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悲慘的世界
「我會把你的死推到陸行厲身上。」盛霆北倏然冷漠道,「不管盛璋澤怎麼查,我都有把握讓陸行厲攤上你這條命,也許他不必坐牢,但盛璋澤肯定不會放過他。兩虎相鬥,陸行厲至少要扒一層皮。」
盛安安眉眼冷怒道:「你還真不是個人。」
盛霆北不怒反笑:「你不應該這麼說我的,我會這麼做都是為了你。你以前最討厭陸行厲了,我當然要替你收拾你討厭的人。」
陸行厲是一個,宋笙兒是一個,盛霆北都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盛安安冷笑,想說盛霆北真的有病!
想她死的人是他,對她見死不救的人也是他,現在假惺惺的人還是他!
「那我現在最討厭的人是你呢?」盛安安羽睫微揚,冷聲道。
盛霆北神色微變。
他低聲自嘲:「如你所願,你也看到我的報應了,我現在在外面就如同喪家之犬,誰都瞧不起我,任何人都可以辱罵我忘恩負義。我在你眼裡,恐怕連一條狗都不如吧?我過得這麼不堪,你會不會釋懷一點?」
盛安安道:「這是你活該。」
盛霆北頷首,也認同:「確實是活該,是我先背叛你的。」
「我已經不在乎其他人對我的看法了,就算過得沒有尊嚴也沒關係,我經歷過真正的地獄,那種滋味太可怕了,我才明白你有多可貴。和你比起來,其他人的奚落根本不值一提。」
盛安安不想說話。
盛霆北後悔,內疚,對她的愛意,盛安安都不想接受。
她寧可盛霆北始終如一的憎恨她,也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她。這讓盛安安後背生寒,又情不自禁厭惡他。
小魚幽幽醒過來時,盛安安和盛霆北,以及時蒼都在。
她露出了笑顏,很安心:「你們都在陪著我,真好。」
小魚極端依賴盛安安,因而也依賴盛霆北和時蒼。這是她簡單的小世界里,僅有的三個朋友,她把自己封閉在這安全的空間里,哪裡都不去。
氣氛有點怪。
沒有人說話。
小魚心思玲瓏,大概也看出來他們之間出了問題,她沒問什麼。
朱嬸送燕窩上來,監督小魚喝完。
之後,小魚想跟盛安安單獨聊聊。
「怎麼又要聊?」朱嬸不放心,擔心小魚病發,「別聊了,你和沈安安有什麼好聊的?先好好休息!」
小魚很堅持。
她抱著朱嬸的手撒嬌:「嬸嬸,沒事的,安安會保護我。」
盛安安點頭保證。
朱嬸遲疑:「你不要再刺激小魚。」
盛安安道是。
朱嬸憂心忡忡的出去了,盛霆北和時蒼也下樓。
盛安安猶猶豫豫的,不知道還該不該再問。倒是小魚先問她:「你和阿北怎麼了嗎?」
盛安安沒有隱瞞道:「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以前了,但你別擔心,這是我和他兩個人的事,他不會傷害你,我們都不會傷害你。」
小魚自然相信。
她一直承蒙他們三個人的庇護。
她只是有些失落,她最好的三個朋友漸行漸遠,她卻無能為力。
「安安,你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全名叫霍魚,親近的人都叫我小魚。」小魚突然岔開話題緩緩道,「我這個名字還有另一個含義,我有一個很優秀的哥哥,父母都以他為傲,連妹妹的名字也要用他姓名的音譯。」
盛安安聞言,心尖狠狠一震。
她有點冒冷汗。
「霍鈺是我的哥哥。」小魚聲音很低很平,像在說別人的事,「我和他同父異母,我媽是我爸的淸婦,我從小跟我媽一起過。她是一個非常有野心的女人,她不甘心當一輩子的淸婦,不過後來她死了,霍鈺的母親瘋了,把她推下樓,她摔死了。」
「後來,我也差點被她掐死,還好鄰居救了我。我醒來后,我媽就火化了,我爸沒來看過我,我就住在叔叔家,那個害死我媽的女人,霍鈺的母親依然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夫人。」
「我覺得這真的糟糕透了,當然我也沒指望他們會為我媽伸張正義。」
「霍鈺的母親是一個瘋女人,她殺了人也不用償命,我很害怕她會再來找我,每天都過得提心弔膽。我只想快點成年,然後離開這裡。」
盛安安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魚很少跟她提起過去。
她也沒問,怕小魚受不住刺激。
只是這太意外了,小魚和霍鈺竟然是兄妹,那小寶豈不是……
盛安安想都不敢想!
小魚繼續道:「後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爸良心發現,終於想起還有我這麼一個私生女,他把我接回霍家,也給我的身份名正言順了。霍鈺就變成我哥哥,他母親也變成我母親。」
「安安,這真的太可笑了,她害死我媽,還牽著我手笑著跟我說,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她會好好照顧我。誰要跟她做家人?我恨不得離她遠遠的,這就是一個神經病。」
「可我沒想到,他們引以為傲的兒子,我那個優秀的哥哥,也是瘋的。他說他一直喜歡我,不是兄妹之情,是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我當時真的害怕極了,每天都希望有人能救救我……」
盛安安用力抱緊小魚,難受道:「別說了小魚,別再說了,我不該問你的。」
小魚聲音哽咽:「沒事的安安,我遲早都要面對的。這些事,就算我再怎麼逃避也始終忘不掉。我有一段時間記憶很混亂,我很怕自己會變成霍鈺母親那樣,我不想做一個瘋女人,我寧願直面過去。」
「後來……後來我就一直躲著霍鈺,他沒有對我做什麼,只是他母親看我的眼神,越來越陰毒,我很害怕又心虛,總感覺她知道這個事。」
「家裡的氣氛詭異到極點,我爸受不了,又出去找女人了。不久就聽說,他的新歡被一群外國人暴力打死,我覺得這是霍鈺的母親做的。」
「我果然沒猜錯,沒過幾天,他母親渾身是血的衝進我房間,要把我掐死,說要跟我同歸於盡,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她兒子的地位。她把外面的女人和私生子全弄死了,就剩下我一個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