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我背你
二樓的房間里。
過了許久,慕錦還是睜開了雙眼,看了看身邊空空的位置,思緒繁亂的不行。
在車禍發生之前,她一直覺得厲沭司對她是男人對喜歡他多年女人的佔有慾,但是車禍之後,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對她的感情的真實——
他是真的深愛她。
如果一個人可以不顧生命危險去救另一個人,只能是為了愛。
可是……
慕錦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
她理清了厲沭司對自己的感情,卻理不清自己對他的感情。
自從哥哥出事以來,她對他的心思早已經從年少輕狂的迷戀當中抽離出來,談不上不再愛他,只是,這種愛無法凌駕在親情之上。
哥哥的死,如迷霧般層層瀰漫,她甚至懷疑過他是害死哥哥的兇手,那個時候,她抗拒他,強迫自己不要愛他。
當命運陰差陽錯的將她重新送到他的面前,剝去愛情華麗的外衣,讓她一次又一次飽受著愛的折磨,被他虐得遍體鱗傷的時候,她抵觸他,無法愛他。
而當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時,他不顧自身安危三番兩次的救自己於水火的時候,她承認自己深埋在心底的那份愛,已經死灰復燃了。
但是,愛與不愛,對她來說彷彿是個死命題,無法解開。
她摸了摸肚子,陷入了無限的糾結當中。
……
厲沭司推開了房門,剛好見到慕錦獃獃的望著天花板出神。
「怎麼醒了?」
慕錦從無邊的思緒中回到了眼前,眼神落到男人身上,沒有把真實的想法說出來。
「太多的事情攪在一起,腦子有點亂,睡得不踏實。」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要去想。」厲沭司闊步走到床邊,湊到了她的身旁躺下,「一動不如一靜,才能以不變應萬變。」
到底是經歷過風浪的男人,什麼事情都可以這樣雲淡風輕。
慕錦點了點頭,索性什麼也不去想。
厲沭司摟她入懷,一雙墨眸幽深的凝著她,「你現在既然無事可做,不如和我一起做點什麼,嗯?」
慕錦覺得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難以理解的看他,「你怎麼總是想這個?」
厲沭司咬了咬她的耳垂,「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很不好受。」
他為了她隱忍了那麼多年,好不容易可以天天睡在一起了,現在又因為流產,還是不能碰。
不過好像很快就能了……還有十天。
還有十天,十天……
男人俊美的臉龐在她的眼前逐漸放大,兩道熱情的視線讓她難以忽略,「大白天的,不要胡思亂想。」
她的朱唇微啟,讓他更加情難自禁。
他驀地噙住她的嬌嫩欲滴的唇瓣,放肆的親吻起來,氣息漸漸變得不再平穩。
許久他才放開了她,呼吸急促,「慕小錦,我以後一定要讓你加倍補償我!」
慕錦:「……」
……
晚飯的時候,周嫂只做了幾道清淡的小炒,因為午飯前劉營養師就從少爺那裡,請來了一道禁止給少奶奶進補的「聖旨」。
她無奈的將雞湯放到了一邊,沒有給慕錦單獨盛出來。
少爺少奶奶吃飯的時候,周嫂一直站在不遠處觀望著。
她發現少奶奶今天的胃口不怎麼好,只吃了半碗米飯,便放下了筷子。
周嫂想讓慕錦喝一碗雞湯,但當她看到虎視眈眈的劉營養師緊緊盯著她的時候,她只能作罷。
很快,少爺和少奶奶吃完了,周嫂將碗筷一起收拾進了廚房裡。
劉營養師趁周颯洗碗的空隙,給慕錦盛來了一碗湯,「少夫人,你喝點田螺湯,下下火。」
慕錦遠遠地就聞到了一股怪味道,她的臉色變了變,態度敷衍道:「先放那吧,我吃得太飽了,暫時喝不下。」
厲沭司見她搪塞,問了句:「不想喝?」
「少夫人多少嘗一嘗。」劉營養師面露笑容,信心滿滿,「這道湯我專門用了我們S市的虎眼泉的水煮的,整整煮了一下午,味道十分鮮美。」
這可是她多年來的獨門菜式。
慕錦抽了抽唇角,扯了個謊,「不好意思,我這幾天要來大姨媽了,喝不了這個東西。」
厲沭司卻皺了皺眉,問道:「你月經不應該是月初的時候來么?怎麼會是這個時候?」
他竟然記得這個!
慕錦微微睜大了眼,心更虛了,「因為……因為我做了流產,所以有些紊亂。」
她怕他再問下去露出破綻,只得綳起小臉,聲音裡帶著不悅,「而且我為什麼一定要喝?不喝不行么?過段時間喝不可以么?」
厲沭司倒真的沒再說什麼了。
女人生理期前後的情緒會很暴躁,這是慕錦的正常生理反應。
於是,他頗有耐心的解釋道:「劉營養師說你最近的進補得太多了,會上火。既然你不舒服,那就不喝了。」
他看了營養師一眼道;「撤下去吧。」
劉營養師倒沒什麼感覺,「少夫人既然要來月經了,確實不適合喝寒涼的東西。等少夫人經期過了,我再給少夫人燉湯喝喝。」
她端走了田螺湯。
餐桌旁的慕錦,小臉依然緊繃著。
厲沭司不由笑她。
這麼多年來,她從來沒有改變過生理期愛發脾氣的壞毛病。
「你每次來這個肚子都會很痛,要不要我抱你上樓去休息?」
慕錦的目光落到他拆線不久的手臂上,涼涼的道:「你的手還沒好徹底,還是歇著吧。」
「怕我抱著摔到你?」厲沭司牽過她的小手,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我背你好了。」
還沒等她拒絕,他就站起身來,將她背到了身後。
啊——
慕錦一陣驚呼,男人的大手反扣著她的背和腿,已經邁步朝樓上走去。
他的後背很溫暖,猶豫了一會,她還是將臉輕輕地靠了上去。
……
一夜過去,厲氏公司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警察局裡關押的兩個女人,一口咬定是厲夫人在幕後指使,死不改口。
單憑柳姝和蔣茗的一口之詞,和她們手中的一沓資料,沒有其他的實質性證據,雖然無法證明厲夫人是否參與僱人做假證的事情,更無法證明她是否涉嫌殺害慕向南,但警方依然不能放過這樣重要的線索。
所以,今天一大早,厲夫人又接到了警方的電話:「不好意思厲夫人。我是負責慕向南一案的警察,請您立刻到警察局協助我們調查。」
厲夫人冷著眉眼,聲音還算是客氣的,「昨天不是已經說清楚了么?」
對方回道:「是這樣,經過昨天的審訊,兩個證人一致指證您是指使者,有些地方我們需要您配合,所以……」
「好吧。」
厲夫人答應了,她撂下了電話,微微蹙起了眉心。
這兩個女人居然這麼難纏……
到底是誰指使她們亂說話的。
其實厲夫人也不用特意去,但慕向南死亡案關注的人太多,她要是不去顯得心虛,但這樣的胡攪蠻纏她肯定是不允許的,爭取這一次解決掉。
厲夫人到了警局,因為沒有真憑實據,她在警察局裡重新做了個筆錄之後,就出來了。
她剛出警察局的大門,門外早已等候多時的記者們一下朝她涌了過來。
「厲夫人,據傳您涉嫌殺害慕向南一事,是否屬實?」
「您為什麼要做假證呢,是否是收購慕氏公司的一種手段?」
「請您談談殺害慕向南的心理歷程好么?」
……
厲夫人看著黑壓壓的一眾記者,有些措手不及。
事態的發展,比她想像的嚴重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