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我早殺了他
林公館。
林母的腳傷還不曾徹底養好,得知兒子又一次闖下了滔天大禍,當下便是又一次倒了下去,待林晗雪回到娘家,就見母親躺在那兒,臉色晦暗的緊,一夕間彷彿老了十歲不止。
林晗雪看著,眼眶頓時濕了,她上前握住了母親的手,凄聲喊了一句:「娘。」
林母睜開眸子,看見女兒,林母神情微動,只啞聲說道:「你怎麼回來了?是誰把你喊回來的?是你嫂子是不是?」
林晗雪點了點頭。
林母神情間滿是痛楚之色,只與女兒斥道:「別在這兒待著,快些回去!記得娘的話,不要管你哥的事,顧好你自己,明不明白?」
「娘,您這是說的哪兒話,」汪馥怡抱著睿睿站在門口,聽到婆母的話,當下便是沖了進來,對著林母泣道:「文彬也是您的親兒子,您這心也不能太偏了些,文彬眼下還在大牢里待著,妹妹要是不管,他哪兒還能有命在?」
林母聽著兒媳的一番話,只顫著手指向著汪馥怡指去,喘著氣道:「他自己做下這等醜事,連累了自己的親妹子,還要讓妹子去救他?你只知道要晗雪去幫救你丈夫,你又可知道,你妹妹現在自身都難保了!」
林母說著,只覺眼前一黑,眼淚卻是滾滾而下。
「娘,我一會兒就去看哥哥,我會問清楚這件事,您和爹爹保重好身體。」林晗雪扶著母親在床上躺下,她的眼圈微紅,只與母親叮囑。
「冬兒,聽娘的話,你不要再管這件事,你哥有今天,全是他咎由自取……」林母聲音沙啞,話音中無不是透著對兒子的怨恨,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念起兒子如今在牢中吃苦,這一次更不知能不能保全性命,林母只悲從中來,躺在那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娘,您可不能這樣說,如今能救文彬的,只有妹妹啊,少帥那樣寵愛妹妹,只要妹妹去求少帥,少帥一定會放了文彬的……」
「你住口!」林母沖著汪馥怡嘶聲道。
汪馥怡卻不曾停下,仍是繼續說道:「您就算不心疼文彬,您也想一想睿睿,睿睿今年才四歲,他怎麼能沒有父親?」
汪馥怡說著,便是將兒子放在了地上,許是早已教好了孩子,睿睿的腳剛落地,便是向著林晗雪撲了過去,孩子的腮邊掛著淚珠,只搖著林晗雪的衣角,祈求道:「姑姑,睿睿求你,求你救救爹爹。」
孩子的話音剛落,汪馥怡也是拿起帕子抹起了眼睛,眼見著一家老小俱是以淚洗面,林晗雪心下酸楚,她抱起了侄兒,為孩子拭去了淚珠。
東城監獄。
林晗雪下了汽車,領著雲珠向著監獄的大門走去,駐守在此地的軍官看見她,頓時愕然道:「少夫人?您怎麼來了?」
「勞駕,我想見見我哥哥。」林晗雪向著那軍官看去,和他開口道。
聞言,那軍官面上頓有猶豫之色,「少夫人,沒有少帥的指示,我們不能讓您進去。」
「少帥那裡我會和他解釋,」林晗雪目色哀婉,與軍官繼續說道:「請讓我進去。」
「這……」那軍官有些為難,可望著林晗雪白皙而柔弱的站在那,淚光點點的看著自己,他的心頓時軟了,終是咬了咬牙,道了句:「那您快些。」
陰暗的地牢中,潮濕而寒冷。
林晗雪下了長長的階梯,剛上走廊,便是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她跟隨著軍官一道走到了牢房門口,透過鐵柵欄,林晗雪看著林文彬蜷縮著坐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早已臟污,臉頰還掛著傷,整個人看起來分外狼狽,哪還有一絲絲以往風流闊少的樣子?
聽到外面的動靜,林文彬抬起頭,待看見妹妹的身影后,林文彬先是一怔,繼而便是向著柵欄撲了過來,他伸出手,一把攥住了林晗雪的胳膊,和她道:「晗雪,快救我,快救我出去!」
林晗雪望著眼前的兄長,她的眸光凄清,就聽林文彬繼續和自己言道:「晗雪,你相信哥哥,我絕沒有要去欺負六小姐,你知道哥哥的,你就算給我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去找招惹少帥的親妹子!」
林晗雪聽著這一句,眸心便是微微一動,她心知兄長的脾性,曉得他與自己說的是實話,她望著林文彬的眼睛,只與兄長問道:「哥,你與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天晚上,我明明是和香月樓的晚玉在一起,她關了燈,說要和我玩個遊戲,可等燈一打開,我就瞧見六小姐在我的床上,緊接著少帥帶著人就趕來了,晗雪,你相信哥哥,我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你和少帥說清楚,你一定要和少帥說清楚!」
聽著兄長的話,林晗雪的眸心劇震,只問了句:「哥哥,你最近得罪過什麼人沒有?」
「沒有,」林文彬一口否認,「自從張督軍的事情之後,我一直都夾著尾巴做人,除了逛逛窯子,我可什麼都沒做過,晗雪,你去找晚玉,你把她揪出來,這事一定和她脫不了干係!」
「我知道了,」林晗雪點了點頭,看著裡面的林文彬,林晗雪心裡滿滿的不是滋味,只和他言了句:「你好自為之。」
說完,林晗雪轉身欲走,林文彬卻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和她哀聲道;「妹妹,我是不爭氣,給你惹了不少麻煩,可這次我的確是被人冤枉的,有人要害我,妹妹,你可一定要救我!你去求求少帥,讓少帥快些將我放了,這裡壓根不是人住的地方!」
林晗雪迎上兄長的目光,看著他眼中的祈求之意,林晗雪心中一酸,只說不清是埋怨還是不忍,她什麼也沒說,只收回了自己的胳膊,離開了牢房。
南大營。
趙副官進了辦公室,就見顧遠霆正站在窗前抽煙,腳底下落滿了一地煙頭。
「少帥,」趙副官看著男人背影,恭聲道了句:「少夫人來了。」
顧遠霆聞言,夾著煙捲的手指便是一窒,他轉過身,就見趙副官向著一旁側過身子,露出了身後的倩影。
看見妻子,顧遠霆黑眸幽暗,他沒有說話,只無聲的熄滅了煙捲。
「你來做什麼?」顧遠霆皺著眉,與林晗雪問道。
「我剛才,去了東城監獄。」林晗雪看著丈夫,與他輕聲開口。
「去見了你哥?」顧遠霆微微冷笑,一雙眸子黑亮的令人心驚,「想給你哥求情?」
林晗雪慌忙搖頭,「不,他犯下這種錯,我不會替他求情,只是他告訴我,這件事和香月樓的晚玉有關,只要能找到晚玉,事情就能真相大白了。」
「他自己犯下的事,想找個女人來替他頂包?」顧遠霆聲音冷厲,落在林晗雪耳里,只讓她的心說不出的難過。
「我哥哥的為人你是清楚的,你知道他沒有這個膽子,這裡面一定有誤會……」林晗雪強忍著喉中的酸澀,向著顧遠霆說道。
「他沒這個膽子?」顧遠霆一記冷笑,「他連張督軍的兒子都敢殺,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
語畢,顧遠霆大步走到林晗雪面前,他盯著她的眼睛,冷聲道:「你要不要我把他做的那些事一件件的說給你聽?」
林晗雪的眸心蘊著淚水,她看著面前的丈夫,只覺如今的顧遠霆是那樣陌生,陌生的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回到了自己剛嫁給他的那個時候。
「他是胡作非為,」林晗雪強忍著淚水,和顧遠霆說了句:「可你一直縱著他……」
「這麼說,到頭來還要怪在我身上?」顧遠霆怒極反笑。
「我不是這個意思。」林晗雪搖了搖頭,眼淚一個勁兒的在眼眶中打轉,只忍著不讓它們落下。
「是,我是縱著他,就因為我事事縱著他,才會縱到我親妹子頭上!」顧遠霆眸心深處蘊著怒火,他看著面前的妻子,低喝道:「你可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那一幕?你讓小霜今後如何做人?」
聽到這一句,念起顧遠霜受到的傷害,林晗雪終是忍不住落下了淚來,她的眼睫輕顫著,問了句:「你會殺了他嗎?」
「若不因為他是你哥哥,我早殺了他!」顧遠霆的聲音冷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