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回家看好戲去
幾步奔至鍋邊,一把揭開鍋蓋,然後,掏出兜里剝好了的橘子,手上一個用力,將橘子汁兒全都擠滴進了鍋里。
一頓攪拌后,她重新蓋上鍋蓋,然後閃身而出。
吃吧,痛快地吃吧,你們這一窩貪婪饞的東西,也該為自己的口腹之慾付出點代價了。
唇角露出一個冷笑,謝悠然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前院。
回到河邊,她一把抄起米篩和木桶,招呼已經洗好了衣服坐在河邊等她的二丫三丫道:「走,回家看戲去。」
二丫和三丫莫名地興奮起來。
再說劉氏,出了門發現並沒有人找她,虎子也不見蹤影,便納悶地迴轉了身。
剛回到灶房,花氏就晃悠著過來了,「三弟妹,兔肉好了沒有啊?爹娘都等急了。」
是你等急了吧?劉氏心裡腹誹,卻也不敢說出口來,只道:「馬上就好了。」
再度揭開鍋蓋,剛想嘗一口,花氏已搶過了她手裡的筷子:「我來嘗我來嘗。」
說著迫不及待地將肉放進了嘴裡,隨即跳起了腳來,一頓齜牙咧嘴,「哎喲,好燙好燙。」
劉氏暗地裡翻個白眼,拿了個陶盆,將這一鍋子的兔肉悉數倒進了盆里。
眾人期待已久的野兔肉終於端上了桌,熱騰騰,香氣撲鼻,所有人的饞蟲都被勾出來了。
「好香啊。」幾個孩子的口水都流出來了。
「爹,娘,快上桌。」謝保平招呼著,一副立了大功的模樣。
劉氏和花氏擺好了碗筷,老謝頭和仇氏也上了桌。
嘗第一口,老謝頭就皺起了眉,「味兒有點怪。」
仇氏趕緊也嘗了一口,「是有點怪,怎麼有點酸呢?」
謝保平道:「是不是放了一宿,放壞了?」
仇氏道,「有可能。」
謝保玉道:「我怎麼覺得還有股子清香?三嫂,是不是你在裡面加了什麼?」
「沒有啊,」劉氏道,「我什麼都沒加,就放了點鹽巴和辣椒。」
花氏迫不及待,「管它呢,能吃就行。」說著趕緊把肉往碗里夾。
其他人見狀,也生怕少了自己那份,齊齊動起手來。
眾人都是大半年沒吃野味了,都饞得很,因此一開動,餐桌上幾乎可以用風捲殘雲來形容。
顧不得燙嘴,個個筷子如飛,生怕被別人多吃了一塊。
雖然那半隻兔子挺肥的,但也架不住人多,慢了也搶不到幾塊。
仇氏眼見肉被搶得差不多了,自家老頭子還在慢悠悠地喝酒,忙拿了個碗給他夾出來一碗。
「老頭子,快吃,再不吃就要被這幫狼崽子都搶光了。」
老謝頭瞪了她一眼,「自己孩子吃了有什麼打緊?」
仇氏撇了撇嘴,又給幺女謝保玉搶了幾筷子:「閨女,多吃點。」
「嗯,娘也吃。」謝保玉吃得滿嘴流油,嘴裡含糊不清。
一頓美味的兔肉大餐過後,眾人意猶未盡地砸吧著嘴。
「要是天天有野味吃就好了。」謝保平摸著肚皮,感嘆。
花氏湊過來,「他爹,要不,趕明兒你也進山去一趟?」
「你個饞嘴的毒婦,」仇氏隨後就扔過來一根筷子,「進山是那麼容易的事嗎?你男人又不是獵戶,你這麼巴巴地將他往山裡推,是想要他的命哪?」
花氏被婆婆一頓訓,不敢吭聲了。
仇氏瞪她一眼,「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收拾?」
花氏咧嘴,「娘,我這身上還有傷呢,讓三弟妹去吧。」
仇氏又是一掃把打過來,「搶肉的時候你比誰都積極,怎麼幹活就開始偷懶耍滑了?你三弟妹做了飯,不應該你刷碗嗎?你個吃啥啥不剩,幹啥啥不行的蠢貨,再啰嗦我掃把打死你。」
花氏吃痛,不敢再說話,悻悻地地上前收拾了。
後院謝悠然三姐妹到家的時候,前院這兔肉大餐剛好落幕。
三丫好奇地問:「大姐姐,你讓我們回來看什麼大戲?」
謝悠然神神秘秘道:「等著吧,一會兒就開演了。」
三人進了小院,坐在院子里做綉活兒的楊氏見狀將手裡的枕套放下:「回來了?」
三丫搶先報喜,「娘,大姐姐逮了好多魚呢。」
「真的呀?」楊氏很高興。
二丫去晾衣服,三丫拎著那小半桶小魚便奔楊氏去了。
「娘,你快看。」
楊氏往桶里一瞧,驚喜道:「喲,這麼多標杆子啊?還有麻婆魚呢,這可是好東西。」
「是啊,都是大姐姐逮的。」三丫炫耀的口氣,一副與有榮焉的表情。
楊氏笑了,摸了摸她的頭,看向謝悠然,「大丫,你下河了?水裡多涼啊,趕緊燒點熱水洗洗腳,去把鞋穿上。」
三丫自告奮勇,「我去給大姐姐燒水。」
謝悠然目光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渣爹,故意問楊氏:「娘,我爹呢?」
楊氏有點心虛,「在屋裡呢。」
謝悠然心裡冷笑,果然,知道自己又犯了錯,渣爹又習慣性躲起來了。
這男人,真夠孬的!
楊氏支支吾吾道:「那什麼,大丫,有個事兒娘必須得跟你說……」
謝悠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嗯,娘你說吧,我聽著呢。」
楊氏有點不好開口,斟酌再三,才道,「上午你剛出門,你二叔就過來了,他……」
聲音自然低了下去,「把那半隻生野兔給拿走了……」
謝悠然淡淡道:「我知道了,三丫已經告訴我了。拿走了就拿走了吧。」
閨女這態度有點出乎楊氏的意外,畢竟昨晚她可是為了那半邊野兔肉把花氏狠狠打了一頓。
這會子聽到肉被前院拿走了,她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楊氏是個藏不住的人,心裡想什麼都表現在臉上。
迎著她疑惑的目光,謝悠然嘆了口氣,道:「娘,你想讓我說什麼?跑去前院大罵一場?還是說你們一頓?說你們連自己的東西都看不住,這麼輕易就讓人給騙了去?」
楊氏訕訕地,「大丫,你二叔那人太有心眼了,他就幾句話,就把我跟你爹繞進去了。大丫,事後我跟你爹也知道錯了,你就別怪你爹了好不好?他這會子都把自己關在房裡,懊惱得不行呢,生怕你們責怪他……」
謝悠然淡淡道:「事已至此,說這些也沒用了。你們以後注意點就行了,別一次又一次的上當還不長記性。」
對這對夫妻,她真的有種深深的無力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別人是吃一塹長一智,他們呢?是同一個坑能跳下去無數次。之前他們大房在二房手裡吃過多少次虧?他們都記不住。這樣的腦子,不坑他坑誰。可憐了這家的三個閨女,一個個聰明伶俐的,偏生就投生到了這樣的家庭,得了這樣的父母,也真是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