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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7章:遇見她,凜冬散盡。

  小時候她摔跤,爸爸和慕慕都會幫她呼呼的,爺爺也會,全家人都疼著她,所有人都喜歡她,只有林薄深不喜歡她。


  越想越委屈。


  林薄深看她紅了雙眼,快哭了,以為她是疼的快哭了,便摟著她,低頭輕輕吹了吹她的額頭,「還疼嗎?」


  「親一下。」


  懷裡的女孩子,小手攥著他的襯衫,耍賴撒嬌,還用一雙烏溜溜泛起水汽的靈動眼睛仰頭看著他,看的他心口瞬間軟化成水,再也無法對她冷漠。


  林薄深低頭,真的親了一下她的額頭。


  「再親一下。」


  「……」


  某人喝醉酒,竟然會這麼得寸進尺,這讓林薄深大開眼界。


  他不親,懷裡的小東西就一直鬧騰,一直折磨他,在他身上亂蹭,蹭的他一身煩躁!

  低頭,又親了一下她白嫩的小額頭。


  「這下乖了?」


  她摟著他的脖子,笑的又萌又甜,又醉又迷糊的問:「林薄深,我乖乖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凶我?」


  林薄深擰了把熱毛巾,淡淡的應了一聲,隨後說:「手給我。」


  女孩聽話的將白白的小手伸給他,毫無防備的樣子看著很軟。


  林薄深用熱毛巾幫她擦了擦手,又擰了一把毛巾,幫她擦了擦臉。


  傅默橙的小手重新抱住他,鑽在他懷裡撒嬌說:「你以後不準叫我傅默橙了。」


  林薄深黑眸玩味的瞅著她,順著她的話問:「那叫你什麼?」


  小女孩沉吟了半天,皺著小眉頭思考了許久,說:「我家裡人叫我小糖豆,所以你不能那樣叫,他們都叫我橙橙,但你跟他們不一樣。」


  林薄深摟著她坐在地板上,心臟處柔軟一片,軟成沙,那愛憐的情緒溢的到處都是,彷彿再也收不回來。


  他伸手將她亂蓬蓬的長發,撥到耳後去,沉聲低問:「我跟他們怎麼不一樣?」


  「我喜歡你,所以你是特別的。」


  霸道又任性的告白,逗的林薄深輕笑了一聲。


  傅默橙柔嫩纖細的手指,點上他淡笑的唇角,「你笑起來真好看。林薄深,你以後多笑一笑,好么。」


  他總是板著一張臉,比她爸爸還陰晴不定。


  林薄深握住她的小手,拿開,黑眸里含著一抹縱容寵溺的警告:「別亂摸,女孩子不知道矜持?」


  「矜持又追不到你。」


  「……」喝醉了還挺伶牙俐齒,說不過她。


  林薄深低頭與她的額頭輕輕抵著,黑眸定定的看著她可愛的小臉,認真的道歉:「那天不該欺負你。」


  那天在圖書館那樣對她,是真的嚇壞她了吧。


  「是你不好。」


  「嗯,我不好,我壞。」林薄深對她千依百順,聲音低沉富有磁性,很是溫柔。


  「罰你再親我一下,要溫柔的那種。」


  女孩仰起小下巴,朝他索.吻。


  林薄深也沒有小氣,大手插.入她濃密的髮絲間,扣住她的小後腦勺,吻了吻她帶著酒香的柔軟嘴唇。


  很軟,比小時候吃的棉花糖還要軟,一吻便會上.癮的那種。


  林薄深輕輕嘆息一聲,聲音喑啞覆上一層淡淡的情愫,「橙橙,別再勾.引我了,我真的會控制不住。」


  「不叫橙橙。」


  「嗯?叫什麼你還沒告訴我。」


  女孩抱住他的脖子,唇瓣湊到他耳邊去,像是說悄悄話那般,偷偷說:「叫我默默,沒人這樣叫,以後只有你一個人那樣叫我,這是你對我的專屬稱呼。」


  林薄深側眸看著她,眼底笑意深邃而明朗。


  見他不說話,傅默橙抱著他的脖子搖了搖,「林薄深,好不好?」


  「好,默默。」


  林薄深將她打橫抱起,抱到床上去,「該睡覺了,別再鬧了,嗯?」


  「我不想睡……除非你再答應我一件事……」


  林薄深哭笑不得,抬手摁了摁眉骨,沒想到喝醉的她會這麼難纏,「還有什麼事?」


  女孩柔軟的指腹,壓在他薄唇上,霸道的宣示主權:「以後不能讓曾黎吻你,其他女人也不行,只有我能親你!」


  林薄深想也沒想,薄唇就吐出一個字來,「好。」


  傅默橙的小臉立刻笑開了花,卷著被子就鑽進了被窩裡。


  目的全都達成了,開心的樂不思蜀。


  林薄深看著拱成一團的小東西,隔著被子,大手輕輕拍了拍她,「晚安,默寶。」


  ……


  林薄深關上房間的門,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卻再也沒了任何睡意。


  他的心,因她澎湃。


  他這二十五年的人生里,澎湃不多,迄今為止,只有三次。


  一次,是他收到帝都大學法學系的錄取通知書;一次,是他守在手術室外,手術室的門打開后,醫生走出來對他說,母親的手術很成功。


  還有一次,就在今晚,一個懷著赤子之心的女孩與他說,在她心裡,他是特別的那一個,她會一直喜歡他,他是她的。


  不在意他的貧窮,不在意他貧賤的身世,只單單是喜歡他而已。


  十七歲那年,父親因為一起綁架案入獄,那時,他正值高考。


  那起綁架案,轟動全北城甚至是全國,他與母親都恨透了那個男人,那個男人害得他們在街坊鄰居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做人,害得他連高考都發揮失常,與心儀的大學失之交臂。


  那一年,林薄深是怎麼過來的,他永遠印象深刻。


  十七歲,一個正常少年人生剛開始的時刻,卻一瞬灰暗,像是被上帝判了死刑一般,世俗那樣強大,強大到生不出改變它的念頭來,全世界所有人彷彿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面,流言蜚語能毀滅一個人的生的希望。


  他與母親被迫搬出原來住的小巷,去了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


  他開始艱苦的復讀,夏天蚊子叮的滿腿都是包,他卻眉頭卻不曾皺一下;冬天寒入骨,卻沒有任何的冷,比得上他的心。


  寒心似鐵,最終他以全市第一名的好成績,考入了帝都大學法學系。


  學法律,是為了提醒和鞭策自己,不要做父親那樣卑劣的人,更是為了讓那些如他父親那般卑劣的人,都無法罔顧法律,最終接受法律的制裁。


  後來讀研學金融,是為了更快的掙錢,改變他與母親的生活條件。


  林薄深自認,自己的那顆心,早已被世俗冰封,冷硬的如同一顆頑石。


  可未曾想過,原來他還會因為遇到一個人,她無條件的擋在他面前,用弱小的身軀護住他的那一瞬間,他的世界,凜冬散盡,星河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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