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連夜消失
這天夜裏,顧啟瀾被綁走後不到十分鍾,校園裏就響起了晚自習的鍾聲。
何詩安從校門口的車裏下來,整了整裙子,正要往裏走,迎麵跑來一隻小白狗。
“汪!汪汪!”
警衛剛準備發動車,小狗就蹦到了眼前,一口咬住詩安的裙角。
警衛拿起手槍要打,詩安急忙彎腰護住它。
“別開槍,這個是我認識的。”
小白狗像是很著急,渾身躁動不安,喉嚨裏發出嗚嗚聲。
詩安預感到啟瀾可能出事了。
她喊了警衛,一齊跟著小狗往宿舍跑。
宿管阿姨的房裏黑著,好像沒人。
詩安跑上樓直奔啟瀾的房間,心急如焚。
門開著。門板上有明顯的重物敲擊痕跡。
房裏的燈亮著,桌上的杯子翻了,茶水濺了滿地。
椅子歪倒,書本淩亂。
一切都說明主人離開的時候很倉促,是被強行帶走的。
詩安深吸一口氣,走上前翻了翻落下的書,發現是高中課本。
牆上的日曆上寫著:考試倒計時。
她猜到了啟瀾在準備考大學,卻猜不到什麽人抓走了他。
顧忌到秦局長和三太太的聯係,不敢報警。
環顧屋內,啟瀾的物品並不多。
詩安努力地動手整理,對警衛喊道:“你和我一起把有用的東西都帶走,車裏裝得下。”
她把床單鋪到地上,將書和衣服都往上堆。
小白狗死死地撲著櫃子門,不停地叫喚。
詩安隻得打開,發現了裏麵的一隻鐵盒子。
那串從書店地板下找到的項鏈,就放在盒裏。
金珠和紫玉一下子把她的手心占滿。
“是啟瀾藏的寶貝,我也要帶走。”
接著又在小狗的提示下找到了啟瀾放工資的袋子,背包和匕首。
除了桌椅和床這種笨重的,該拿的都拿了。
詩安顧不上形象,左一包,右一包,背上還掛了一包。
警衛背了一床單包裹,小狗跟著跑。
她家住北海那邊,送了東西再去找啟瀾,擔心誤事。
小狗的鼻子貼著地麵不停地嗅,似乎在找路。
“我們跟著它,開慢一點。”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汽車開到了十字路口。
顧啟瀾忽然聽到熟悉的狗叫,急忙回頭。
“小白!詩安!”
“啟瀾!總算看到你在這裏……沒受傷嗎?”
看到白天被自己訓過的詩安,還有車上滿滿當當的物品,啟瀾的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
得知是啟泯所為,詩安拉著他的手,勸說他去家裏避險。
啟瀾沒有答應。半路中找了家正規的大客棧,投宿。
“謝謝詩安幫忙,我不能給你添更多麻煩了。”
詩安說了很多關心的話,但他一句也沒記住。
當晚,啟瀾把行李草草地整了整,開始寫信,天亮時出去,投進郵筒。
為了不給學校惹事,他寫了封辭職信給秦校長,表達了感恩,請她原諒。
也許不是最好的辦法,卻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林覓哭了一夜,給父親關了起來,整整三天都沒去學校。
五號那天,她執意要去學校參加考試,林先生親自送到教室門口。
林覓拉著父親,情不自禁在辦公室門口停留片刻,裏麵再也不見他的身影。
碰到幾位老師,都在低頭議論啟瀾的事。
“什麽?前天走人了?”林先生也感到詫異。
林覓聽說啟瀾辭職,情緒激動,問了於芬,又跑去問詩安。
“告訴我,他去了哪裏?你肯定知道……”
何詩安之前的火氣還憋著,見了她,態度很不好。
“無可奉告,啟瀾是我的!”
兩個女孩子在走廊裏險些吵起來,林先生急忙來勸。
父親拍著女兒的肩,低聲說:“你看,他不是還有詩安嗎?她家不錯,小顧娶她不虧……”
開考的鈴鐺叮叮地搖。
老師們把她們往教室裏領,也把林先生客氣地請出去。
林覓的腦子裏全是父親臨走前的話。
“乖,年後就不讀書了,將來跟著一堂回南方,去國外……”
那天晚上,啟泯帶人把車送修,又去學校找了一圈,再沒看到啟瀾。
啟江和大太太回家的時候,三太太和顧局長也從上海返回了。
啟泯接了電話,需要開車去車站接人。
汽車給林少將的子彈打壞,一時修不好,隻得出動了馬車。
到了車站,隻見到三太太一人。
問過才知,顧局長等不及,有事先搭了同僚的車走了。
他怕挨父親板子,反複考慮後和三太太匯報。
“我抓了老三,給半路救走了。那車上的人很厲害,一槍就弄壞了引擎。不過,我記住了車牌號……”
三太太接過紙片,挑眉讚道:“很好。”
她借著外出做頭發的機會,打電話告訴了秦局長。
對方聽到這串號碼,開懷大笑。
他這段時間天天看,熟悉得能背出來。
林家真是有意思,原來和顧啟瀾一直有緊密聯係。
正好一起幹掉,省得兩頭跑。
自從上回殺手團損失慘重,暗中探明是洪上將所為,他就不敢正麵下手了。
辦法總是有的。通過查對方的籍貫,再對比林家的情況,新的線索出現了。
秦局長利用手頭的一切資源,四處打聽,甚至還派了一隊人馬去了南方,打聽到了洪家的過往。
那條街上居住的多半是老居民。
洪家的宅院,麵積大,居住了數十口人。
當年因次子從軍隊北逃,遭遇了滅門。大火燒了兩天兩夜才滅。
執行命令的是幾位年輕軍官。火滅後,洪家附近的一戶鄰居突然就搬走了,沒了音訊。經過查找人口資料,發現和林太太的姓氏一致。
秦局長手裏有一個籌碼。不說把握很大,但值得一賭。
如果能證明林少將參與過,這出戲會特別精彩……
秦局長換了身長衫,坐車到了學校,想要和妹妹了解顧啟瀾的情況。
秦校長出於良心權衡,瞞住了啟瀾是章老先生介紹的事實。也不交代詩安和啟瀾的關係。
就說是自己來應聘的,工作認真之類的套話。
警察們在教師宿舍搜查無果。詩安把能拿的都帶走了。連床底小狗的水盆都打了包。
最後提審和啟瀾住同一樓的程倩倩,她一個勁地說和啟瀾不熟。挨了打也不改口。
啟瀾連夜消失。讓他們始料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