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熱愛與憎恨
假人的身體沒有雕塑好,曲線玲瓏,雪白柔軟,在零下的冰窖里完好保存了新鮮彈性,看上去就像是活的一樣。
陸行厲只要想到盛霆北每日每夜,藉此褻瀆盛安安,滅頂的狂怒裹挾著他。
他不能忍!
他要毀了這個假人!
可是,離近一看,這個假人的五官和盛安安的容顏,居然十分相似,這張臉,讓陸行厲一時恍神,竟下不了手去摧毀。
他的手,不由摸上那張姣好沉睡的臉,冰冷毫無活力的手感,讓陸行厲緊緊蹙眉。
回過頭,盛安安明明就在他面前,鮮活明艷的看著他,漂亮的眉眼勝過她的容顏。
這才是盛安安該有的樣子,高貴不容進犯,陸行厲更喜歡這樣的盛安安,就算是他恨極的存在,他也不允許別人隨意玷辱盛安安。
「這不是盛安安。」陸行厲眼眸一沉,迅速恢復清明、冷峻,他把假人從棺槨里拖出來,摔在冰地上。
柔軟的白面,不似人體血肉,軟得不堪一擊,假人絕色清麗的面容,頓時就摔爛了。
盛霆北雙目暴裂。
「盛安安的屍體,我已經找到了。」陸行厲道。
聞言,盛安安一愣。
盛霆北面色一沉,也愣住。
原來,在他算計陸行厲的時候,陸行厲也在算計他。他以為這一次是陸行厲失算了,實則,他也失算了。
盛安安的屍體在陸行厲手上,陸行厲必然會藏起來。
盛霆北略輸一籌。
他雙眸一眯,問陸行厲:「你怎麼發現的?」
陸行厲薄唇微揚,似笑非笑的陰惻惻道:「兩個月前,我就知道盛安安失蹤了,我試想過無數可能,只是沒想到,她原來一直就在我身邊。」
說著,陸行厲一步步走向盛安安,他深邃的眼神,帶有磅礴的氣勢,盛安安也回視他,直到他修長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
他的手指涼涼的,盛安安下意識微顫。
陸行厲冷漠道:「我就說,你的氣質完全和沈安安不像。」
「你懷疑過我嗎?」盛安安揚眸看著他問。
陸行厲真正開始懷疑,是在他找到盛安安的屍體時候,在此之前,陸行厲也沒想過這些,哪怕他早已知道,眼前的沈安安,不是真的沈安安。
他從來不在乎她是誰。
他可以接受她荒唐而詭誕的來歷,他不怕這些,但是她竟然就是盛安安。
她為什麼不是其她人,偏偏是盛安安?
這真是一個荒誕的玩笑!
陸行厲是在一個私人基金成立的醫學研究所,找到了盛安安的屍體。
彼時,盛安安的屍體,已經修復好九成,陸行厲隨即查到,成立這個醫學研究所的人,正是盛霆北。
盛霆北瘋了,在美國、英國以及國內,成立了多個醫學研究所,搞各種人體實驗,目的竟然是妄圖讓盛安安起死回生,甚至借屍還魂。
他不接受盛安安的死亡,連屍體都要修復完整,跟活著時候一樣。
陸行厲找到盛安安時,一度懷疑她還有氣。
這麼瘋癲的一個人,怎麼會找上沈安安?他目的是什麼?
當時陸行厲心裡,就已經有一個荒謬的想法。
盛安安死後,盛霆北就瘋了,而在他見到沈安安后,他的研究所的所有實驗項目都突然停掉,把瘋狂轉移到沈安安身上。
這說明什麼?
他和她說話的口吻,痴狂的神情,都讓陸行厲似曾相識,說明了什麼?
陸行厲努力忽略心中的懷疑,終於還是被撕開了真相。
沈安安體內是盛安安的靈魂,她的所有改變也就合情合理,只是陸行厲無法接受,他愛上了盛安安。
他沒有回答,只是摸她的臉。
「陸行厲?」盛安安抬手,覆上他的大手,摸到他手背上略微粗糙的皮膚,好像被燒傷似的,紅了一塊,「你的手……」
「噓。」陸行厲低頭就吻住盛安安的唇,封住她的聲音。
盛安安在冰窖里待得久,手腳發涼,陸行厲薄薄的唇也是冷的,兩人吻得剋制而冷靜,好像都在忍耐。
誰也不知道,衝破忍耐的結果,是分開還是留下。
他們在試探,直到陸行厲撩開盛安安的嘴唇,與她唇齒相依,炙熱的火苗在他們身上一點即燃,誰都無法再克制,理智已先瓦解,只剩本能。
陸行厲緊緊抱著盛安安索吻,盛安安也熱情的回吻他,這個瞬間,有點時間靜止般,喧鬧和旁人都隔絕在外,只有他和她在這裡。
分開時,陸行厲看到盛霆北猙獰的面孔,他理智回籠。
「你還愛我嗎?」盛安安仰頭認真他。
陸行厲則道:「走吧。」
他避而不答,盛安安有些心灰意冷。
但是他的表現,明明還是愛她的,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她可以努力,努力讓他接受盛安安,用盛安安的身份愛他。
後來,陸行厲的人來了,不久后警察和盛霆北的人也來了。盛霆北做的事沒有留下證據,只是他帶走了沈安安,還是挺可疑的,警察請他回去問話。
他臨走前,對盛安安笑道:「安安,我隨時等你回來。」
周圍的人頓時驚呆,還搞不清楚這什麼情況。
沈安安和盛霆北有姦情?
她不是陸行厲的妻子嗎?盛霆北就這麼光明正大勾搭陸行厲的妻子,他瘋了?
果不其然,陸行厲面容冷峻,似有雷霆之怒,警察真怕這兩位爺打起來,連忙將盛霆北帶上警車,帶走。
而後,盛安安也和陸行厲走了,警察對她的問話,全部被陸行厲擋了下來,她暫時不會回答任何問題。
盛安安就想:「他要救舒曼麗。」
這件事,舒曼麗很難逃脫嫌疑,幾乎坐實所有罪證,陸行厲不讓她給警察提供線索,是想救舒曼麗。
儘管舒曼麗要害她,他卻還要幫舒曼麗,盛安安說不出心中什麼滋味。
「怎麼傷的?」她抓起他的手,指他燙傷的疤痕。
盛安安再問。
陸行厲不回答,從剛才吻完她后,他就很沉默。
他不想和她說話。
盛安安垂下了臉,難受得快要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