她皺了皺眉,如實稟報。
百裏夜華身著單薄的裏衣,靜靜坐在木椅上,聽到稟報,眼中閃過詫異,“死了?”
“是。”
女子頓了頓,道:“時間緊迫,屬下沒有時間探查,但可以肯定有人比我們提前動了手。”
百裏夜華手暗暗摳著木椅,臉色陰沉,眼中閃過冷色。比起他們還要更快下手?到底是誰……蘭兒是他派去的人,對他忠心耿耿,受到言行逼供也不會透漏一句話。
但蘭兒被抓進牢獄裏,他又怎能安心入睡,便想了計策,讓穆嫣易容成監守,找到機會處理掉她,沒想到她提前一步被他人殺死。
“大人,是否要查一下,是誰殺了蘭兒?”
“查。”百裏夜華冷冷的說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