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顛倒黑白的事兒
蘇源眉頭一沉,看著張惠說:「你有意見?」
聲音壓低,帶著一股磅礴的威嚴。
張惠臉上神色在幾秒間收斂,深吸一口氣,說:「爸做主就好。」
蘇源冷冷盯著她,「你最好別給我在今晚弄出岔子,否則,這就不是你的事,而是我們整個家族的事!」
蘇源的聲音里明顯帶了威脅和怒氣,蘇正國趕忙拉張惠,對蘇源說:「爸,不會的,只要皇甫家不追究小月,我們會好好履行我們的承諾。」
蘇源冷哼,「我最後說一次,你們不要以為皇甫找不到蘇弦月,不知道你們的把戲,他只是礙於我們兩家多年的交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蘇正國恍然大悟,下意識脫口而出,「難道我們之前……」
話未完,當即止住。
蘇源卻知道他要說什麼,接了他的話,「你們當皇甫是傻子呢!」
然,不管蘇源怎麼說,都進不去張惠的耳朵,因為皇甫家,皇甫正雄,皇甫夙寒,蘇羽兒,因為他們的存在,她的女兒回不來了,以後一輩子就只能像個流浪的浮萍,沒有一個家。
她的女兒,這是她唯一的女兒啊,憑什麼要讓她們這麼糟踐?
一走出書房門,張惠便甩開蘇正國,大步朝前走。
蘇正國也氣,不比他少,但男人的思想始終和女人不同。
男人會知道股權大局,女人不會。
「張惠!」他下意識叫,聲音過大,他立刻止住,看一眼書房,快速跟上張惠。
爸已經一再囑咐,他必須讓張惠理智。
張惠怎麼可能聽他的,現在她已經做好魚魚死網破的準備,著了魔一樣,誰都勸不住。
所以,一下樓,張惠很快就消失在賓客里。
而蘇正國一下去,就被人圍住,無法脫身。
二樓書房,宋成和看著離開的兩人,走進去。
蘇源看一眼書房外,開口,「讓人看著他們。」
對他們,他還是不放心。
「是。」
夜越發的深,月光皎潔,星星一閃一閃的,這天地間的一切似乎被這兩抹光輝籠罩,多了抹愛侶間的柔情蜜意。
因為是宣布蘇羽兒的新的身份,隨後便是蘇羽兒和皇甫夙寒的婚期,所以不止蘇家的重要人來,皇甫家的人也來了。
這其中包括皇甫海,蘭美欣,以及皇甫隸湯和皇甫軒烈。
這幾人一出現,也是被包圍的份。
但因為皇甫正雄並沒把今晚具體的事告訴幾人,所以皇甫海和蘭美欣並不知道。
甚至聽見這些的猜測,兩人疑竇重重。
這蘇家和皇甫家聯姻?還是可能和她的兒子?
蘭美欣不相信。
因為如果是和皇甫家聯姻,蘇家適齡的就只有蘇弦月,年紀和她兒子相仿。
但這樣的大事,並沒有人來和她說過,所以不可能皇甫軒烈和皇甫隸湯。
而皇甫夙寒就更不可能了。
他迷那個女人迷的瘋了,是不可能娶蘇弦月的。
所以,蘭美欣確定今晚的宴會不會是宣布兩家聯姻的消息,而是別的。
皇甫海亦是這麼認為。
可有人不這麼認為。
比如說皇甫隸湯和皇甫軒烈。
皇甫隸湯身體已經恢復,看不出絲毫的不同,但他卻知道一些事,心中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今晚,二爺和蘇羽兒的關係會大白於天下。
蘇羽兒也不再名不正言不順。
從今晚開始,她將冠以一個標籤——皇甫夙寒的妻子,皇甫太太。
遠處,皇甫軒烈被一眾女人包圍,各種各樣的香味充斥在他鼻尖,他享受的眯著眼,在這些女人間遊走。
但那不時看向翹角檐的眼睛卻露出精光。
今晚有好戲看了。
勾唇,邪肆在眨眼間劃過。
二樓的一個房間,皇甫正雄站在窗前,看著下面的人,開口,「幾點了?」
季伯在他身後回,「快七點了。」
「嗯,走吧。」
快開始了。
樓下,音樂聲已經停了,所有人都看向前方搭起的兩米高台,一眨不眨的看著走上台的人。
沒有了音樂,沒有了說話聲,嬉笑聲,一瞬間這裡安靜了下來,像突然間靜止了般。
宋成和走上台,高台中間已經放了個立式話筒。
他來到話筒前,看著下面的賓客說開場白。
一瞬間,記者的相機全部對準他。
咔擦,咔擦……
一些事一旦開始,便不可迴轉。
皇甫軒烈看著台上的人,桃花眼肆意的看向四周,找尋接下來會出現的人。
皇甫隸湯拿著酒杯,沒看台上,也不像皇甫軒烈,四處看,而是垂眸看著手中的酒,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蘭美欣則是看好戲般看著台上,她可不認為今晚的會是好事。
當然,她甚至巴不得是壞事。
皇甫海眉頭微皺,不是蘭美欣的看好戲,而是思索。
似乎事情不簡單。
但不管他們這些不知情的人怎麼想,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蘇正國此刻卻很著急。
因為他沒看到張惠,從書房出來后他就沒再看到過,現在宋成和在上面說話,很快就會讓他和張惠上台,這張惠不在可怎麼行?
可不管他多著急,他派去找張惠的人依舊沒回來。
也就是說,張惠還沒找到。
「下面,有請我家老爺上台講話。」宋成和說完,手伸向一邊。
所有人都看向蘇源。
蘇源上台,眼睛上戴著一副眼鏡,加上身上的文人氣息,讓他看著依舊儒雅。
「感謝大家給我面子來到龍泉山莊聽我這個老頭子說幾句廢話……」蘇源中年時便是大文豪,現在老了,身上的氣度越發讓人敬佩。
他聲音帶著凝聚力,穿透里,讓所有人都看著他,忘記了周遭的一切,也沒注意到暗處的一些騷動。
史博隱在遠處的假山後,看著外面的動靜。
幾個人快速過來,並且手上還帶著一個不斷掙扎的女人。
這個女人髮絲凌亂,嘴被膠帶粘住,說不出任何話,只能嗚嗚嗚的表達她的憤怒和恨意。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正國找了好久都找不到的張惠。
史博看著張惠,臉上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說:「就在這,什麼結束,什麼時候放了你。」
張惠一聽,嗚嗚的掙扎的更厲害了。
但她掙扎的再厲害也掙扎不過抓著她的人。
史博沒再看她,拿起手機,「二爺,人現在在我身邊,放心,不會有意外。」
「嗯。」
低沉的聲音傳來,史博掛斷電話。
「嗚嗚嗚……」張惠兇惡的瞪著史博,恨不得把他剝皮抽筋。
突然,她轉頭,用力撞到旁邊一人身上,轉身就跑。
史博皺眉,保鏢立刻追上,一個手刀下去,張惠連坑都沒坑一聲便摔到地上,再也沒動靜。
史博掃一眼地上的人,抬手。
保鏢立刻拿過繩子把她給綁住。
這邊,皇甫夙寒掛斷電話,眼眸看著遠方,眸中墨色緩動。
蘇羽兒站在衛生間里,看著鏡子里的人,像從畫里走出來似的,完全不是自己。
但撲通撲通有力跳動的心提醒著她,鏡子里的美人是自己,不是別人,今晚有什麼事在等著她,即使她現在還不知道。
捂住臉,腦子很亂,蘇羽兒強迫自己冷靜,不要激動。
可似乎她越這樣,心裡的緊張就越多,心跳像隨時要跳出來似的。
咔擦,皇甫夙寒出現在洗手間門口,看著她惶然看過來的大眼,走過來,「該下去了。」
蘇羽兒有些懵。
該下去了?意思是她心裡的各種問題,各種不安都快要得到答案?
宴會下的人的人看著上面的蘇源說完話,全部都震驚了。
蘇家的女兒什麼時候發生意外整容了?
他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並且什麼時候這蘇家的女兒和皇甫家的二爺扯上關係了?
還結婚。
這簡直就是一顆炸彈落在人群里,所有人都炸開了。
也就在他們不斷討論時,兩個人從後台走出,一點點出現在他們視線里。
呲!
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所有人在看見這兩人出現時,眼睛瞪大,臉上肌肉緊繃,一動不動的看著皇甫夙寒和蘇羽兒。
這……這怎麼可能?
二爺懷裡的女人不就是之前被皇甫老爺子不認同的女人嗎?怎麼突然間變成了蘇弦月?
一個個大大的問好落在賓客的臉上,包括記者。
甚至因為震驚,他們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麼。
蘇正國接收到蘇源的目光,趕緊朝蘇羽兒走過去,並且拉住蘇羽兒的手,笑著對下面的人說:「小女之前遭遇意外,多虧了夙寒小女才能免遭痛苦。」
說著,臉上浮起慶幸的表情,同時也看向皇甫夙寒。
有那麼一瞬間,蘇正國眼裡浮起極度的恨。
但他很快恢復,並且在看見皇甫夙寒黑不見底的雙眸時,心狠狠的怵了下。
轉頭,看向下面的賓客,感動又慶幸的說:「沒想到倒是成就了一段姻緣。」
蘇羽兒手顫抖,全身僵硬,大眼茫然又震驚的看著蘇正國,而腦海里不斷重複她走下來時聽見蘇源說的話。
「我孫女前幾個月遭遇了意外,好在上天憐惜,讓皇甫的老二碰見,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