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你讓我靜靜
柳姝的臉色微微一怔，但只是一瞬間便恢復了正常。
她穩住心神，在腦海中迅速搜索著相關的資料，她確定自己沒有記錯，資料上白紙黑字的寫著厲沭司與慕向南的關係還算融洽。
柳姝也有些納悶，慕錦不是喜歡厲沭司么？
如果兩個人的關係不好，慕向南怎麼會讓自己的妹妹去喜歡他？
她分不清是僱主給她的資料上的信息有偏差，還是慕錦在故意試探她，只能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慕錦壓下眼底的冷意，用一種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語氣問了句：「你當年和我哥哥的感情那麼好，哥哥連這個都沒跟你說過么？」
柳姝極力保持著鎮定，「向南他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我哥哥胳膊上的那塊疤就是厲沭司弄傷的，」慕錦看向她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我雖然喜歡厲沭司，但是當時因為這件事差點跟他鬧翻。我哥跟你都有了孩子，你總該對他的那塊疤有印象吧?」
柳姝黑黑的瞳孔微微一縮。
僱主給她的資料上並沒有提到這件事。
真假尚且不知，她只能靠直覺去判斷慕錦的話的真實性。
她看向慕錦的眼神裡帶著絲絲的探詢，想要從對方的臉上捕捉到相關的訊息，可她從慕錦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破綻。
明明知道這是試探，也必須硬著頭皮回答：「他胳膊上的傷我是知道的，至於怎麼弄的，他沒有跟我說過，向南一向不喜歡女孩子參與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所以我也沒有追問。」
慕錦冷哼一聲：「我哥哥的胳膊上根本沒有傷！」她望著柳姝，臉色驀地變得凌厲起來，語氣冰冷得駭人，「你到底是誰？」
蔣茗聽得心內一震，眼神開始飄忽閃爍起來，眼底閃現一層驚慌失措。
柳姝臉上的表情也滯住，拿著包包的手倏地握緊了些。
「時間過去了兩年，我記不清了。」她極力掩飾著心內的不安，故作冷靜，「人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都會漸漸模糊，這很正常。」
「如果深愛一個人，別說兩年，就是二十年，甚至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慕錦漆黑的眸子越發冷冽，「柳小姐打著深愛我哥哥的名義，就連我哥哥的手臂上有沒有傷疤都記不清楚，不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么？」
柳姝還在辯解著，「自從向南遇害，我整個人都受到了重創，記憶中關於他的一些事情都變得模糊不清，也沒什麼不行的吧？」
「簡直胡說八道！」慕錦凝著她的目光如同兩道鋒利的劍刃，「你既然都記不清我哥的手臂特徵，怎麼就偏偏記得他遇害之時，兇手說的那句『慕景天派人去殺害他』的話？！」
柳姝再也綳不住了，她的手心裡浸滿了汗水，「這……」
慕錦質問的聲音越來越高，引得在對面辦公的警察推門出來查看。
只見慕錦對著柳姝怒目而視，「說！是誰在幕後指使？殺害我哥哥的兇手到底是誰？」
柳姝咬了咬唇，求助的視線落到了厲夫人的身上。
厲夫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柳姝疾步跑到她的身邊，抓著她的胳膊，語氣里充滿了哀求，「幫幫我，夫人——」
慕錦的心猛地一沉，看向厲夫人的眼睛眯了起來。
厲沭司的臉色也瞬間冷了下來，眉心緊緊鎖起。
厲夫人用力甩掉了柳姝的手，喝道：「你幹什麼！」
「不是您讓我們誣衊慕景天的么？」柳姝的眼圈一紅，眼淚濕了她姣好的臉頰，一臉的委屈，「您說要借這個機會除掉他。」
她哭得像個淚人，聲音哽咽著，「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是您給我了我資料的，讓我好好背下來，把這場戲演好。我已經很努力了，但您給我的資料的信息一點都不具體，我實在是演不下去了。」
厲夫人怒不可遏，難以理解的看她，「柳小姐，言論雖然自由，但你這樣惡意誣衊我，我可以告你的。」
「我說的句句屬實，怎麼會是誣衊呢？」柳姝抽噎著，「那些資料我還保留著，夫人您可不能不承認啊。」
「我能作證，」蔣茗也走了過來，低眉順眼的站在柳姝的身旁，一臉無辜的看著厲夫人，「昨天您讓人找到我的時候，可是說的好好的，說出了什麼事情都不要怕，一切有你，現在事情敗露了，您不能這樣過河拆橋，不顧我們的死活啊。」
眼前的一幕，讓慕錦有些措手不及，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看著蔣茗認真的眼神，不像剛剛漏洞百出的模樣，她身體的重心微微晃了晃，小臉倏地一片煞白，看向厲夫人的眼睛迷茫起來。
厲沭司看在眼裡，長臂一伸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低沉的聲音傳入慕錦的耳朵，「不可能的。母親要想處理慕家，早就動手了，你不要聽他們信口胡說。」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觀的警察同志，看的一頭霧水。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證人是假的？
厲夫人的目光投向慕錦震驚的小臉，抿了唇道：「我沒有做過這件事。」
柳姝攥拳，「夫人，您這麼說我們就合作不下去了，明明就是您讓我這麼做的，您說慕小姐總纏著厲總，想讓慕小姐吃點苦頭，所以才安排這一出的，您現在這樣很過分了！」
「事情鬧到了這個地步，我也不再隱瞞。」蔣茗看向慕錦的時候，滿臉的愧疚感，「我承認是我財迷心竅，要不是我急著和男朋友結婚買房，我也不會賺這樣昧良心的錢。」
她打開了放在一旁辦公桌上的藏青色的包包，從裡面拿出一沓資料來。
「我沒有騙你，慕小姐，厲夫人昨天給我的資料還在我的手裡。」
她舉著資料，跟慕錦說完便又看向厲夫人，「厲夫人，您讓我把資料上的信息記下來，配合柳姝演一場戲，只要扳倒了慕景天，就會給我五十萬的現金。」
「您昨天還跟我說，今天一早會過來看我合作的進展情況，我本以為按照您給的資料說，一切都不會有紕漏，但現在……」蔣茗把資料放到了桌上，臉上帶著懊悔的神色，「這件事情太複雜了，還沒有演完全套，就被慕錦發現了。」
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顫抖著聲音說道：「錢我一分都不要了，我只求厲夫人您不要拋下我們，自己逃脫就行，證詞造假這個刑罰，我也不能承受的。」
「是的，」柳姝隨聲附和道：「厲夫人，您不能不管我們！」
兩人一唱一和的央求，令人分不清真假。
厲沭司臉色更加暗沉起來。
慕錦的小臉始終緊繃著，眉眼間儘是冰冷。
站在一旁，愣了半天的警察終於緩過神來，叫來了他的兩位同事。
「柳姝、蔣茗兩位女士，涉嫌做假證，立刻帶走。」
兩名警察走過來，將兩個女人帶來出去。
柳姝和蔣茗見勢，瞬間大叫起來，「救救我們，厲夫人——」
厲母正要呵斥她們，那個警察走到了她的旁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厲夫人，麻煩您跟我們協助進行調查，希望您能配合。」
厲夫人的臉色極其難看，但還是站起了身，臨走前她緊抿著唇，掃了眼厲沭司和慕錦，隨後跟他走進了審訊室。
慕錦和厲沭司留在原地。
沒想到事情會朝這個方向發展，慕錦摩挲著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厲沭司眼眸睇著她，「慕小錦……」
「你讓我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