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滿足他的幻想和遺憾
還好戒指掉落的地方並不深,顧瑾夕踩著冰涼的湖水雙手在淤泥裏摸著戒指。
手被淤泥裏未完全腐爛的枝葉紮到,她恍然未覺。
天空漸漸泛白,管家起來準備做飯的時候才發現門是開著的。
他連忙看了下視頻,發現顧瑾夕昨晚淩晨三點出了門。
管家駭然,正要打算出去找,顧瑾夕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走了進來。
她的衣服幾乎全濕,臉蒼白的毫無血色,鮮血從她的指尖一滴滴落了下來。
“顧小姐!”管家驚得聲音都變了調,“你這是怎麽了!快給顧小姐放熱水洗澡,不,快喊醫生來,不不,先拿醫藥箱來!”
平時穩重淡定的管家也慌了手腳。
顧瑾夕卻十分安靜,安靜的有些反常。
女傭伺候她洗完澡換上幹淨的衣服,醫生給她處理好傷口。
管家一臉擔憂,給蕭景晟打電話卻怎麽也打不通。
“我親自去找少爺。”管家拿起鑰匙要出門。
“我自己去吧,”一直沉默著的顧瑾夕突然開口,“家裏很有很多事需要您忙,而且我想親口問他幾個問題。”
她安靜的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看她心意已決,管家隻好安排保鏢暗中保護。
顧瑾夕給蕭景晟發了短信,不管他能不能看見,她都會在樓下一直等到他出來。
然而,顧瑾夕來到華亞,沒有看到蕭景晟,卻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大樓前麵,四個保鏢筆直的站在車子的四個方向。
司機打開車門,雍容華貴的蕭老夫人從車上下來,看著顧瑾夕淡淡一笑:“顧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顧瑾夕微微驚訝,但臉上卻沒什麽變化,沉靜道:“夫人,我今天有事要找蕭景晟,可能沒有時間陪您聊天,改天可以嗎?”
蕭老夫人也不生氣,不緊不慢道:“我出現在這裏,你就應該知道你見不到他了。”
顧瑾夕暗暗握緊手掌。
“景晟已經做淩晨五點的飛機回英國準備訂婚了,你所有的問題我來幫他解答。”蕭老夫人優雅道。
顧瑾夕手指一顫,手上的傷口疼的厲害。
“是不是你們逼他的?”顧瑾夕問。
“不是,是他自己的決定。”蕭老夫人坦然道。
顧瑾夕睫毛輕顫:“為什麽?為什麽他不親自跟我說分手?”
“可能不知道怎麽麵對你。”
顧瑾夕盯著蕭老夫人,試圖從她臉上看到說謊的成分,可是沒有。
“他跟我分手的理由是什麽?”顧瑾夕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蕭老夫人凝視著她,像在通過她看另外一個人,良久才道:“因為你母親,二十年前蕭家差點因為你母親而毀滅,從景晟知道你身份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會有分開的這一天。”
顧瑾夕震驚的望著蕭老夫人,眼中寫著濃濃的不相信。
蕭老夫人平靜道:“景晟已經做出選擇,我沒必要騙你。他或許喜歡過你,但自從你背叛他以後,他對你就隻有恨和不甘,你再次回到他身邊,不過是滿足了他對你的最後一點幻想和遺憾,所以已經沒了留戀,做抉擇也就輕易得多了,玩夠了也該回家了。”
顧瑾夕身體顫抖得厲害。
她知道不該相信蕭老夫人的一麵之詞,可是如果不是蕭景晟真的要和她分開,他不會連見都不肯見她,不會歸還戒指,不會飛回英國,不會同意和艾琳訂婚。
她不相信所有的這些他都是被強迫的。
她想象不出來他那麽強大,誰能強迫得了他?
心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
她以為她是他的妻子,可原來隻是規格比較“高”的情人罷了。
他不要她了。
連最後一麵都不肯見她。
蕭老夫人凝視著她道:“至於你們的婚姻關係,我希望你自己去解除,解除婚姻的辦法有很多,你不會想要最後一點尊嚴都沒有吧?”
顧瑾夕緊緊握著手掌,將唇瓣咬得毫無血色。
“顧小姐你還年輕,不要把一切都葬送在一件不可能的事情上。”蕭老夫人說完,便上車離開。
顧瑾夕獨自一人站在夏日的暖陽下,卻覺得渾身冰冷,冷的她止不住顫抖。
他給她編造了一個美麗的夢,將她托入雲端。
現在卻又重重將她摔下,讓她從夢中醒來,痛不欲生。
心裏升起濃濃的恨意。
顧瑾夕轉身,麻木的在路上走著。
她不知道她要去哪兒,她要幹什麽?
撞到行人也不自知。
腦海裏一遍遍回憶著她和蕭景晟在一起的快樂甜蜜,越是想念過去心裏就越恨。
好冷,為什麽會這麽冷,血液仿佛都被凍住了。
顧瑾夕臉色越來越蒼白,視線越來越模糊,最後身體一軟暈倒在路邊。
……
顧瑾夕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昏迷了多久,仿佛好幾個世紀那麽久,又好像隻有幾秒鍾。
昏昏沉沉中,她隱隱約約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她現在情況怎麽樣了,為什麽還不醒?”
清冽低沉的聲音,十分好聽,像溫柔的陽光。
顧瑾夕聽著有點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
“重感冒本來就不那麽容易好,再加上她心情鬱結,小身板那麽虛弱能挺過來就不錯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回答道。
“你一個享譽世界的外科醫生連個感冒都治不好?”低沉的嗓音帶著淡淡的諷刺。
“擦,你就這麽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勞資不治了!”女人憤憤道。
“嗬,”男人傳來淡淡一聲輕笑,“你果然治不好。”
“你!”女人被逼急,“我治好了怎麽辦吧,你跪下來給我磕五十個頭?”
顧瑾夕越聽那個男人的聲音越熟悉,熟悉卻又帶著一點點陌生。
她費力的撐開眼皮,光線刺得眼睛有些睜不開。
正在吵架的女孩忽然發現顧瑾夕的異樣,驚喜道:“呀,她要醒了。”
房間裏忽然安靜了下來。
顧瑾夕慢慢睜開眼睛,模糊的畫麵漸漸聚焦。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清秀的臉,女人回頭得意道:“諾,她醒了,誰說我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