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臉誰打的？

  謝保順懵了，敢情大閨女買包子根本就沒有他的份？


  「大丫，我好歹是你爹！」男人沉下了臉，很是不爽。


  「我知道你是我爹啊，」謝悠然道，「但你不也是我娘肚子里的小弟弟的爹嗎？你總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口吃食，虧待我娘吧？她可是還懷著咱們謝家大房的香火呢。」


  謝保順嘀咕，「誰知道這一胎是男是女！」


  「甭管是男是女，總是爹爹你的孩子吧？」謝悠然似笑非笑道。


  謝保順眼巴巴地瞅著那熱氣騰騰的包子，想吃又不敢吃，那模樣看上去非常的好笑。


  「大丫。」楊氏又忍不住為丈夫求情了，「我吃兩個就好，剩下兩個，就給你爹吃了吧？」


  謝悠然冷冷道，「不行，娘，你現在孕後期，真需要營養的時候，你再不吃飽，將來小弟弟生下來太瘦，不好養活。」


  一聽到不好養活幾個字，楊氏嚇住了，不敢再吭聲了。


  謝悠然淡淡地掃了一眼渣爹，出門了。


  「娘，我去看看二丫，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楊氏忙應了聲，「哎。」


  回頭看大閨女走出了屋子，趕緊從桌子上拿出一個香噴噴熱騰騰的包子遞給謝保順：「大丫她爹，快吃吧。」


  謝保順忙不迭地接過，迫不及待地往嘴裡塞。


  然而，包子剛進嘴裡，門口人影一晃，謝悠然又回來了。


  「爹，肉包好吃嗎？」她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地看他。


  謝保順僵住了，吃進嘴裡的那口包子肉咽下去也不是，吞進去也不是。


  謝悠然又道：「如今知道這個世界上最心疼你的人是誰了吧？記住，要對我娘好。有我娘好的一天，才有你好的一天。我娘若不好了，你還能有好的時候？」


  撂下了這句話，她就施施然出門了。


  謝保順動作僵在那裡，一張清瘦的臉又青又紅，很是難堪。


  他不是個傻的，哪裡聽不出來大閨女言語中的警告之意？

  想到自己竟活到了這份上，吃個包子還要看閨女的臉色，謝保順的心裡怎麼也不是滋味。


  ******

  謝悠然出了門，正準備去找二妹妹，二丫卻已經回來了。


  她端著一大盆衣裳，悶不吭聲地進了院，連人也不叫。


  謝悠然有些納悶，「二丫，你怎麼了？」


  二丫不吭聲，低著頭晾晒衣服，一副遮遮掩掩的模樣。


  謝悠然覺得不對勁，皺了皺眉，幾步奔過去，抬起了二丫的臉。


  這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女孩子巴掌大的臉上紅腫一片，右邊臉靠近耳朵的地方，甚至還有兩道長長的指甲印，一看就是被人撓的。


  三丫驚叫了起來：「呀，二姐姐，你的臉怎麼了？」


  二丫忙不迭地去捂臉，一邊對妹妹噓了一聲，眼神示意不要讓娘聽到。


  謝悠然沉下臉，問：「誰幹的？」


  二丫垂著頭站在那裡，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謝悠然一把將她拽出了小院，來到院牆外的柳樹下，目光炯炯地道：「二丫，你老實告訴姐，到底怎麼回事？」


  二丫的眼淚這才涌了上來，「姐，她們說你壞話，我聽不過去，就跟她們打了一架……」


  「她們？」謝悠然皺眉，「誰？」


  二丫抽抽噎噎道，「就是那些在河邊洗衣裳的嬸子們，她們說你被妖魔附身了，連自己的親爹都打……」


  她沒說全話，但謝悠然已是明白了。


  她點點頭，道：「你的臉是誰打的？」


  二丫低著頭道：「是春花嬸子。」


  羅春花？很好！她冷著臉，抓起二丫的手就走。


  她的力氣太大，二丫身不由己地被她帶著走，一邊走，一邊不安地道：「姐，你要去幹嘛？」


  謝悠然道：「我去幫你報仇。」


  二丫急了，「可是姐，那個春花嬸太潑辣了，你去找她算賬，會吃虧的。」


  謝悠然笑，「放心，這村裡，還沒有能讓你姐姐我吃虧的人。」


  二丫想到連牛高馬大的三叔都不是姐姐的對手，心裡不由釋然了。


  該死的羅春花，這回一定讓你好看，二丫心裡詛咒著。


  這羅春花是村裡有名的潑婦，也是有名的長舌婦，誰家被她盯上，那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她一張嘴，能將黑白顛倒，活的也會變成死的，村裡有什麼八卦都逃不過她的嘴，弱勢一點的人，看到她就繞著走。


  她是從外村嫁到這村來的，男人性子沉悶懦弱，根本管不住她，也因此，這羅春花在家威風慣了，在外面也是吵架打架樣樣在行，打遍村裡的婦人無敵手，誰也不是她的對手。


  二丫還是個孩子，哪裡打得過她？三下兩下就敗下陣來。


  謝悠然聽妹妹講了事情的經過，越聽就越惱火。


  那幫長舌婦，平時不搭理她們，這瞎話還越傳越過分了。二丫不過是聽不過去，為自己的姐姐爭辯了幾句，她們竟然還欺負起了小孩子。打二丫的羅春花尤為可惡，一把年紀了，孩子都跟二丫差不多大了，居然狠心對一個孩子下毒手，看到妹妹這被打腫的臉和撓出的血印子，謝悠然這怒火是噌噌噌地往上冒。


  想來是她平時日不跟她們一般見識，她們就越發蹬鼻子上臉，認定她們好欺負了，今日她就發發威風，殺殺她們的氣焰，讓她們也知道知道，她們謝家大房是沒那麼好惹的。


  來到羅春花家門口，她怒氣沖沖地一腳踹開了院門，大吼道：「羅春花，你給我出來。」


  羅春花正在院壩里晾晒衣服，被這突如其來的陣勢給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看到謝家姐妹時，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不過，她可一點也不怕。一手叉腰開口就罵：「作死的小蹄子，敢踢我家的院門，活膩歪了是吧？」


  這婦人一身橫肉，膀大腰圓，滿臉凶光，此刻凶神惡煞的模樣，一般人見了都要怵她三分。


  二丫是在她手裡吃過虧的，此刻下意識也吞了吞口水。


  但謝悠然根本就不怕，她冷冷地笑了笑，拉著妹妹走到羅春花面前，指著她的臉對羅春花道：「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