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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鶯歌巧逢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腳步,一個碧色的身影匆匆跑進來……


  “隋郎!你沒事吧!”


  逐安默默退開幾步讓她過去,看向來人。


  那女子麵若桃李,眉淡而遠,宛如遠山,眼睛含著一汪春水脈脈,雙唇不點而朱,長發梳成精致的靈蛇髻,發間挽著一隻碧色步搖,腰肢纖細不盈一握,著一襲碧色如水紗衣,端的是一派嬌花照水,行如弱柳扶風,幾分柔美,幾分楚楚可憐。


  她擔憂地檢查了一遍隋郎的身體,有些警惕又疑惑地看著逐安。


  “是他救了我。”隋郎看著女子,眼裏有了些暖意,開口解釋道。


  那女子麵色一緩,起身盈盈一拜,“弄樂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感激不盡!”


  逐安淡淡道了聲沒事,看這態度想必這二人熟識,不過單從這穿著外觀來看,著實讓人聯想不到一起去。


  “既然姑娘來了,想必他也有了照拂。他受了傷,這是我給他開的藥方,按著抓藥就可以了。那在下告辭了。”


  逐安遞了張紙過去,客客氣氣的拱手行了禮,轉身離去。


  剛出了門外,那女子卻跟著跑了出來。


  “公子留步!”


  逐安站定,轉頭看著她,“姑娘有事嗎?”


  弄樂客客氣氣地說:“確實有一事相托,請公子助我。”


  “姑娘請講。”


  ○


  織夢飯飽喝足看夠了表演,已經臨近傍晚。


  她撐著下巴往窗外看去,不知道逐安在幹嘛呢?差不多應該回去找他了吧。


  這時,她在對麵街上瞥見一抹高挑修長的身影,一眼就認出來,正是逐安。


  正想到他的時候,他就剛好出現了。


  她剛要眉開眼笑就愣住了,隻見逐安身旁跟著一個碧色紗裙的女子,麵容姣好,步步生蓮,當真絕色,比今天台上看的那些花魁們還要好看。


  那女子正笑意盈盈地仰著臉看向逐安,逐安手裏提著些東西,臉上掛著柔和的笑意在說什麽,逗得女子一陣掩麵低笑。


  不知怎麽的,織夢一陣火大,起身就咚咚咚的跑下了樓,出了酒樓就往逐安那邊奔去,慕飛白一頭霧水地跟上。


  織夢很快就追上了二人,但並不上前打招呼,慢幾步跟在了二人身後。


  好呀,她倒要看看他們要一同去哪裏!


  轉過了一條街,兩人一轉眼就進了一棟華美的高樓裏。


  她跑過去站在樓門口一看,那樓門裝飾得十分奢靡大氣,門頭上掛著一隻朱紅牌匾,端端正正的寫著三個字:鶯歌坊。


  那字體綺麗風雅,無端纏綿。


  “……”


  這……這不是那路人說的琳琅兩大風月場嘛!逐安居然……居然背著她來這裏!


  織夢一陣火大,抬步就要往裏走。


  慕飛白趕緊拉住她,“織夢,你這是要幹嘛?”


  “我……”


  “你幹嘛往人家樓裏闖?”


  “因為……因為……”因為逐安進去了。


  一個要進一個不讓進,兩人正糾纏著,一道溫和的嗓音響起,帶著些驚訝,打斷了兩人的爭論。


  “織夢?你怎麽在這?”


  逐安不知何時從鶯歌坊旁邊的一條小巷走出,頗為意外地看著二人。


  織夢氣鼓鼓地跑到他麵前,仰頭看著他,“你騙我!你說你去看藥材!結果……結果你居然偷偷來風月館……”


  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逐安愣了愣,然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並非……”


  “逐安公子並非來逛風月館!”一道清婉的女聲打斷了他的話,正是方才街上站在逐安身邊的女子。


  她笑意盈盈地走過來,“這位姑娘可是他的相好?請姑娘不要誤會他,是奴家有事相求請他來的。”


  這相好二字說的二人麵紅耳赤,織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聲音細如蚊蠅,“誰……誰是他相好了……”


  逐安也隻是輕輕偏過頭,沒說話,耳朵紅了半截。


  不知道為什麽,慕飛白現在也覺得一陣火大。


  站在人家樓門口講話十分引人注目,眼看著好幾個人都往他們這邊看了。


  “這裏也不方便講話,諸位請隨我來吧。”弄樂優雅地福了福身,示意他們跟上。


  ○


  進了小巷,走過幾步路,弄樂帶著他們拐進了一扇偏門,原來這還有道鶯歌坊的後門。


  方才織夢隔得有些距離,以為他們直接從大門進去了。


  沿著一條寬敞的青石板小道走到了一棟華美的朱樓下,弄樂引著他們上了一側的樓梯,進了一間別致風雅的廂房。


  這棟小樓位於鶯歌坊的裏院,是這樓裏姑娘們的廂房,環境相對幽靜一些,兩側各設有一些客房,朱樓正中央有一條青石板小路,路邊掛滿燈籠,兩側樹木花草叢生,從花紅柳綠裏通向了前廳,也就是剛剛街上的那華麗的高樓。


  天色已黑,前廳卻仍是燈火輝煌明亮如晝,大廳裏紗幔輕舞,絲竹聲嫋嫋不歇,隱約間可見杯觥交錯,歌舞升平,一派奢靡熱鬧的盛景。


  剛進門,織夢便察覺到床上躺了個人,正是剛剛逐安救治過的隋郎,隻是此時,他已清洗幹淨,換了幹淨的衣裳,麵容清俊,也是一個相貌堂堂的青年。


  許是太累了,此刻沉沉的睡著了。


  進了廂房,弄樂這才繼續開口:“小女名叫弄樂……”


  慕飛白本是抱著手臂靠在門框上眺望外麵,聞言轉回過身來,問道:“那位號稱琳琅第一舞的弄樂?”


  弄樂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不過是世人吹捧之辭,弄樂受之有愧。”


  慕飛白抱著手臂,手指在另一隻手肘上輕敲,“如此盛名可不是這麽容易就得到的。”


  他所說之言不可否置,弄樂隻是笑了笑,複開口說:“這位是秦隋,我兩家本是世交,自幼青梅竹馬。無奈多年前家道中落,父親把我賣到鶯歌坊抵債,我便一直待在坊中學習樂舞,靠賣藝為生,上天垂憐漸漸也有了些名氣,倒也有個棲身之所。而隋郎家中原本是權貴之門,他父親在朝為官數載,家風清明,不願攀炎附勢,因為一點小事被陷害竟一家老小身陷牢獄。兩家本就是世交,我得知消息後幫著打點了不少時日,才保了他一人出獄。唉……”


  怪不得方才秦隋同逐安說的那些話裏處處可感怨恨,昨日裏還門庭顯貴,今日裏便家破人亡,的確叫人唏噓不已。


  似乎感慨人事無常,弄樂眸子裏有些哀色,歎了口氣,“本來他安分些離去,規規矩矩倒也能有些安康日子過。可無端的牢獄之災,一家老小被陷害而死,他心中憤慨,恨意難平,幾番前去想幫家人收斂回屍身。這不,被關了好幾天打傷了又給丟了出來了!我聽到消息後又匆匆出去尋他,在他家舊宅裏碰上了逐安公子援手醫治隋郎,心中實在感激。”


  她泡好了茶,端著茶盤給每個人遞了一盞後,抱著茶盤擔心地看著床上躺著的人,又道:“實在不放心他再待在外麵,我又算是寄人籬下,不可越舉,一個人不方便將他帶回來,所以才托了逐安公子幫我把他送到這裏。方才又同公子出去買了些他用的衣裳用物……”


  織夢認真地聽著,弄樂注意到她的目光,笑道:“嗯?想必這位就是織夢姑娘了吧!剛剛逐安公子在路上同我說起姑娘,我就覺得姑娘著實伶俐可愛,有心想著見一見。方才公子說怕姑娘擔心想先去尋你,我心裏還想著什麽樣的姑娘讓逐安公子這般掛心,這不剛出門就碰著了你們,現在仔細一瞧,心中了悟,姑娘果然是位萬中挑一的美人!”


  逐安喝著茶,嗆了一口,這說法好生曖昧。


  織夢心中又喜又惱,這喜的是,逐安原來心裏也掛念自己,方才與弄樂說笑竟是在說她,心中便覺得歡喜;惱的是自己居然以為逐安是偷偷來逛鶯歌坊,自己方才那樣氣呼呼地質問,肯定十分丟臉,這……這不是鬧了個笑話嘛!


  她臉色緋紅,看著弄樂不好意思地回道:“姐姐說笑了,姐姐這般風姿姣好,溫柔端莊,方才又聽到姐姐有琳琅第一舞的名號,想必跳起舞來更是好看!”


  慕飛白挑著眉插話,“你們……我們這在座的男子都還沒誇讚你們貌美,你們倆倒好,互相吹捧起來!”


  “噗……”弄樂用帕子掩著唇,笑道:“這位公子倒是心直口快,弄樂見公子衣著華貴,氣度不凡,也定不是尋常人等。”


  “濟南慕家慕飛白。”慕飛白頷首示意,報上家門,神色倨傲。


  “原來是濟南慕家的小公子,有失遠迎了。”


  慕飛白心想,這女子倒是見聞頗廣,他同逐安跟織夢說的時候,這兩人一點反應都沒有,倒也不是炫耀,憑他的江湖地位家勢名氣,平日裏不少世家子弟擠破頭想同他結交,到了逐安織夢這,完全沒有這種情況,這兩人壓根就不知道。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一個丫鬟打扮的小姑娘走到門口,見弄樂房中有客人便不再踏入站在門口低著頭行了禮,“弄樂姑娘,麗媽媽喊你過去。”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隨後就到。”待那小丫頭離去,弄樂便站起了身,福了福身子,對逐安說道:“對隋郎的救命之恩,小女子也無以為報,諸位既是逐安公子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還請幾位移步前廳,我為諸位獻舞一曲,以示謝意。”


  慕飛白摸著下巴頗為感興趣,“傳聞中,弄樂的姑娘的一支舞千金難求,沒想到今天竟有幸得見。”


  織夢拽著逐安的袖子一直點頭,一臉:去去去,我要去的神情,逐安隻得站起身回了個禮,“姑娘相邀,卻之不恭。”


  出門的時候,弄樂細心地把廂房門關上了才帶著他們下樓。


  三人隨她來到前廳,弄樂帶他們進了二樓一間雅間,招呼小丫鬟上了茶點。


  “失陪一會,弄樂先下去稍作準備。”


  說完掩上雅間簾子退下了。


  ○


  三人坐的雅間視野極好,方才在外匆匆一看隻覺前廳華麗雅致,這坐在裏麵更覺得奢靡至極,前廳分位上下兩層,上層是一圈獨立雅間,從上往下看可以看到樓下中央是一個圓形高台,高台上又修了台階,放滿了蓮台蠟燭,再外圈築有水池,水裏飄著花瓣,燭火搖曳,霧氣飄動,亦夢亦幻。往上看去,舞台正對的天花板上有一朵用金色綢緞折疊而成的巨大牡丹,又從花下分出一段從四麵鋪在頂上,四周垂下紗幔,層層疊疊的珠簾落在舞台四周,印著燭光珠光閃閃的十分好看!大堂四周擺了桌椅,一角落的珠簾後有纏綿的絲竹樂聲傳來。


  大廳座無虛席,由身材曼妙穿著紗衣的女郎搖曳著腰肢陪侍左右嬌笑著倒酒,嬉鬧取樂,人聲鼎沸,風月又纏綿。


  慕飛白又要了一壺酒來,倒了酒飲了一口,“這鶯歌坊果然氣派華麗,不愧為世間聞名的三大風月館之一。”


  “嗯,看這高樓華廳的規模,確實擔得起這名聲。”


  逐安甚少飲酒,隻是端著一盞茶,看著織夢興奮地趴在雅間窗邊欄杆上,“仔細掉下去。”


  聞言,織夢轉回頭問道:“弄樂什麽時候來啊?”


  話音剛落,整個大廳其他地方的燈光暗了一些,舞台邊的蓮台燭火更加搖曳生輝,那台上的紗幔緩緩落下,遮住了舞台中央。


  慕飛白抬了抬下巴示意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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