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不平靜的夜
蘇源當然知道該怎麼做,不然他不會默認史博把張惠帶走。
為了今晚的宴會能成功舉行,蘇源,皇甫正雄,皇甫夙寒,不知道做了多少準備。
季伯點頭,「這段時間得辛苦你們了。」
宋成和笑道,「哪裡哪裡,倒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兩人客氣一番,分頭離開。
然而,這個夜晚還沒有過去。
張惠被直接帶到蘇源的書房,裡面蘇源坐在沙發上,蘇正國在他面前來回走動。
「爸,怎麼說小惠也是你媳婦,她現在失蹤這麼久,你就一點也不擔心嗎?」到晚宴結束,蘇正國沒有辦法,只能來找蘇源。
好在蘇源並沒有休息。
但是,蘇源沒有休息,他難道就不覺得疑惑?
蘇源沒回答他,也沒看他,坐在沙發上看一個棋譜。
蘇正國著急的不行,見蘇源這模樣,心中更是生出一股憤怒,把他心裡死壓著的那些不甘給激發出來。
「爸,我忍不了了!」蘇正國猛然大吼一聲,站在蘇源面前。
蘇源頓了兩秒,然後波瀾不驚的抬頭,眼神平靜的看著他。
蘇正國接觸到蘇源的視線,煩躁的心一下卡住,嘴裡要說的話也被堵在喉嚨。
但很快,他想到蘇弦月,想到張惠,想到皇甫家,心裡的怒火就怎麼止都止不住。
心一橫,說:「爸,不管你高興不高興,今晚我就說清楚!」
「皇甫家和你是關係好,兩家也的確是多年的世家,但這次皇甫家他們欺人太甚!」
蘇正國指著門外,因為憤怒,臉和眼睛都鼓起,像要吃人般。
蘇源始終沒說話,眼睛都沒有一點波動的看著他。
蘇正國既然決定說,那就索性說到底,即使他有些害怕蘇源的眼神。
「你看看今天,為了他們皇甫家,我們生生的把小月您孫女的位置讓出來,讓那個身份不明的女人頂替,還改了名,以後蘇家就再也沒有小月了,爸,那是我的女兒啊!」
蘇正國說著,眼睛紅了。
蘇源眼睛動了下,把書合上,放到茶几上,看向他,「說完了?」
蘇正國一下看著他,像沒料到蘇源的反應是這樣,他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接。
當然,蘇源不需要他接,身體放鬆的靠在沙發背,全身卻帶著無盡的壓迫。
他繼續說:「皇甫夙寒要殺了小月,差點就把她殺死了,但……」
「你說什麼?皇甫夙寒要了小月,他敢!」沒等蘇源說完,蘇正國陡然打斷蘇源,臉上是不顧一切的憤怒。
蘇源看著他,沒有因為蘇正國的打斷而生氣,反而無比淡定的拿起放在茶几前的茶杯喝茶。
晚上休息時間是不宜喝茶的,但沒有辦法,家裡沒有省心的,今晚他是睡不成了。
蘇正國以為皇甫夙寒殺了蘇弦月,整個人都激動了,「爸,皇甫夙寒真的殺了小月,不,他找到小月了?我們都沒找到,他怎麼就找到了?爸,這是真的嗎?」
說到最後,蘇正國要崩潰了。
但和蘇正國相比較,蘇源就完全的平靜,「小月差點害死了皇甫夙寒的妻子,孩子,差點一屍兩命,你說,他當時知道這種情況的時候,他是不是像你一樣這麼激動?」
蘇正國愣住了。
蘇源繼續說:「正國,你是我兒子,小月是我孫女,我該偏袒誰,我不知道?」
「小月做了這些事,皇甫夙寒想殺了她,但很幸運,小月聰明,知道了事情敗露,跑了。」
「人跑了,我找不到,你找不到,皇甫家也找不到,你覺得,是皇甫家傻還是我們傻?」
蘇源站起來,走到陽台,看著外面已經黑寂了的夜色,聲音悠遠,「皇甫家有意放小月一次,你們還要搗亂,是成心想害死唯一的女兒不成?」
蘇正國一震,猛的看著蘇源。
他沒往這方面想,完全沒想過。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蘇源轉身,視線掃一眼蘇正國,隨後走進進,「進來。」
宋成和打開門,保鏢帶著張惠進來。
蘇正國看見,當即跑過去,「你去哪了,我找你找了一晚上!」
張惠已經不鬧了,她在被帶進來的時候便不鬧了。
現在看見蘇正國,看著蘇媛,臉上浮起笑,嘲諷憤恨的笑,「呵呵,呵呵……」
蘇正國看著她的笑有些不對,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說著,仔細看張惠,這才發現臉色,頭髮都不對,像被人欺負了般。
想到此,蘇正國臉色猛沉,「張惠,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惠咯咯的笑,看向蘇源,笑著說:「你問爸,到底是怎麼回事,呵呵……」
和爸有關係?
什麼意思?
蘇正國看向蘇源。
蘇源轉身坐到沙發上,抬手。
保鏢出去,宋成和也跟著出去。
門關上,書房便剩下三人,氣氛一下安靜了許多,但卻透著一股詭異的氣氛。
張惠之前還不知道,明明龍泉山莊是她們的地盤,為什麼她不見了幾個小時沒人來找她,即使後面她逃出來,看見皇甫正雄,看見宋成和,也沒人把她的失蹤當一回事。
現在,被帶到蘇源的書房,她已經徹底明白。
今晚她失蹤是他們一伙人早就算計好了的!
這一伙人不僅是皇甫家,還有蘇家。
呵呵,爸,到底的我們和你親還是皇甫家和你親啊?
蘇正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見張惠這憤恨又嘲諷的笑,再看向蘇源平靜的臉色,下意識問,「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不是今晚攔著她,你覺得今晚的宴會會順利舉行?」蘇源看著張惠說。
蘇正國一僵,腦中一瞬間劃過很多東西。
張惠臉上的笑突然崩裂,「憑什麼要順利?到底小月是你的孫女,還是那個女人是你的孫女?」
張惠吼起來,站在外面的宋成和都聽見她的聲音。
蘇正國回神,臉色一沉,擋在張惠面前,「不要說了!」
有些事,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越是在乎就越容易忽略一些東西。
之前他就完全沒想到蘇源說的後果,還好自己算理智,在宣布消息的時候克制了自己的情緒。
但張惠就不一樣了,她很在乎小月,她受不了小月永遠回不了蘇家,永遠流浪的痛苦。
所以,她會不顧一切的毀了今天的宴會。
自然的,有了她失蹤的事。
一切想通,蘇正國心裡突然生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感概。
看現在這情況,張惠的失蹤和爸脫不了干係。
這麼說來,是爸救了小月。
然而,張正國想通了這些,不見得張惠就想通了這些。
她猛的朝蘇正國推去,扭曲的臉上儘是可怕的怒恨,「蘇正國,你還有沒有良心?那是你的女兒,不是你想不要就不要的東西!」
蘇正國被推的踉蹌,臉上也浮起憤怒,上前抓住張惠往外面拉,「這裡不是你該撒野的地方,跟我走!」
現在的張惠已經沒有理智可言,被蘇正國拉著,她卻很快甩開,指著蘇源說:「你對我們這麼狠心,正國不是你的兒子吧?對吧?」
「你給我住口!」蘇正國怒起,一巴掌甩在張惠臉上。
張惠猛的看著他,像看陌生人般。
蘇源站起來朝外走,在經過張惠身邊時說:「你要真的想小月死,你想做什麼就儘管去做吧。」
這次蘇源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憊,書房裡的氣氛突然間都沉寂了。
關門聲傳來,張惠反應過來,顫著聲音問蘇正國,「什麼……什麼意思?」
「……」
此刻,同樣的時間點,皇甫家。
「皇甫海,爸這什麼意思啊?」蘭美欣坐在沙發上,看著一臉沉鬱的皇甫海,臉上是滿滿的怨氣和不甘,還有后怕。
在宴會廳上,那抵著她的東西,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種冷冰冰的感覺。
而讓她覺得驚奇的是,宴會一結束,那人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好似那恐怖的感覺是她的錯覺。
皇甫海沒回答,騰的一聲站起來,大步朝外走。
「皇甫海!」蘭美欣站起來。
皇甫海停住,蘭美欣快步走過去,擋在他面前,「你什麼意思?今天晚上爸的做法,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嗎?」
她是知道的,皇甫海和皇甫夙寒不是一個母親生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一直如陌生人般。
對於這點,她剛開始並不知道,也就睜隻眼閉隻眼,但後面知道一些事兒,她也就不這麼認為了。
皇甫家,只要聽到『皇甫』這兩個字,首先想到的就是財富。
人不會嫌錢多,尤其是有錢人。
她希望皇甫正雄的所有最後都給皇甫海,而不是給皇甫夙寒。
還好,這些年皇甫夙寒和皇甫正雄的關係並不好,她做好媳婦的本分,孝順皇甫正雄,讓皇甫正雄看到哪個兒子才是他該在乎的。
可沒想到,皇甫夙寒十幾年沒回來,一回來,皇甫正雄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所有的注意全在皇甫夙寒身上,完全忘了自己還有另一個兒子。
現在更是迫不及待的開始把財產給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