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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四)【婚後篇】

  空氣寂靜了幾秒。


  男人墨色的眸子,好像注入了陽光,看著她的時候,異常的溫和。


  手被他握的很緊償。


  子衿記得,他的手一直很涼,好像未曾溫暖過攖。


  想到這,她下意識攥緊他的手,就只是單純的,想要捂熱他冰涼的手。


  她想自己,應該是愛慘了他。


  男人好像看出了她這個舉動的原因,眉目含笑,他啞著嗓音,低低的問:「都知道了?」


  子衿眨著眼,她又將自己往被窩裡縮了縮,不知道是不是壁燈昏黃的原因,她的眸子看起來有些氤氳。


  四目相對,兩人默契的沉默了下來。


  隔了不知多久,女人悶悶的一聲「嗯」,從被窩裡傳了出來。


  男人面容平靜。


  子衿吸了吸鼻子,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輕的說:「都知道了,什麼都知道了。」


  他在美國的那三年,他從生病到抵抗到妥協的過程,全部,她全部,都知道了。


  席琛垂眸,他凝視著女人乾淨的臉龐半響,緩緩伸手,替她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昏黃的燈光下,男人的睫毛在眼瞼下方落下了一排剪影,黑眸也一樣,不知是不是喝了點酒的緣故,有些晦暗不明。


  他仔細的看著她,忽的,笑了,「怎麼哭了?」


  不停地有淚水從女人的眼眶中滾落。


  在男人看不見的位置,她緊緊地咬著顫抖的下唇,咽喉好像被人用雙手扼制住,說不出一個字。


  她其實是怕,怕一開口就會泣不成聲。


  男人看著她濕漉漉的眸子,心臟輕輕一縮。


  他看了她半響,突然掀開了被子,躺在了女人的身側。


  見狀,子衿偷偷擦掉眼淚,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腰,小聲說:「你沒洗澡。」


  男人嘴角噙著一抹極淺的笑意,他側身,撐著腦袋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怎麼,嫌棄我?」


  女人故意點頭,一臉嫌棄:「臭臭的。」


  剛說完,就一頭栽進了男人的懷裡,白皙纖細的手臂緊緊抱著他,屬於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夾著一絲淺淺的酒味鑽入了鼻腔。


  子衿揪著他的衣服,貪婪的吸了吸,然後將臉埋在他的胸膛前,動都不動。


  男人的手覆蓋在她的腦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她的腦袋。


  過一會兒,女人還是不動,他淺笑出聲:「這樣不會臭暈嗎?」


  男人罕見的幽默令子衿一下子,撲哧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埋在他的胸膛前,肩膀笑的一抖一抖的。


  席琛勾了勾唇,他放下手,平躺下來,摟住了她柔軟的身體。


  兩人密不透風的抱在一起。


  窗外夜色漸濃,月光也從明凈的玻璃窗上傾灑進來。


  室內很靜很靜。


  如果不是牆壁上的時鐘還在滴答滴答的轉動,便會給人一種時間靜止了的錯覺。


  良久良久,就在席琛以為懷裡的女人已經睡過去的時候,突然聽見她小聲問了一句:「疼嗎?」


  疼嗎。


  兩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字,卻令男人挺拔的身體微微一怔。


  他的視線落在了前方落地窗的位置,窗帘沒有拉緊,外面的景色斑駁陸離。


  記憶如同潮水退了潮,倒流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他在醫療院的日子。


  真的,真的不是很好的回憶。


  男人沉默了很久。


  子衿從他的懷裡退了出來,她仰頭看著他的臉龐,光線昏暗,看不太清男人的表情。


  對上她的瞳仁,席琛抿唇,問她:「想聽嗎?」


  女人一頓,旋即點了點頭。


  席琛將女人貼在臉頰上的頭髮繞到了耳後,他的指腹輕輕的摩挲著她的耳朵。


  隔了幾秒,才出聲,聲色如常。


  他雲淡風輕的說:「三年前剛進醫療院的時候,他們一直給我打鎮定劑,打了一個月。」


  暗淡的光線下,女人眉頭一直緊蹙,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他們為什麼要給你打鎮定劑?」


  男人扯唇,淡淡而道:「因為不配合。」


  因為,想去找你。


  心臟,一抽一抽,疼的痙,攣。


  子衿想象著那個畫面,男人不停的反抗,最終卻只能被強制打鎮定劑的畫面。


  日復一日。


  她甚至,已經能看到眼前這雙漂亮的眼睛里,覆滿無盡的黑暗和灰燼的模樣了。


  在醫療院的日子,她無法去想,他都是怎麼熬過來的。


  男人摩挲著女人的臉頰,在觸及到砸落的淚水時,微微一頓。


  他擦掉那些淚水,然後低頭親了一下她的眉眼。


  「不疼了。」他說。


  「我疼。」女人吸了吸鼻子,低低的呢喃:「你個二貨,居然給人連續扎了一個月的針,就不能學乖一點兒嗎……」


  聞言,席琛挑起唇角,不是特別在意的笑了笑。


  學乖啊……


  如果學乖,他現在還能這樣抱著她嗎?


  不,答案是不能。


  所以啊,他怎麼可能學得乖呢。


  他擦乾淨女人臉上的淚痕,溫和的聲音緩慢吐出:「以後女兒可不能像你這樣哭,醜死了。」


  話落,子衿就瞪了他一眼,「你剛剛還說我討喜呢!」


  席先生一臉愕然:「有嗎?」


  女人二話不說,直接掐了下他的腰板,見男人眼底露出促狹的笑意,她才哼哼唧唧:「男人就是善變。」


  見她板著個臉,男人忍不住笑,他捏了捏她的臉蛋,說:「再怎麼善變也不會少愛你一點。」


  席先生突然如此深情的表白,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子衿愣了下,霎時間什麼悶氣都煙消雲散了。


  她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下,佯裝鎮定:「你別突然這麼溫柔,我慎的慌。」


  其實,應該是怕自己把持不住才對。


  席先生彈了下她的腦門,然後替她掖了下被角,「早點睡,明早還要回老宅。」


  聽他這麼一提,子衿才記起來了這件事。


  她想起早上徐婉打到家裡的電話,便問他:「媽說明天老宅會來客人,你知道是誰嗎?」


  男人看了她一眼,說的含糊:「爸的朋友。」


  子衿噢了一聲,沒有多問。


  下一秒,她就枕著男人的手臂,蓋好被子,露出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


  男人垂眸看她,挑眉:「怎麼了?」


  子衿咧嘴,笑容十分明媚奪目:「席先生,你能等我睡著了再出去嗎?」


  席琛湊過去親了親她的唇角,眼底注入了笑意:「可以,不過你以後要怎麼報答我?」


  女人撇嘴,她小聲,極為小聲的嘟囔了一句:「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想怎麼樣。」


  說完,也不知道是哪個字戳中了席先生的笑穴,他兀自悶笑了幾聲。


  ……


  ……


  約莫半個小時后,等女人睡熟了,席琛才從主卧出來了。


  客廳的人還在鬧騰。


  走下樓梯的時候,席琛就聽見了時硯斷斷續續的聲音從客廳傳了過來——「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


  在唱歌。


  男人嘴角微微一抽,他淡定的往客廳的方向走去。


  時硯似乎是喝嗨了,此刻正手舞足蹈的躺在沙發上唱歌。


  而邵言呢,她就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靜靜的在灌酒。


  席琛沉默了幾秒,邁開步子直接走到了他們面前。


  他斜了眼躺在沙發的男人,直接抬腳踢了踢男人的腿,菲薄的唇輕言:「玩夠沒有?」


  剛說完,時硯渾身一震,他立馬收住了表情,抬眸看了眼男人,嘖了一聲:「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臉上,完全沒有醉酒的痕迹。
——

  題外話-——我錯鳥~~哈哈哈不是今天萬更而是周日萬更~~我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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