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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南宮賦,我恨你!

  蕭榕嫣忽然掙脫了蕭晨的懷抱,她等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來到了美國,她怎麼能離開,就是死她也要死在南宮賦的身邊。


  說著,蕭榕嫣就想往樓下跑去,蕭晨知道她要幹什麼,一把攔住蕭榕嫣的去路。


  「嫣兒,別去找他,他都這樣對你了,你還要去求他嗎,我蕭晨的女兒不應該這樣沒骨氣,給自己留點尊嚴好不好,不要讓南宮賦看不起你!」


  「爹地,你就當我給你丟臉了好不好,我離不開他,我要告訴賦哥哥,我會改,以後我會乖乖的待在美國,不管他做什麼事,都會在這裡等著他,我不會再自以為是了,爹地,你讓我去找他,好不好!」


  蕭榕嫣現在哪裡顧得上什麼尊嚴,沒了南宮賦,她就等於失去了整個世界,她過去兩個月的煎熬都是白費。


  這一次,蕭晨放開了蕭榕嫣,蕭榕嫣在一得到自由后立刻跑了下去,她在訓練場找到了南宮賦。


  此刻的南宮賦把心裡所有的矛盾和痛苦全都發泄在了面前的沙袋上,兩個手都已經打出了血印,可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在蕭榕嫣一進入這片訓練場的時候,南宮賦就已經察覺到了,但他並沒有停下手裡的動作,更沒有看蕭榕嫣一眼。


  「賦哥哥,我答應你,以後我不會離開美國,不離開這棟城堡,我會很安全的,賦哥哥,求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榕嫣,何必呢,這樣我們兩個只會更痛苦,難道你一定要相互折磨嗎?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越累,洒脫一點好不好,放彼此自由!」


  南宮賦停下了動作,他不希望蕭榕嫣變得這麼卑微,他也不想束縛蕭榕嫣的自由。


  如果真的如蕭榕嫣說的,她以後永遠在這棟城堡里生活下去,那和那種有錢人樣的金絲雀有什麼區別,這樣在一起的兩個人不是平等的,對蕭榕嫣不公平。


  「為什麼,我都這樣委曲求全了,你就不能退一步嗎,我們過去二十年的感情到底算什麼,你就真的這樣的絕情嗎?」


  「既然覺得委屈那就離開,我就是這樣的人,絕情才是我的真面目,你該知道我是幹什麼的,過去的那個南宮賦才是偽裝的,現在,我只想做自己。」


  說完,南宮賦看到自己的媽咪和歐陽淼淼趕到了訓練場,直接丟下蕭榕嫣從另外一邊離開了。


  他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南宮賦這次直接離開了城堡,具體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在走出訓練場的時候,聽到了一句極度憤怒的嘶吼聲。


  「南宮賦,我恨你!」


  南宮賦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離開了訓練場,看著天空和身後的那棟城堡,南宮賦的嘴角閃過一絲苦澀的笑意。


  「恨吧,只要你能好受一點,恨一輩子也沒關係,嫣兒,再見,我愛你!」


  中午時分,南宮軒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傑森打過來的,南宮賦帶著赤練和自己的暗衛隊離開了美國,具體去了哪裡沒有說。


  南宮軒掛了電話,他知道這次他的兒子把自己逼近了一條死胡同,不給自己留半點的餘地,甚至都不給他們勸說的機會。


  南宮賦對蕭榕嫣狠,但對自己更狠,與其說他傷了蕭榕嫣,其實是他在傷害自己,用自己一生的愛情換心愛之人的一世平安。


  可是這樣的方式究竟是對是錯,誰也不會回答,每個人對待愛情本來就不一樣,當年蕭晨不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嘛,只能說南宮賦的方式太過慘烈。


  南宮軒接了傑森的電話后,當著所有人的面把這個消息告訴給了蕭榕嫣,此刻的蕭榕嫣除了哭沒有任何的動作,也許把眼淚一次性流幹了也是一件好事,這樣她以後就不用再為這個男人難過了。


  南宮賦走的太突然,太果決,讓所有的人都猝不及防,就連蕭晨也沒想到南宮賦會做的這樣徹底,絲毫不給蕭榕嫣任何挽留的機會。


  蕭晨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看到一旁默默流淚目光獃滯的蕭榕嫣,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決定對不對,但是現在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嫣兒,別難過了,和爹地回帝都好不好!」


  蕭榕嫣沒有回答,只是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大家都知道她打的是誰的電話,可是過了半天,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關機的聲音。


  蕭榕嫣不死心,又撥了幾遍,最後,連南宮賦身邊那幾個暗衛的電話都撥了一邊,無一例外全都是關機。


  蕭榕嫣苦澀的笑了出來。


  「呵呵,呵呵,他怎麼可能這麼絕情,南宮賦,你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恨你,這輩子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說完,蕭榕嫣直接上了樓,所有人看著她,誰也沒有阻攔,不過一會兒時間,蕭榕嫣拎著一個行李箱走了下來,來到蕭晨面前。


  「爹地,我們回帝都,馬上就走,好不好!」


  「嫣兒,不要這麼急好不好,說不定賦兒現在在飛機上不方便接電話,是不是,在等一會兒,過一會兒我們在打電話問問。」


  蘇億涵捨不得蕭榕嫣離開,她怎麼也不會相信自己兒子這麼狠心,什麼累了,厭倦了,絕對都是騙人的。


  蕭榕嫣搖了搖頭,這麼多人裡面,她最了解南宮賦的性格,這個男人什麼時候會改變自己的決定,他都離開美國了,她留下來還有什麼意義。


  她爹地說的對,她是有尊嚴的,南宮賦都不要她了,她留下來也只能是自取其辱,說不定這個男人會說出更加難聽的話。


  「蘇媽媽,算了,留下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謝謝你們這幾個月來對我的照顧,給你們添麻煩了!爹地說的對,我不該那麼卑微的去求一個不愛我的男人,再見了!」


  「爹地,我們今天就走,好不好!」


  蕭晨看著蕭榕嫣,最終點了點頭,早點離開這個傷心地對蕭榕嫣也有幫助,這裡有太多南宮賦的記憶了。


  「好,爹地馬上去安排,我們立刻回帝都!」


  「老公,你怎麼不說話啊!」


  蘇億涵怎麼捨得自己看中的兒媳婦就這樣離開,她現在心裡對自己的兒子全是不滿,可惜南宮賦早就離開了。


  蘇億涵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老公身上,如果這次蕭榕嫣真的離開了,那這兩個孩子之間就真的沒有轉機了。


  南宮軒猶豫了一下,最後走到蘇億涵面前,搖了搖頭。


  「老婆,讓他們走吧,賦兒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我們只能等賦兒回來了之後再說了!」


  蘇億涵還是有點捨不得,可看到南宮軒的表情,最終只能沉默了。


  歐陽淼淼也沒了主意,如今南宮賦已經離開了,他們更不可能找到他,而自己的女兒似乎也心灰意冷了,到現在,她還沒有從早上的事情中回神。


  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昨天,大家都還興高采烈的替蕭榕嫣走出這段黑暗的歲月感到高興,蘇億涵甚至在和她商量兩個孩子的婚事。


  原本他們兩家就有一個默契,等過完年開春,天氣轉暖之後,就為這兩個還在舉辦婚禮,這件事南宮賦和蕭榕嫣也一直清楚。


  如果沒有發生金三角的事情,也許現在大家都在開始準備這場婚禮了,設計婚紗,準備婚禮場地,或者先給蕭榕嫣來一場驚艷的求婚禮。


  可為什麼事情總是不能如人所願,就在大家滿懷期待的時候,南宮賦居然做出這樣讓大家痛心疾首的事情,這樣的打擊不僅僅是對蕭榕嫣的,更是對兩家人的。


  所有人都把他們兩個看成了一堆,甚至赤焰門,軍事集團所有的人都知道蕭榕嫣就是南宮家未來的大兒媳,赤焰門未來的門主夫人,只能說,南宮賦這一次給大家一個巨大的驚嚇。


  歐陽淼淼看著自己的女兒,剛從鬼門關轉一圈,現在又被重重的打擊了一次,她真的心疼自己的女兒。


  南宮賦這樣的舉動比很多年前蕭晨對她做過的事情還要過分,至少蕭晨一開始就沒有給過她任何的承諾,但是南宮賦卻不一樣。


  南宮賦給蕭榕嫣編製了一個非常完美的童話,給蕭榕嫣創造了一個盛世未來,可最終打破這一切的也是這個男人,這就好比讓蕭榕嫣爬到了山峰的最高處,在狠狠的把她推入深淵。


  歐陽淼淼此刻也有點狠南宮賦那種狠絕,她曾經是那麼看重這個女婿,甚至幾次幫著她和蕭晨作對,到最後,卻換來了這個男人對自己女兒深深的痛擊。


  「嫣兒,走,既然那個混小子不懂得珍惜,我們就沒必要在留戀了,走,我們一起回帝都,徹底忘了這個男人。」


  說著,歐陽淼淼拉著蕭榕嫣手裡的行李箱直接出了城堡,蘇億涵也緊跟著,但是什麼話也沒說。


  在這件事上,終究是南宮家對不起蕭榕嫣,即使她和歐陽淼淼幾十年的閨蜜好友,在這一刻,也覺得無地自容。


  蕭晨見自己老婆忽然這樣憤怒的拉著蕭榕嫣往外面走去,他看了一眼南宮軒,表示了一個歉意的表情。


  這件事只能說是南宮賦替自己背了一個黑鍋,如果不是南宮賦的決然,那在這件事情上,他就會做這個壞人,其實不是南宮家對不起她女兒,是他蕭晨對不起南宮賦。


  但這個秘密註定會被隱藏,他,南宮軒,南宮賦都知道,一旦這個秘密泄露,那所有的事情都將發生變化,也許蕭榕嫣會恨他這個爹地,有可能歐陽淼淼也會因此和他鬧翻。


  南宮賦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才決定這件事由他來做,至少這樣,事情的傷害會降到最低,而他們都能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女人。


  蕭晨離開后,南宮軒嘆了一口氣,他捫心自問,如果這件事放在自己的身上,他會怎麼做,也許他也會想蕭晨那樣,畢竟對他們而言,沒有什麼比自己在乎的人的性命更重要的。


  南宮軒慶幸自己的女兒還小,更慶幸自己的女兒懂事。


  蕭榕嫣坐在車上,看著車外這棟熟悉的城堡,滿院子盛開的鮮花,隔著車門都能聞到濃郁的芬芳。


  蕭榕嫣閉上眼睛,她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會衝出車去,她想給自己保留最後一絲尊嚴。


  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哭吧,最後一次流淚,就當是祭奠他們過去二十年的愛情,這場快要開花結果的愛情終究逃不開悲慘的別離。


  蕭晨上車后,看著坐在車后緊閉雙眼默默流淚的女兒,聲音低沉的說到。


  「嫣兒,別難過了,你還有爹地媽咪,我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換來的是蕭榕嫣無盡的沉默,她不是不想開口,而是一開口她就會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歐陽淼淼用手帕不停的幫蕭榕嫣擦著眼淚,可怎麼擦也擦不幹凈,蕭榕嫣就想是開了閘的水龍頭,止也止不住,最終,歐陽淼淼放棄了,只能讓蕭榕嫣靠在自己的懷裡,讓她靜靜的流淚。


  汽車很快就駛出了這棟熟悉的城堡,蕭榕嫣聽到了那個熟悉的開門聲,眼睛在一次睜開了,轉身看著車后越來越遠的城堡,似乎在和自己的過去告別。


  那裡是南宮賦生活的世界,那裡,有她和南宮賦最甜蜜的記憶,看著身後那扇大門關上,蕭榕嫣知道,自己已經離南宮賦的世界越來越遠了。


  機場上,蕭榕嫣下車后,就看到了傑森,莫夜,南宮諾,南宮婧翎還有自己的弟弟,恐怕他們都知道了今天上午在城堡里發生的事情了,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就知道。


  蕭榕嫣不想讓這些弟弟妹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往他們的方向走去。


  南宮婧翎是被自己的二哥從學校拉出來的,在車上她才知道自己大哥居然做出那樣的事情,而現在,他大哥更是不見蹤影。


  說實話,這件事對誰來說都是一件不敢置信的震驚,他們誰都不會想到有一天南宮賦會和蕭榕嫣分手,而且還是南宮賦主動提出的。


  「榕姐姐,跟我回去,你和大哥之間一定有什麼誤會,你不要離開美國,好不好,你不知道大哥有多愛你,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南宮婧翎早就把蕭榕嫣當成了自己的嫂子,顯然,現在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她拉著蕭榕嫣的手,深怕她離開。


  「榕姐,跟我們回去吧,老大那麼愛你,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我們回去,等老大回來了問問清楚好不好!你和老大那麼恩愛,老大怎麼可能會和你提出分手。」


  傑森怎麼也不會相信南宮賦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尤其看到這段時間南宮賦那樣精心的照顧蕭榕嫣,打死都不會相信南宮賦不愛蕭榕嫣了。


  蕭榕嫣搖了搖頭,掰開了南宮婧翎抓著她的手,還反過來安慰著面前的幾個人。


  「不用了,所有的事情都很清楚,他累了,我也不想糾纏他了,他都能在說完分手幾個小時后離開美國,想想他是有多厭煩我啊!我也不想繼續糾纏下去,他說的對,如果我在待在美國,只能是彼此折磨,給我留一點尊嚴吧,我蕭榕嫣沒有南宮賦一樣能活的好好的!以後你們自己照顧好自己,天宇,姐姐現在沒事了,你也早點回魂島吧,別丟了我們蕭家的臉,諾,如果實在研究不出解藥也沒事,人各有命,我能活下來已經是老天的眷顧了。」


  說完,蕭榕嫣拉過傑森手裡的行李箱,頭也不回的進了檢票口,歐陽淼淼一直陪在自己女兒的身邊。蕭晨和這幾個孩子打了個招呼也跟了上去。


  「二哥,傑森哥哥,你們不是和大哥待得最久嗎,你們應該更了解大哥,這件事一定有什麼苦衷,對不對,大哥不愛榕姐姐,我寧願相信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難道老大是因為這次金三角的事情,他覺得自己給我姐帶來了這樣的折磨,所以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蕭天宇也不相信南宮賦會不愛自己的姐姐,這段時間在醫院裡,南宮賦幾乎是衣不解帶的守在他姐姐的身邊,即使是他的爹地媽咪,也沒有這麼堅定的意志,可以說,蕭榕嫣能熬過這一關,南宮賦出了最多的力。


  傑森聽了蕭天宇的話,眼神微眯,他們都不會相信南宮賦不愛蕭榕嫣。


  「天宇,諾,有一件事你們可能不知道,榕姐在金三角出事時,身份泄露了,Y國那邊赤焰門的對頭盯上了榕姐,也許這才是老大這樣做的原因。」


  「傑森哥哥,你的意思是大哥不希望榕姐姐在因為他受傷害,所以就放棄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他是懦夫嗎?」


  南宮婧翎聽到傑森的這個推測,顯然不願意相信,這次的事情只是意外,更何況當時保護蕭榕嫣的是傑森和莫夜,真要怪罪起來也不是她大哥的錯啊!

  「老大這不是懦夫,只是太愛榕姐了,他把榕姐的性命看的比什麼都重要!」


  一直悶不啃聲的莫夜突然開口到,說出了大家都明白的一件事,正因為太愛,所以選擇不愛,那樣別人就傷不了蕭榕嫣。


  「不行,我要把這件事告訴給榕姐姐!」


  說著,南宮婧翎就想去追蕭榕嫣,可是被傑森和莫夜同時攔住了。


  「婧翎,別去了,老大的決定誰也改變不了,他這次離開美國不告訴我們行蹤就是下定了決心,你現在去和榕姐說這件事,只會讓榕姐更心痛。婧翎,這件事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老大自己想通。」


  南宮婧翎神情落寞,多麼恩愛的一對情侶,卻因為自己大哥那些莫名其妙的擔心而分道揚鑣,最後,南宮婧翎是被南宮諾他們拉著離開機場的。


  蕭榕嫣在登機的時候,站在樓梯上忘了一眼遠處的天空,以後,她恐怕不會再來這裡了吧,再見了,南宮賦,再見了,我的愛!


  飛機滑出跑道,不過幾分鐘,就消失在了機場的上空。


  此刻,誰也沒有發現,在停機坪的一個角落裡,停著一架直升飛機,上面有一個男人剛才一直盯著蕭榕嫣登上的那架飛機,眼神中透著慢慢的悲涼,雙拳緊握。


  機艙里另外幾個男人一句話都不敢說,連呼吸聲都變得小心翼翼了,赤練就坐在他的邊上,他都能感覺到自己少主身上濃濃的不舍和悲傷。


  赤練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少主要這樣做,大家都知道金三角的事情是意外,更何況蕭榕嫣已經沒事了,也沒有人因為這件事責怪南宮賦。


  「少主,飛機已經起飛了。」


  對於少主的私生活,赤練不會過問,哪怕心裡有十萬個為什麼,也不會問出口。


  南宮賦拉上了機艙窗口的帘子,靠在椅背上,發出低沉的聲音。


  「起飛,去Y國!」


  「是!」


  帝都機場,深夜十點多一點,此刻的帝都已經是十一月的深秋,哪怕機場燈火通明,來往的旅客絡繹不絕,但依舊擋不住秋夜的寒風刺骨,夜裡的寒氣足以讓人瑟瑟發抖。


  蕭榕嫣走出機艙,一陣寒意襲來,她只是微微抖了一下,直接走下了飛機,比起南宮賦對她做的那些心寒的事情,這點寒風又算得了什麼。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除了在歐陽淼淼的勸說下稍微吃了點東西,全程,蕭榕嫣一句話都沒說,不是睜著眼睛看著某處發獃,就是閉著眼睛假寐。


  整個飛行過程,蕭晨和歐陽淼淼也沒有去打擾蕭榕嫣,他們都知道此刻的蕭榕嫣需要冷靜,這樣的傷痛,不是他們說幾句安慰的話就能撫平的,一切都只能靠蕭榕嫣自己走出來。


  下了飛機后,蕭榕嫣看著機場熟悉的環境,這裡,她曾經來過多少次,但每次都是和南宮賦有關,不是來接他就是送他回美國,或是自己來坐飛機去美國找南宮賦。


  這次,也許是最後一次在這裡做和南宮賦有關的事情了。


  三個人回到家后,蕭榕嫣只說了一句話。


  「爹地媽咪,我累了,去休息了!」


  歐陽淼淼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蕭晨攔住了,只能看著自己女兒悲傷地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老公,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絕對不相信南宮賦會不愛嫣兒,那個孩子我們從小看著長大,他怎麼可能因為這次的事情就改變感情。」


  歐陽淼淼這麼一說,蕭晨臉色微僵,這件事恐怕會是一輩子的秘密,他絕不能讓歐陽淼淼知道事情的真相。


  「好了,淼淼,南宮賦的心思很深,我們都看不透,也許他真的是因為這件事改變了主意,又或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以後在嫣兒面前盡量不要提南宮賦了,免得她傷心。這段時間,你就在家好好陪著嫣兒,她的情緒剛穩定下來,一定要小心看著,我最近可能會比較忙,公司的事都耽誤了兩個月了!」


  歐陽淼淼點了點頭,這也是她擔心的地方,她真怕蕭榕嫣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一蹶不振,或者抑鬱症複發,那到時候後果可就更加嚴重了。


  蕭榕嫣回到房間后,什麼都沒做,直接躺在了床上,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一路上,她強忍著心裡的悲痛,她不想讓自己的爹地媽咪擔心,現在,這裡是她唯一能躲避的地方,她只想好好的大哭一場,宣洩一下心裡的悲傷。


  不知哭了多久,在蕭榕嫣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被抽幹了,感覺到自己周圍的被子都要被眼淚浸濕了,她才從被子里探出了頭,可是下一秒,她有控制不住的哭了起來。


  蕭榕嫣探出頭看到的第一個東西就是一張她和南宮賦的合照,就放在她的床頭櫃前。


  以前,蕭榕嫣希望自己每天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能看到南宮賦,所以她把南宮賦的照片放在了這個房間的每一處角落,只要一睜眼,一轉頭,隨時都能看到南宮賦。


  蕭榕嫣噌的一下從床上爬了起來,找出一個大箱子,叮叮咚咚的開始往這個箱子里扔東西,到最後,自己卻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歐陽淼淼和蕭晨的卧室就在蕭榕嫣的隔壁,剛才他們進卧室的時候就沒有關門,在聽到這邊的動靜后,直接走了過來。


  蕭晨拿出一把備用鑰匙打開蕭榕嫣的房門,就看到整個卧室被蕭榕嫣搞得凌亂不堪,在看到她身旁的一個大箱子,裡面放著的全是和南宮賦有關的東西。


  有南宮賦的照片,有南宮賦送給蕭榕嫣的禮物,還有一些南宮賦以前住在這裡用過的東西,穿過的衣服。


  蕭晨顯然忘記了,他應該在上機之前讓家裡的下人把這間房間徹底的清理一下,這種時候,任何一個和南宮賦有關的東西都會讓蕭榕嫣崩潰。


  歐陽淼淼快步走過去扶起蕭榕嫣。


  「寶貝,別哭了,好不好,在哭下去眼睛都要哭壞了!」


  「哭壞了才好,這樣我就不用看到這些東西了,媽咪,我該怎麼辦,這裡到處都是賦哥哥的味道,我戒不掉了,媽咪,好難受,我要怎樣才能忘記他!」


  蕭晨一把拉起蕭榕嫣,扶著她的臉蛋,面對自己。


  「嫣兒,看著爹地,這只是時間問題,如果你後悔了,那你就去美國,但是結果會怎樣,你應該清楚,南宮賦居然能說出那些話,就不會回頭了。嫣兒,你現在只有忘了他,才能有自己的生活,走,我們去別的房間睡覺,明天爹地就讓人把這裡重新裝修,以後我們蕭家不會有任何關於那個男人的東西。」


  說著,蕭晨拉著蕭榕嫣直接離開了這個卧室,他們蕭家多的是房間,他也決定了,要讓自己的女兒徹底的走出南宮賦的陰影,就要把有關南宮賦的所有的印記都要擦掉。


  蕭榕嫣就這樣任憑自己的爹地牽著,進了另外一間客房,蕭晨讓蕭榕嫣躺在床上。


  之後,蕭晨出去到了一杯牛奶端了進來,讓蕭榕嫣喝下,自己則坐在床邊陪著自己的女兒。


  「嫣兒,好好睡一覺,你身體剛恢復,不能這樣折騰自己,想想爹地媽咪,你這樣子會讓我們更加的擔心你。爹地知道你心痛,可是這些事是我們成長過程必須經歷的,就當是一場夢,現在,夢醒了,我們是不是應該看向遠處,而不是緬懷過去。」


  蕭晨一邊安慰著蕭榕嫣,一邊一下一下的拍著她的後背,就好像小時候無數次蕭晨抱著蕭榕嫣哄她睡覺那樣。


  此刻的蕭晨沒有一點商場殺伐決斷的狠厲,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在自己的女兒最脆弱的時候守在她的身邊,給予鼓勵和安慰。


  歐陽淼淼一直站在門口,比起蕭榕嫣,她顯然不夠堅強,這一路,她流的眼淚不必蕭榕嫣少,這種時候,如果她去陪蕭榕嫣,最後的結果就是母女兩抱在一起哭。


  也許是真的累了,也許是蕭晨的話起到了效果,過了不久,蕭榕嫣傳來了平緩的呼吸聲,整個卧室越來越安靜。


  蕭晨的眼中透著濃濃的溫柔和寵溺,也有滿滿的心痛和悲傷,這件事他下了很大的決心,他知道蕭榕嫣會奔潰,但比起有一天他們會失去蕭榕嫣,蕭晨最後還是你狠心的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蕭晨看著沉睡的蕭榕嫣,輕柔的擦去她眼角的淚痕,在心裡默默的說了一句。


  「對不起,嫣兒,原諒爹地的自私,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蕭晨調弱了房間里的燈光,走出了房間,他沒有關門,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歐陽淼淼也因為長途奔波疲憊的睡下了。


  蕭晨躺在床上,摟著自己的老婆,也睡了過去。


  Y國,某個安保嚴密的山莊里,南宮賦帶著赤練直接來到這裡,這裡面的人正是之前請他們解決黑帝幕後BOSS的人。這次,南宮賦忽然到來,只是為了給對方一個交代,也想給對方一個忠告。


  山莊的某個會議室里,一個藍眸男人坐在那裡,臉上的表情嚴肅,甚至有幾分不滿,眼神冷厲的看著對面椅子上帶著人皮面具的男人。


  「冥,你這次來是負荊請罪的嗎,我可是沒有看到你的任何誠意!」


  人皮面具下的南宮賦的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寒意,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面前的桌子,顯然沒有因為對面這個男人的話產生任何負面影響。


  這次,他來Y國的目的很簡單,絕了他們對費沃德的追殺,另外就是要把那個試圖把手伸向蕭榕嫣的組織一鍋端。


  南宮賦覺得這些年赤焰門沉寂的太久了,久的讓這些人都忘記了赤焰門真正的實力和做事方法。


  赤焰門什麼時候淪為了這些人殺人滿足自己的私慾的工具了,這次的事情南宮賦已經調查清楚了,Y國的市場只是一個誘餌,這個男人只是想要藉助自己的手替他消滅黑帝而已。


  「皮爾斯,你說如果我把你和迪亞的交易送到你的上級手裡,你的下場會怎樣呢!」


  南宮賦的話沒有一點波瀾,他只是在闡述一個事實,但是對方臉上的表情明顯發生了變化。


  南宮賦輕蔑的一笑,這反應似乎有點大了,沒想到這個人居然這麼不禁嚇,而自己和赤焰門在這之前卻被這樣的一個男人當成了工具,南宮賦真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太好欺負了。


  被稱為皮爾斯的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可惜南宮賦神色平淡,皮爾斯根本看不透南宮賦的心思。


  「怎麼,沒想到我們會查到是不是,可惜了,如此天衣無縫的計劃卻失敗了,皮爾斯,你的膽子倒是不小,居然把主意打到了赤焰門的身上,迪亞給了你多少好處,居然選擇和那種人合作,還將我們的行動計劃泄露給他,皮爾斯,你說我該怎麼做呢!」


  這次金三角的計劃相當隱秘,除了Y國相關人員知道這件事和赤焰門有關,其他的人都以為只是黑帝的仇家上門廝殺。


  一開始,因為蕭榕嫣的事情,南宮賦去管這些事情,知道傑森告訴他Y國這邊的對頭迪亞注意到了蕭榕嫣,這才讓他有了警惕。


  迪亞根本沒有見過南宮賦的真面目,就連面前這個皮爾斯也不知道南宮賦具體長什麼樣,但迪亞能知道金三角的事情和赤焰門有關,那勢必有人泄密了。


  這段時間,傑森和莫夜一直都和Y國這邊的人有接觸,而真相在一個月前就已經調查清楚,只是當時的南宮賦要照顧蕭榕嫣,就沒有過來管這件事,這算是給皮爾斯多活幾天了。


  皮爾斯聽到南宮賦那陰森的聲音,沒有一點溫度,他此刻的心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皮爾斯從來不懷疑赤焰門的手段,可是迪亞給出的條件太誘人了。


  皮爾斯不想永遠被人壓著,永遠當千年老二,他知道和赤焰門合作,面前的這個冥不會幫他剷除他上面的那位,但是迪亞同意了,只要讓迪亞控制Y國的軍火市場,他就能坐到那個夢寐以求的位置。


  這件事皮爾斯也是考慮了很久,在收到赤焰門的行動失敗后才答應迪亞的,他一直覺得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原本這就是Y國和赤焰門之間的交易,行動成功,赤焰門能進入Y國市場,行動失敗則交易結束。


  皮爾斯只是把赤焰門門主的軟肋透露給了迪亞而已,迪亞有了牽制赤焰門那位神秘門主的制勝關鍵,也會幫著皮爾斯剷除異己,然後推皮爾斯坐上那個位置,這就是交易的全部內容。


  「冥,不管怎樣,你的任務失敗是事實,這是赤焰門和我們達成的協議,至於其他的,我會讓迪亞放手,但是以後,赤焰門別想佔有Y國的市場。」


  皮爾斯思來想去,他的所有的陰謀都是在赤焰門行動失敗的基礎上實施的,這不能怪他,要怪就怪赤焰門無能,現在更是放了那個費沃德,皮爾斯相信他上面的那位也不可能在和冥做交易了。


  面具下的南宮賦表情冷淡,就好像看一個沒有呼吸的死人一樣,他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淺笑,可那笑意的背後卻是透著蝕骨的寒意。


  「皮爾斯,你太自以為是了,我這次來不是和你談赤焰門退出Y國的事情,而是想告訴你,敢算計赤焰門的人還沒有一個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的!」


  說完,南宮賦拍了一下手,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金髮男人,他帶著一副無框眼睛,只是鏡片後面的那雙眼睛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算計。


  從這個男人進來后,就一直盯著皮爾斯,而皮爾斯此刻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毫無血色,臉嘴唇都是慘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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