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她瞎了

  「誰,」她一邊掙扎一邊問:「你們是什麼人?」


  沒有人回答她。


  有兩個人從身後扭住了她的胳膊,用繩子捆在了一起,將她塞進了車子里。


  耳後傳來一陣風聲,她的頭一陣悶痛,暈了過去。


  等徐傾城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頭上已經沒有了袋子。


  手也鬆開了,正躺在一張單人床上。


  徐傾城揉了揉還在隱隱作痛的後腦海,抬眸環視了一下四周。


  狹小的房間只有十平米左右,房間里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還有一台飲水機。


  房間里有兩扇門。


  徐傾城掙扎著下了床,朝左側的門走去。


  扭動門栓,打開了門,又失望的關上。


  這是一個小小的衛生間,洗手池,馬桶,熱水器一應俱全。


  她轉頭朝另一扇門走去。


  手搭上門把手,擰了一下,門緊鎖著。


  徐傾城蹙了蹙眉,隔著門板向外喊,「喂,有人么?」


  沒有一點聲音。


  她又喊了幾聲,依然無人應答。


  徐傾城膽戰心驚的退回了床邊,暗暗思忖著。


  到底是誰將她綁到了這裡?


  她不記得自己曾經得罪過什麼人,如果有,對方應該不會不知道她和殷琛之間的關係。


  如果是殷琛,他大可不必費這樣的力氣,今天不放她出來就可以了。


  能夠在S市裡這樣肆無忌憚的綁架她的人,她真的想不出來會是誰。


  想了許久,始終沒有答案。


  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徐傾城的心裡一顫,暗暗攥緊了拳頭,抬眸望向房門的位置。


  接著,是鑰匙開鎖的聲音,有人從外面打開了門。


  一個身材魁梧,深膚色的女人手裡端著食盒走了進來。


  「你到底是什麼人?」徐傾城心跳加速,眸瞳微縮,「為什麼把我弄到這裡。」


  深膚色的女人眼皮抬也沒抬,罔若未聞似的,將食盒裡的飯菜放到了床邊的小桌上。


  徐傾城壓下內心無比的緊張,漆黑的眼睛直視著她,語氣冷冷,不容拒絕,「我在問你——」


  「對不起,小姐。」女人抬起頭來,敏銳的眼神落到徐傾城的臉上,「我只是個傭人,什麼都不知道。」


  「我在這裡做傭人,您可以叫我劉姐。」女人神色寡淡,語氣恭敬,「這是為您準備的晚飯,如果沒什麼事情,我退下了。」


  「等一等。」徐傾城咬了咬嘴唇,掩住眸子里的慌亂,「讓你的老闆來見我,不然我是不會吃的。」


  「您的意思我可以代為轉達。」劉姐的腳步頓住,回眸掃了一眼她,「不過,至於先生來不來見你,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她轉身推門出去,門外又響起了鑰匙鎖門的聲音。


  小桌上,飯菜的香味飄進了徐傾城的鼻翼里。


  她確實餓了,她都沒有吃早餐。


  她掙扎了下,對方只是把她關起來,應該不是想要她的命。


  能請得起傭人的,應該不會是貧窮人,不會把她賣掉。


  也應該不像新聞上說的,專門折磨年輕女人的變態。


  思考一會後,徐傾城覺得保存實力,吃飽了以後再找機會逃跑。


  然後拿起了碗筷吃了起來。


  飯菜很可口,一會的功夫她便吃完了。


  吃過飯,大約兩分鐘左右的時間,傭人劉姐再次進來,走到了餐桌旁。


  她驚訝於劉姐對她吃飯時間掌握的準確性,甚至懷疑室內的某處隱藏著攝像頭。


  她緊緊擰眉,黑黑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慌亂,四下張望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的監控設施。


  心並沒有落下來,她回過頭來,問:「你說的先生肯不肯見我?」


  「對不起,先生今天不在。」劉姐諱莫如深的回看了她一眼,「不過,您的意思我已經轉達了,先生說等他回來,會派人帶您去見他。」


  然後,劉姐把東西收拾好拿走了。


  等她走後,徐傾城便四處摸索,哪都翻找了一遍。


  不過確實沒發現有什麼攝像頭。


  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而徐傾城不知道的是,這個小房間的門是用特殊材質製成的,從門外可以看清裡面的一舉一動,而從裡面卻看不清外面的任何事物。


  ……


  就這樣,每天劉姐都會按時打掃這間房間,徐傾城的一日三餐也由劉姐送進小房間,每次的時間都出奇的準確。


  在這個封閉的小房間的前幾天,徐傾城在心裡仔細的算計著時間,想怎麼才能尋找到機會逃出去。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眼睛一天比一天的視力模糊起來,沒幾天的功夫,就什麼也看不清了。


  這天清晨,徐傾城照例早早的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眼前的一切十分模糊,房間里的飲水機、小飯桌的邊緣都變得不清晰起來。


  她揉了揉眼睛,可是絲毫不起作用。


  徐傾城不免慌了神,「我的眼睛……怎、怎麼回事?」


  「劉姐,劉姐——」


  徐傾城呼喊著,顫抖著雙手,扶著床沿,摸索著下了床,循著方向跌跌撞撞的來到房門口。


  咚咚咚——


  她用力的拍打著房門,希望有人來告訴她怎麼回事。


  門外一點聲息也沒有,縱使經歷過無數大場面的徐傾城,也不得不感到無比的害怕。


  身陷囹圄,如果她的眼睛再看不見,那麼想逃離這裡簡直是難上加難。


  她跌坐在房門口,淚水溢滿了本就模糊的視線。


  時間過去了很久,就在她臨近崩潰的時候,門外響起了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徐傾城掙扎著站了起來,扶著漸漸打開房門,視線里出現了劉姐模糊的輪廓。


  「劉姐?」她彷彿又看到了一絲希望,摸索著抓住了劉姐的手臂,用力的搖晃著,面色蒼白,顫抖的聲音斷斷續續,「為什麼,我、我的眼睛……看、看不清東西了?」


  「小姐,請您冷靜點。」劉姐單手提著食盒,任她扣住自己的另一隻胳膊,聲音沉穩的回道:「您的情況我們會向先生一一彙報的,現在您先放開我,我扶著您去吃點東西。」


  「不,我不吃。」徐傾城搖了搖頭,拒絕她,「你們的先生到底是誰,他為什麼不來見我?」


  劉姐默了默,「先生不在,他出遠門了。」


  徐傾城的內心惶恐到不行,抓著劉姐的手力道大了許多。


  「叫他來,我要見他,他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我做錯了什麼,還是我跟他有仇,你讓他當面跟我說!」


  「先生真的不在。」劉姐抿了抿唇,又強調了一遍,然後輕聲安慰她,「您急成這樣,也不是辦法,還是先吃完東西再說。」


  徐傾城的手依然抓住她不放,力道放鬆了些,心裡對「先生」的恨意又添了幾分。


  自從被綁到這裡以來,她跟劉姐要求過無數次要見他們的主人,都被劉姐以各種理由拒絕了。


  劉姐嘴裡的「先生」明顯在躲避她,不願見她。


  「您先坐下休息一下。」


  劉姐放下食盒,攙扶著她走到了床邊坐下。


  然後,又把食盒拿到了小桌子旁打開,擺好了早餐,把餐勺塞進了徐傾城的手裡,「人是鐵,飯是鋼。無論如何飯還是要吃的。」


  徐傾城拿著餐勺的手顫抖著,卻根本看不清楚。


  「我來幫您。」劉姐從她手裡拿過了餐勺,盛了一口蔬菜粥,送到她的嘴邊,「您喝口粥。」


  如果說,之前徐傾城還有吃東西逃走的慾望的話,那麼現在她剩下的,只有對雙目漸漸模糊的恐懼和對未來的絕望了。


  她機械的張開了口,劉姐順勢把粥送進了口中。


  溫度適宜的蔬菜粥,此刻對於徐傾城來說,如同黃連一樣難以下咽。


  好半天,這一口粥她才吃下去。


  劉姐的餐勺又盛了一勺,「再吃一點——」


  徐傾城無力的搖了搖頭,「我吃不下了。」


  無論劉姐怎麼勸說,她都沒有再吃一口。


  沒辦法,劉姐只得把東西收拾了,臨走前倒了一杯水給她,然後出去了。


  望著劉姐模糊的背影,徐傾城咬著唇瓣,任淚水濕了臉頰。


  ……


  自從視力變得模糊了開始,徐傾城就再也沒有好好的吃過一頓飯。


  每頓飯都只是吃一兩勺劉姐喂的米粥,便住了口。


  徐傾城的視力一天弱似一天,內心的恐懼也一天多過一天,身體也一天比一天消瘦。


  一天晚飯過後,她的眼前竟然一絲光亮也沒有,什麼看不見了。


  「我的眼睛……」徐傾城的心猛的抽痛了一下,雙手在床邊胡亂的摸索著, 「來人,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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