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番外:李洹曾經跟蹤過太太。(39)
宮……外孕?
男人聽見這三個字,漆黑的眸子微微縮了下,不明顯,幾乎無跡可尋。
他看著面前的老醫生,薄唇動了動:「我太太在做第一次孕檢的時候並沒有查出宮外孕。償」
老醫生拿著檢查報告反覆看了幾眼,略帶遲疑:「這個檢查結果是沒有錯誤的,或許,是第一次檢查的時候……徐先生,檢查出現誤診的情況也不是沒有發生過。攖」
徐清揚盯著她,靠向椅背,面色冷靜:「您的意思,是說第一次孕檢出現了誤診?」
男人的眸子極具侵略性,十分的深沉,看得人莫名心慌。
雖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但老醫生布滿細紋的臉十分鎮定,她點頭:「只有這個可能。」
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我知道這個結果對你打擊很大,你要是實在不相信這次檢查結果,可以重新檢查一遍。」
「不用了。」
男人掃了一眼老醫生的工作證,隨後拿起桌上的檢查結果,起身離去。
他離開醫院之後,給程予墨打了一通電話,把剛剛的檢查結果告知了他。
程予墨聞言,在電話那端沉默了很久。
上了車,對方還沒說話,徐清揚不免有些煩躁,他皺眉,低聲道:「有話你直說,別磨嘰。」
那端,程予墨凝眉,語重心長:「其實不排除誤診這個可能性,當然,也有可能是別人在檢查結果上動了手腳。」
只不過在檢查結果上動手腳,這可是一條人命,誰敢那麼大膽?
徐清揚扯安全帶的手微微一僵,他沉默了下來,半響才道:「你的意思,是說也有可能是宮外孕?」
雖然不想打擊他,但程予墨還是嚴肅的嗯了一聲。
男人的呼吸徒然一沉,在封閉的車廂內,空氣似乎有些窒息,讓人喘不過氣。
電話沒了聲音,程予墨想了想,皺眉,說:「不如你帶小西過來,我找個熟人幫你們重新檢查一遍。」
「萬一是真的呢?」
徐清揚的嗓音有了明顯的顫抖,他現在得先調查清楚事情的始末,暫時不能告訴女人,否則以她的性格,也不知道會被打擊成什麼模樣。
她已經經歷過一次和最愛的人生離死別,如果這次真的是宮外孕,他萬萬不敢想,她該多麼的絕望。
聞言,程予墨也瞬間沉默了下來。
對啊,萬一是真的呢?
男人穩了穩情緒,語氣恢復了冷靜:「這件事暫時不要告訴小西,我會調查清楚再跟她說。」
程予墨應了他,爾後,他有些猶豫的問道:「如果真的有人在檢查結果上面動手腳的話……」
「他會消失在A城。」
男人眸色晦暗如深淵一般,可怖。
掛了電話,徐清揚又重新撥了一串號碼,電話通了之後,他平靜的開口:「替我查個人。」
「您說,上尉。」
徐清揚把剛剛那位老醫生的名字和工作號報了出來,「查查她的背景,最近都和什麼人來往。」
「是。」
……
……
回到老宅的時候,已經快五點整。
徐清揚找了一圈不見人,徐菱秋下來看見,告訴他,「哥,嫂子在你房間午睡,還沒醒呢。」
聞言,男人嗯了一聲,就直接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卧室裡面一片昏暗,窗帘沒有拉緊,有淡淡的光線從外面溜進來。
徐清揚反手關上門,放輕腳步,緩緩走到了床沿邊。
借著隱隱的光線,他看清了床上的人,女人懷裡抱著一個枕頭,側著身子以蜷縮的姿勢熟睡。
他輕輕坐在床沿邊上,伸手把女人垂落在臉頰上的頭髮撩到耳朵後邊,目光專註而又深情。
女人的呼吸很均勻,只是她的眉頭皺在一起,似乎睡的不安穩。
徐清揚用指腹緩緩的摩挲了一下她的眉頭,然後俯下身,在她眉心的位置落下一吻。
好像有所察覺,床上的女人動了動眉頭,爾後,緩緩睜開了眼睛,有點惺忪。
剛睡醒,腦袋還沒緩衝過來,顧惜西獃獃的看著坐在床沿邊的男人,鼻音有些重,「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
昏暗中,男人的嗓音有些溫和,他說:「可以起床了,要吃晚飯了。」
顧惜西揉了揉眼睛,她從床上爬起來,憨憨的問:「怎麼不開燈?」
「怕你刺眼。」他說。
其實只不過是怕她看出異樣罷了。
女人也確實無所察覺,她緩了一會兒,腦袋才清醒過來。
而徐清揚已經把她撈進懷裡,低頭輕啄了下她的額頭,隨口一問:「睡的可好嗎?」
「嗯。」
顧惜西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聞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意外的舒坦和心安。
兩人都沒有說話,默契般的沉默良久。
期間,女人突然記起什麼,抬頭問道:「對了,你去醫院了嗎?檢查結果怎麼樣?」
徐清揚垂眸,他在看見懷中人眼底的光芒時,頓了下,嗓音異常平靜:「很好,孩子很健康。」
顧惜西的眉梢立馬染上了笑意:「是嗎!」
她摸了摸肚子,眉目有罕見的溫柔:「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我都喜歡。」
「我也是。」
男人啞著嗓音,答道:「都喜歡。」
顧惜西一愣,她笑著捏住男人的臉頰,「你怎麼了,突然這麼溫柔,奇奇怪怪的。」
眸色一暗,徐清揚斂住複雜的心緒,他緩和道:「沒事,我去趟書房,你去洗把臉,下樓陪爺爺聊會兒。」
「好。」
……
……
書房,徐弘承正在用電腦視頻和國外的高層談合作。
聽見敲門聲,他頓了下,聲音渾厚:「進來。」
徐清揚進門的時候,順手把門關上了。他來到徐弘承的面前,靜靜站著等候他結束視頻會議。
沒多會兒,徐弘承便合上了電腦,他抬頭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也記不得多久沒見了,如今兩父子待在一塊兒,竟然會有一種生疏的錯覺。
他努了努下巴,指向書桌前面的椅子,「坐吧。」
徐清揚依言坐下,他雙腿交疊,看向徐弘承,嗓音平緩:「邵言找到了。」
徐弘承似乎不意外,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搭成塔狀,淡淡嗯了一聲,「把人帶回來吧。」
「出了點意外,她還沒原諒我母親。」
男人說著,眸子筆直的看向桌子後面的徐弘承,問他:「您早就找到了小言,為什麼不告訴我?」
徐弘承看著他,低笑:「因為我跟她保證過,不會透露她的行蹤。」
「為什麼?」
「我能替你母親為她做的事情,只有這個。」徐弘承停頓了一下,嘆氣:「她若是不願意回來,也強迫不得。」
徐清揚皺眉:「所以您就替她掩去行蹤,阻礙我的追查?」
「抱歉。」
「我找了她將近五年。」
徐弘承微微一頓,他知道自己這番行為對他來說過於殘忍,可是他也是迫不得已。
當初找到了邵言,本想將人帶回老宅替她母親好好補償她,可是邵言卻以她母親和死來做要挾,再三逼迫他不準透露行蹤。
所以這些年,他也斷斷續續,替邵言做了掩蓋,防止徐清揚找到她。
還是那句話,「抱歉。」
徐清揚看著他,薄唇緊抿:「我知道您愛我母親,可是我也想找到我的親人。」
徐弘承微微一怔。
他看著面前的人,突然覺得自己根本不了解這個孩子,從當初他踏進徐家的那一刻,他好像就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沒等他晃過神,徐清揚已經站起身,他微微彎了下腰,語氣禮貌而生疏:「我先出去了。」
說完直接離開了書房,而徐弘承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最後,只剩下嘆息聲。
……
……
晚飯結束以後,徐清揚他們並沒有留宿在老宅,而是回了別墅。
回去的途中,顧惜西坐在副駕駛坐上,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她說:「爺爺今天心情很好,你在書房的時候,他還興緻勃勃的在那兒和我談論孩子以後的名字。」
男人目視前方,嗯了一聲。
顧惜西歪過頭去看他,好奇的問:「你想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你取的都喜歡。」
「敷衍。」
顧惜西撇嘴,不過嘴上是那麼說,心裡頭是控制不住的甜蜜蜜。
她窩在座椅上,自顧自的邊想邊說:「要取一個讓人聽了印象特別深刻的名字……」
女人清脆愉悅的聲音滔滔不絕從耳邊響起。
想起今天上午的檢查結果,徐清揚握著方向盤的手也一點一點的攥緊,他抿唇薄唇,眸色深沉。
回到別墅之後,已經是深夜九點整。
顧惜西近來嗜睡的很,生物鐘一直都很準時。她洗完澡,就已經鑽進被窩裡面了。
女人睡覺之後,書房裡面,徐清揚正靠在落地窗前,手裡拿著一杯紅酒,靜靜的等待電話。
燈光昏暗,空氣寂靜的有些森然,內室唯有牆壁上的時鐘在滴答滴答轉動,沒有其餘的聲音。
隔了不知多久,一陣短暫的鈴聲倏地打破了這份充斥著詭異的沉寂。
男人轉身,拿起擱放在桌子上的手機,接通。
電話那一端,很快便響起了一道聲音:「上尉,我調查過了,老醫生沒什麼背景,家裡就一個兒子,而且巧的是,她的兒子李洹是席氏集團副總裁席袁成專屬司機,對了,我打聽到李洹私底下很喜歡賭博,欠了一屁股的債,還是席袁成主動替他還清的。」
席袁成……
徐清揚坐在桌子的一角,手裡捏著紅酒,輕輕的搖晃。
他沉默了好一瞬,開口:「繼續說。」
電話那端的人有了些許遲疑,「我還追查到,李洹曾經跟蹤過太太。」
男人倏地抿緊薄唇,眸子閃爍著可怕的陰沉。
他將手裡的紅酒一口抿盡,擱在桌子上,聲音聽不出喜怒:「還有呢?」
「還有……」
停頓了一下,那端才又開口:「李洹和夏清小姐曾經是同個高中校友,我查過當時應屆的學生,說李洹還追求過夏清,不過被拒絕了。」
席袁成,夏清,李洹……
徐清揚的手撐在桌子的邊緣,他用食指,輕輕的敲擊檯面,「嗒、嗒、嗒」,十分有規律節奏。
他看著窗戶外面的夜色,夜幕已經降臨,整座城市像被一張黑色的網遮蓋住,光明隱去,只剩無邊的幽暗。
「上尉,還有一點可疑的,我查到李洹的賬戶上近來多了一筆巨額。」
男人晃過神,聽見他的話,眉色不動,「查到來源了嗎?」
那端沉吟:「是國外的一個隱形賬戶。」
「我知道了。」
掛斷了電話,徐清揚一直保持著坐在桌角的姿勢,動都不動,靜靜看著窗外面。
雖然黑暗降臨,可遠處依舊是一片的燈火通明。
他的眸子隨著夜色的變化,越來越深,越來越黑,越來越晦暗。
……
……
隔天,席袁成的辦公室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程政根本攔不住他,只得堵在他的面前,阻止他再次靠近,傷害到席袁成。
見狀,席袁成放下手裡的鋼筆,嘴角噙著一抹涼涼的笑,告訴程政:「沒事,放他進來。」
程政回頭,看了一眼席袁成,隱隱擔憂。
這次男人來勢洶洶,還硬闖辦公室,估計是來鬧事的,就這樣放他進去……
席袁成抬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緊,程政頓了頓,才遲疑的把人放了進來,他看了眼男人,「外面全是警衛,還請上尉別亂來。」
對於他的警告,徐清揚瞟都沒有瞟他一眼,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席袁成的面前。
程政退了出去,辦公室就只剩他們兩人。
席袁成用手比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男人坐下來聊。
「不必了。」
徐清揚盯著他,冷漠的開口:「我就問幾個問題。」
席袁成也不惱,他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我很好奇,能讓徐上尉親自找上門的,究竟是什麼重要的問題。」
男人開門見山的問:「我查到你的司機李洹賬戶里進來多了一筆錢,你給的?」
「嗯,我給的。」
席袁成並沒有問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態度從容很多。
他解釋:「李洹賭博欠了債,我作為他的上司,幫助他也是應該的,有何不妥?」
徐清揚卻突然笑了。
他幽幽看著坐在位置上的人,扯唇:「一百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席副總如此大方,莫不是近來有什麼好事?」
男人的話里嘲諷意味十足。
席袁成裝作沒聽見,他十指交叉,隨意擺在桌子上,平靜的說:「的確如此,不過一百萬對我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但對於李洹,可是救命錢。」
徐清揚睨著他,輕笑:「席副總還真是菩薩心腸,功德無量,徐某實在是佩服。」
他說著,上前一步,雙手撐在桌子的邊緣,居高臨下的看著席袁成,嗓音變得有些陰涼,他輕輕的說:「只不過席副總,我突然忘記了,您五年前被逐出席氏集團是犯了什麼錯?」
傷疤被人揭開,席袁成平靜的臉上出現了裂痕。
他的面色有些僵硬,筆直的看著徐清揚,眸子有些陰鷙。
徐清揚低低的笑,他的眸子掃了眼男人的腳和桌子邊上的拐杖,笑意漸深:「其實我也搞不懂席琛那個人,你說你這麼一個慈悲為懷的人,他怎麼狠得下心要了你一條腿呢是吧。」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給他的心窩捅上一刀。
過往那些恥辱的記憶翻湧而來,胸腔內的怒火隨之蹭蹭的往上漲。
席袁成的手驀地攥緊,他剋制住怒火,僵硬的笑:「徐上尉到底想說什麼?」
「抱歉,我還以為您聽得懂。」
「你……」
男人忽視他眼底有跡可循的火焰,他直起身,嘴角的笑意一點點斂住,「我知道你做那麼多事情,不過是想揪住我一個把柄,讓我站在你那一邊,對付席琛……」
他停頓了一下,眸色漸濃:「但是席袁成,你是不是善事做太多腦子不太好,忘記了老子也有底線?」
入耳的話有些難聽,席袁成呼吸徒然一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是吧。」
徐清揚幽幽一笑,嗓音像凝成冰一樣冰涼:「簡單點說,就是我不管是你主使還是受人之託,千萬別碰我身邊任何一個人,尤其是我太太,不然老子一槍崩了你。」
後半句話,男人故意加重了音。
席袁成的面色一僵,他知道徐清揚的地位,自然也懂得他的手段。
不過他既然敢挑釁他,自然也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
他緩了緩,面上鎮定,依舊無辜:「徐上尉可真愛開玩笑,我真的一定都聽不懂你在說什……」
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男人平靜的打斷他,「你試試,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了。」
他的眼眸漆黑如同無盡深淵,深不見底。
席袁成怔了怔,他壓下心中產生的一絲慌亂,故作冷靜:「如果你不相信,可以找李洹來當面說清楚。」
「不必了。」
徐清揚看著他,輕飄飄的說:「我會親自去找他。」
末了,補充一句:「一個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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