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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番外:席琛,你非得和我對著干是嗎?(18)

  顧惜西平靜的掃了眼周圍的保安,個個都是虎背熊腰,人高馬壯。


  她輕笑了一聲:「怎麼,程總莫不是想把我綁起來?」


  程靖在秘書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從椅子上爬了起來,他捂住受傷的腦袋,氣急敗壞的罵道:「我待你還算客氣的了,你竟然三番四次挑釁,那就怨不得我了。攖」


  女人的語氣有了些涼意:「是我挑釁你,還是你自找麻煩,你心裡清楚。償」


  程靖臉色微微一頓,他不由分說,直接下令:「先給我把她綁起來!」


  看見四周步步逼近的保安,顧惜西微微皺眉,眸子卻異常的冷靜。


  奶奶的,一下子心急,單槍匹馬來都忘了帶上幾個保鏢。


  氣氛劍拔弩張之時,從背後幽幽傳來了一道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許的笑意:「程總這是在玩什麼遊戲?」


  聲音有些耳熟。


  顧惜西一頓,回頭望去,就見周旭正從電梯的方向緩緩走了過來,他看著她的眼底,帶著些許的玩味。


  他怎麼在這兒?


  程靖看到周旭,也是有些詫異。


  這個男人是周家二公子,也經常和徐家那位大少爺走在一塊兒,他不可能不認識。


  他瞪了眼站在旁邊的秘書,責備:「周公子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呢?」


  秘書戰戰兢兢:「我原本想告訴您的,可是剛好顧小姐也來了,所以就……」


  他們說話的間隙,周旭已經走到了顧惜西的身旁,他看了眼程靖腦袋上觸目驚心的傷口,挑眉:「看起來挺嚴重的,程總要不要先去把傷口清理一下?」


  程靖聞言,連忙賠笑:「謝謝周公子的關心,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


  話落,周旭饒有趣味的摸了摸鼻樑,他道:「既然是小傷,程總又何必跟這個……」弱女子。


  後面三個字還沒說出來,他停頓了一下,想起剛剛顧惜西拿起煙灰缸,快准狠砸在程靖腦袋上的一幕,這好像不是什麼弱女子呢。


  思及此,他乾咳了一聲,繼續說:「顧小姐計較呢?」


  程靖面色一變,他看了眼對面的一男一女,這才後知後覺明白過來,原來兩人是一夥的。


  他不自然的扯唇:「周公子可能並不了解我和顧小姐之間的私人恩怨。」


  周旭看了眼身旁的女人,後者雙手環抱靜靜的待著,好像在等待他的解決一樣。


  還真的不是很客氣呢。


  他表現的有些傷腦,「你們之間的私人恩怨我的確不了解,不過我今天就是要把她帶走的話,程總放人嗎?」


  程靖沉下臉,一時無言。


  他盯著顧惜西淡然的臉,已經連續兩次被她欺壓到了頭上,就這麼放她走,他怎麼可能甘心。


  見男人態度沒有絲毫緩和的跡象,周旭看了眼女人,故意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眨眼問她:「怎麼辦?」


  顧惜西抿唇,平靜的吐出四個字:「你看著辦。」


  「……」


  真的是難以伺候的女人呢。


  周旭又重新將視線轉移到了程靖的身上:「程總考慮的怎麼樣了?放人呢?還是不放呢?」


  他說著,似乎才想到什麼,輕輕「啊」了一聲,笑道:「忘了跟程總說,我身旁這位十分任性的顧小姐,她是老徐的女人。」


  顧惜西一頓,她瞥了眼周旭,什麼話也沒說。


  對面,程靖在得知顧惜西是徐清揚的女人時,渾身驀地一震。


  他的面色有些蒼白,沉默幾秒,他嗤的一笑:「周公子莫不是想以此借口把人帶走?」


  「借口?」


  周旭咀嚼著這兩個字,眸子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難得認真:「這可不是借口。」


  男人嘴角的笑意一僵,再一次沉默了下來。


  如果顧惜西真的是徐清揚的女人,那他綁了她,就是在和徐家公然叫板。


  他還不至於那麼愚蠢,玩火*。


  可是,真的就這麼放她走了的話,他真的好不甘心。


  程靖目光沉沉的掃了眼女人,後者正盯著他,見他的目光掃過去,立馬朝他豎起了一根中指,眸子堆積了嘲諷。


  這個女人……


  他咬牙,垂在身側的手緊了又緊,最終鬆開了。


  雖然不甘心,但他還是先退讓了一步,「沒想到顧小姐是徐上尉的女人,難怪敢這麼任性。」


  聞言,周旭笑了。


  他推了推身旁的女人,漫不經心的說:「都把人打得頭破血流了,趕緊給程總陪個不是。」


  顧惜西輕笑:「好呀。」


  她絲毫不畏懼的走到了程靖的面前,許是有了陰影,見女人逼近,程靖退後了一步,一臉防備的盯著她。


  女人無辜的看著他,提議:「程總,我們握個手言和吧?」


  程靖盯著她伸出來的手,一臉的狐疑。


  不過想想,在場那麼多保安,她應該也不敢耍什麼花招。


  想到這,他才有些遲疑的伸出手,然而還沒碰到女人的手,她就已經縮了回去。


  感覺被耍了,程靖沉下臉:「顧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女人見他惱羞成怒了,笑了起來,淡淡的解釋:「啊抱歉,我不太習慣和討厭的人有身體的接觸呢。」


  她說著,渾然不覺男人的臉色有多難看,突然降低聲音,聲音覆滿了冷意:「還有,你該慶幸桌上放的是煙灰缸而不是水果刀。」


  程靖氣的渾身顫抖,女人卻已經傲慢的調頭離開。


  周旭在看到男人那個陰鷙的眼神時,玩味的摸了摸鼻樑,客套了一句:「謝謝程總高抬貴手放了顧小姐,有機會一定讓老徐當面來給您賠罪。」


  當面么……


  程靖僵硬的動了動唇:「周公子太客氣了,還勞煩替我轉告一下顧小姐,人可不能太過任性,這可是要吃跟頭的。」


  說完,他和身旁的秘書交代了一句「送周公子出去」就面色難看的上樓了。


  周旭看著男人的背影,一臉若有所思。


  離開了程氏,顧惜西一直板著臉。


  周旭跟在她的身後,見她還在生氣,笑意只增不減,隨口而道:「顧美人,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


  尾音才落下,前面的女人倏地停了下來。


  她回頭,快步走到周旭的面前,目光炯炯的凝視著他。


  「……」


  周旭有不好的預感,他遲疑了下:「……當我沒問可以嗎?」


  女人慢慢搖頭,她咧嘴一笑:「送我去徐清揚那裡。」


  ……


  ……


  傍晚,從老宅吃了飯回到別墅,徐清揚沒想到自己的別墅會那麼熱鬧。


  三個男人加上一個女人,居然在客廳中央打起了麻將。


  見他回來了,徐毅飛還抽空跟他打了聲招呼:「老徐啊,你終於回來啦!」


  關上門,徐清揚皺眉來到了他們的面前。


  他犀利的眸子落在女人的身上,聲音聽不出息怒:「你怎麼會在這裡?」


  女人無辜的眨眨眼。


  鄰座,周旭主動舉起手來坦白交代:「我不是在電話里跟你說在程氏碰見了顧美人嘛,她想見你,我就順路帶她回來了。」


  聞言,顧惜西一頓,她抬眸看向男人,微微皺眉:「你知道我在程氏?」


  男人瞥了她一眼,「知道又如何?」


  顧惜西問他:「你知道我遇到了麻煩,就沒想過來救我嗎?」


  「你不是活著么。」


  男人的態度很是冷漠,他說完之後直接上樓了,也懶得理他們。


  程予墨明顯捕捉到了女人眼底的一絲黯然,他停頓了下,安慰她:「他一直都不怎麼會說話,你應該知道。」


  周旭也在一旁附和:「是啊,今天中午我給她打電話的時候,他問了很多,明顯是在意你的呀,別難過。」


  什麼都不知道的徐毅飛明顯一臉懵逼。


  他看到周旭、程予墨兩人來回在安慰顧惜西,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


  上了樓,男人先去浴室洗了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了,才走到電腦面前。


  房間只開了一盞壁燈,光線不是特別明亮。


  窗外夜景璀璨,萬籟俱靜。


  徐清揚正在查看電腦裡面的郵件消息,時不時的會聽見樓下傳來歡笑的聲音。


  他想起剛剛女人受傷的眸子,菲薄的唇輕抿。


  然而男人並沒有多想,他已然認真的看起了國外發來的那幾封郵件。


  過了一會兒,不知看到了什麼,暗黃的光暈照耀下,男人面色倏地一變。


  他已經拿起桌上的手機站起身,來到落地窗前,撥通了一串號碼。


  電話響了幾聲才被接通。


  他捏緊手機,沉聲開口:「為什麼瞞著我?」


  另一端的男人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他淡淡而道:「徐上尉這話是什麼意思?」


  徐清揚驀地捏緊拳頭,他轉身一腳踢開椅子,眼底有很深的戾氣,「席琛,你早就知道了邵言就是我要找的人對不對?」


  席琛輕笑,不答反問:「知道又如何?」


  知道又如何?

  男人差點氣昏厥,他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我找了她多少年?你明知道她是我妹妹,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比起男人此刻的憤怒,電話另一端,席琛明顯平靜很多。


  他沉默了幾秒,語氣四平八穩:「我想你應該是忘了,她為什麼會弄丟。」


  男人的一句話,直接就將他的舊疤痕全部撕扯開了。


  徐清揚呼吸一滯,他沉了沉眸子,「席琛,你什麼時候喜歡管起別人的家務事了?」


  「別人的家務事我並不感興趣。」


  男人頓了頓,嗓音低低啞啞,繼續說:「只不過剛好她是我的朋友而已。」


  聞言,徐清揚抿緊唇:「她現在在哪兒?」


  聽見他的質問,席琛低低的笑:「你不會以為,我真會告訴你吧?」


  「……」


  男人驀地捏緊拳頭,他有些生氣:「席琛,你是非得和我對著干是嗎?」


  話落,席琛卻笑了起來,幽幽的說:「我沒記錯的話,難道不是徐上尉您,一直跟我對著幹麼?」


  徐清揚眸子一暗,沉默了下來。


  另一端,席琛從醫院出來,剛坐上車,系好安全帶。


  他見電話沒了聲音,勾唇:「如果沒有別的事,先掛了。」


  徐清揚卻在這時開口,聲音有些艱澀:「她過得還好嗎?」


  男人微微一頓,他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平靜的說:「應該比你預想中,要好很多。」


  電話掐斷了。


  徐清揚一直看著窗外的景色,漆黑的眸子莫名染上了黯淡。


  他終於,找到了她。


  正晃神,外面有人在「咚咚咚」的敲門。


  男人已經壓下複雜的情緒,低聲問道:「誰?」


  「我。」是一道清脆的女音。


  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徐清揚沒有說話,外面的人等了一會兒,乾脆直接擰開了門。


  一顆腦袋慢慢探了進來。


  男人掃了一眼過去,語氣依舊涼涼的,「幹什麼?」


  房間的光線昏暗,男人又站在窗口的位置那麼遠,所以顧惜西壓根就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舔了下唇,解釋說:「剛剛我在樓下聽見椅子打翻的聲音,就上來看看。」


  徐清揚沉默了一瞬,突然扯唇:「怕我想不開?」


  顧惜西又將門推開了一點,身體也探了進來,她問:「你為什麼要想不開?」


  見女人正一步一步挪進來,男人涼颼颼的開口說:「因為不想看見你。」


  「……」


  顧惜西前進的步伐一頓,她的嘴角微微抽搐。


  媽的,要不是有求於人,她鐵定上去弄死他了。


  而她不知道,男人已經將她的表情全部攬入眼底,見到女人瞬息萬變的臉,他的唇角似乎有了點笑意。


  他一眼洞悉:「有話跟我說?」


  雖然認識不長,可是徐清揚已經將女人的脾性了解的一清二楚了,他是絕對不可能會相信她是因為聽到樓上的動靜才爬上來的。


  估計啊,又是在想什麼鬼點子了。


  顧惜西沒想到他居然這麼輕易就看穿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藏著掖著了,乾脆推開門,大大咧咧走了進來。


  她走到了男人的面前,還未開口,男人就先警告她:「如果又是提結婚的事,那可以不必開口了。」


  「……」


  這個男人,是有多嫌棄她呢?

  顧惜西忍住罵人的衝動,她剋制的瞪了他一眼,「不是結婚的事。」


  男人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


  想了想,斟酌了一下,顧惜西才有些遲疑的問他:「或許,你和程靖有仇嗎?」


  徐清揚見她目光有些亮,微微挑眉:「怎麼,想利用我報仇?」


  顧惜西撇嘴:「我就問問而已,就算沒仇,那你看他應該也不順眼吧?他長得那麼油膩。」


  女人的語氣充滿了嫌棄,連帶表情都那麼生動。


  看來是真的討厭極了程靖。


  他勾唇一笑:「你想做什麼?」


  見男人的態度有些動容,顧惜西眸子一亮,她問:「你在警局裡面有沒有認識的職位特高的人,我想求他幫個忙。」


  原來說了半天,只是想通過他認識別的男人而已。


  徐清揚慢慢斂住笑意,平靜的問:「找警局的人做什麼?」


  女人眼睛有些躲閃,她支支吾吾:「就是我想找他幫個忙,誒你別管那麼多,有沒有認識的嘛。」


  「沒有。」


  見她有所隱瞞,男人直接面無表情的吐出兩個字。


  顧惜西一頓,怎麼可能沒有,信了他才怪。


  她深吸了一口氣,乾脆全盤托出:「其實是我的一個朋友,她出了車禍現在還在昏迷,我懷疑肇事者是程靖那邊的人,他想報復我砸傷了他。」


  其實,顧惜西原本想直接去找警察錄口供,可是她想到程靖在局裡面應該也是有熟人才敢那麼囂張,頓時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徐清揚盯著女人,瞳眸有些晦暗。


  車禍么。


  程靖那個老頭那麼寶貝自己如今的一切,應該不可能會因為被砸傷了這點小事就弄出人命才對。


  應該是有別的隱情。


  顧惜西見男人一直沉默,不免有些急了:「大哥你就幫幫我嘛,只要你把程靖那老頭弄進牢里,我、我可以答應你不再出現在你眼前。」


  話落,徐清揚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判斷她這句話的可信度。


  「……」


  看到他的眼神,顧惜西默默舉起了三根手指:「我發四。」


  男人沉默了幾秒,點頭了:「我會找人幫你調查車禍的真相,記住你說的話。」


  顧惜西眼底閃過一抹光芒。


  她咧開嘴,正想要笑著跟他道謝。


  男人卻不疾不徐的來了一句:「你不是喜歡我么?這個時候你不應該表現的難過一點兒么?」


  「……」


  顧惜西嘴角的笑意倏地一僵,她慢慢的,一點一點的,斂住笑意,然後眨了眨眼睛,眼睛瞬間有了淚光。


  她挪到男人面前,糯糯的說:「我以後要是不在你身邊,你一定會寂寞的,你要是寂寞了,可以給我打電話,我保證二十四小時都不會關機。」


  男人垂眸,盯著她那一點兒也不真誠的臉,動了動唇:「我謝謝你。」


  ……


  ……


  從別墅離開之後,顧惜西就去了醫院看望沈霂琳。


  人還沒醒來,她早上已經把醫藥費全部交完了,手術明天就可以動了。


  走廊上,顧惜西透過窗戶,看到病房裡面,沈媽媽正在偷偷的掉淚,心裡也很難受。


  這時,走廊的盡頭傳來了「噠噠噠」高跟鞋的聲音。


  聲音有些大,她皺眉,循聲瞥去,就見一個女人抱著一束鮮花正朝這邊走來。


  而來者不是別人,是夏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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