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靈魂意識
寂靜的房間內，冷淩羽靜靜地躺在床榻上，仰望著上方的玉砌金鑲。到了明日，他就要離開五華派，陪同碧霄尋找雲月。因為隻有找到雲月，瞑夜才能跳出苦海。
而此時，冷淩羽的眉心中燃燒著一束煞白的火焰，這使他的靈魂再度陷入沉睡，從而不由自主地閉上了雙眼。
漆黑無光的靈魂意識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裂痕，光芒隨之從裂縫處揮灑進來。隨著裂痕的不斷擴散，眼前的光芒也越來越明顯。這時候，冷淩羽的靈魂被喚醒了。
“羽兒，羽兒……”
冷幽風的聲音在冷淩羽的靈魂中呼喚，許久之後，冷淩羽才猛然意識到是此人原來是冷幽風。這個曾經讓他痛苦不已的人，總是折磨得他的心靈滿是創傷。
“羽兒，你終於醒了。”望見少年緩緩地睜開倦眼，冷幽風便滿是欣喜。
“好強大的靈魂意識，竟然又再次被你喚醒了。隻可惜沒有了靈玉，你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我，嗬嗬！”冷淩羽冷笑了一下，望著眼前的人，他的嘴角上明顯多了幾分不屑。
“羽兒，你到底在哪裏？告訴我，我來找你！”冷幽風柔聲問道。
“夠了！我們還是不要見麵了，免得你難做時我也過得痛苦！”冷淩羽怒甩袖袍，一語劃開了對方的親熱。
“羽兒，直到現在，你還是要疏遠我嗎？”冷幽風十分痛心，話語中充滿了哀傷。
“曾經，我是一個背叛天魔宮的人。記否，我並非是你的親生。難忘，母親慘死於你的手中。可恨，我跌落神池卻不能死去。然而，最終淪為了一個廢物！”冷淩羽神色怪異，於是苦苦地自嘲道。
“我……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誤信讒言，至令到受人主宰。”冷幽風默默俯首，對於過去的往事，他愧疚不已。
“現在說這話有何用？這些事都已經發生了，同時已無法逆轉，即使你現有愧疚之心，也隻是徒勞。放棄吧！徹底地忘記我，忘記過去，不要再回憶，不要再追尋。你大可以另起爐灶，花開結子，一家人其樂融融。”冷淩羽一臉黯然，同時勸說道。
“羽兒，你可知道你在說些什麽胡話！你不要再逃避了，神者的血脈鑄就了你我不許分開，而你遲早也要回到天魔宮！”冷幽風語氣堅決，他不相信冷淩羽會一直沉淪在外。
“嗬嗬！是嗎？那我拭目以待！”冷淩羽冷冷地笑道，目光並沒有落在對方的身上。
“告訴我，你現在在何處？”冷幽風低聲問道。
“我可沒有必要告訴你，你休想找到我！一個隻會對我造成無盡傷害的人，相見還憎如不見。”冷淩羽咧了咧嘴，酷齒上有幾分驕橫之氣。
“羽兒，你為何要這般執著？你可知道，我日日夜夜都掛念著你。你現在不僅是在折磨你自己，同時也是在折磨著我。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冷幽風有些幽咽，同時滴落了一絲血淚。
“哼！你不要在我麵前惺忪作假了。你幾次三番地誣陷我，殺害我，我好不容易才死裏逃生。莫非，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愛？”冷淩羽冷嘲道，他此時的內心，依舊保持著平伏，並沒有因為對方的三言兩語而有所動容。
“過去的種種，我實在是虧欠得你太多了。倘若你肯選擇釋懷過去，我們大可以重新團聚，回到從前，這樣可好？”冷幽風語重心長的勸說道。
冷淩羽搖了搖頭，同時輕笑道：“萬事不能回到過去，相聚相散隻會惹恨纏。所以，我並不認為這樣很好。”
“為什麽？為什麽？蒼天啊！你就是要這樣折磨我嗎？”冷幽風霎時間十分激動，好似是蘭舟遇到了風與浪。
“這不叫折磨，而是叫割舍！有些事情，既然無緣，那便分開吧！現在不是很好嗎？那個曾經讓你生氣與憤恨的人不在了，你應該感到很滿足才對。當年你千方百計地置我於死地，可有曾想過我心裏的是什麽滋味。”冷淩羽的內心無端有點難受，但他還是能承受得了。
“我就是一個罪人，一個十惡不赦的人！我口裏所說的愛，其實對你都是一種傷害。羽兒，對不起，你可原諒我嗎？”冷幽風苦苦地哀求道。
“其實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分對錯，隻有分該做與不該做。隻是彼此的立場不同，所以看法也不同罷了。比如當年你說我與外族勾結，意欲謀反。你為了捍衛天魔宮，於是就要手刃我。你的做法並沒有錯，錯的是我。隻可惜，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至今我也擔當不起。”冷淩羽苦笑道，其寸心早已碎盡，到現在再也無半點餘剩。
“莫非當年與外族勾結的人不是你？”冷幽風忖測道。
“是與不是，難道還有意義嗎？母親已死，我已徹底地墮落。而當初你選擇聽信長老之言，那我也應該無可解釋了。既然你已經認定的事情，就再難以改變。”冷淩羽淡淡地道，對於此事，他實屬冤枉。但是事已至此，即使真相揭開又如何。
“告訴我，你當初到底有沒有與外族勾結？”冷幽風再三問道。畢竟此事非同小可，甚至關乎到整個天魔宮的存亡。
“你會相信我嗎？”冷淩羽反問道。
“呃！我當然會相信你！”冷幽風猶豫了一下，於是便點了點頭。
“不！你不會相信我的！”盡管如何，冷淩羽還是艱澀地搖了搖頭。
“羽兒，你這是……”冷幽風心中莫名一慌，因為他並不解此意。
“當年長老之言，你聽信了。當年母親之言，你聽信了。當年護法之言，你聽信了。可是，唯獨我的一言，你從未肯聽。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信任？”冷淩羽傷感地問道。
“既然如此，那好！從今往後，我隻相信你一人！所有人的話，我都不聽，不理！蒼天在上，請容我發誓！”冷幽風豪壯地立下了誓言，雖然這僅是在靈魂意識中的誓言，但卻能震動心靈，撼動天地。
“嗬！原來有些時候，他竟然像我一樣傻。”冷淩羽無奈地一笑，但心中的隔閡似乎又少了。
“羽兒，告訴我所有事情的真相！”冷幽風信誓旦旦地喊道。
冷淩羽想了想，但最後還是吐了口濁氣，故作歎息道：“唉！算了，告訴你又如何？神者的一語，隻不過是虛詞。”
“我……”冷幽風此時真的是口吃黃連，心內極苦。他這一回真的是誠心懺悔，但仍然無法博得對方的態轉意回。
“我隻是一個宮門棄子，同時又失去了神者之力。所以我的存在，早已毫無意義。神族不再有冷淩羽，冷淩羽也不再是神者。徹底地忘記我，因為我隻會給你麻煩，給天魔宮帶來厄難。”說罷，冷淩羽的靈魂意識便再次陷入沉睡。當年的境況，使他不能再眷念生奢望。
“羽兒，羽兒……”冷幽風心急如焚，望見對方的消失的身影，他感到痛苦不已。
在一座山脈之上，冷幽風望著無盡的雲海，但卻心如刀割。無論如何，冷淩羽已不可能再回到過去，畢竟當年之事，對他的傷害真的是太深了，直至不能夠再逆轉。
“報應，這真的是報應！冷幽風，你的這雙手，你的這把劍，早已烙血跡斑斑。羽兒不會再原諒你，羽兒不會再原諒你！”。
“哈哈哈！嗬嗬！劉雪玉死了，冷淩羽已不再認。一個家，早已破碎了。而罪魁禍首，就是我！”
冷幽風此刻無比傷心、痛苦、怨恨、後悔.……但沒有人聽得見，也沒有人知曉。盡管如此，冷淩羽也不可能原諒他。因為這些事，已成定局，不可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