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想要什麼朕滿足你】
殿里焚著香,味道清淺,引得大家舒筋展骨。
三元的眼睛東瞅瞅西瞅瞅忙個不停,滿是艷羨,「郡主,奴婢覺著這宮殿好生別緻,尤其適合您調養身子。」
「可不是么,」宮女圓圓拍著我的馬屁,搭腔道,「這殿里的物什擺設全是按照皇上的要求來的,雖然沒被御賜殿名,但以前皇上常會過來這兒轉轉。有傳言還說,往後這兒可能會成為皇後娘娘住的宮殿也說不定呢。」
「傳言均不可信。」我給予否定。
「那是自然,但奴婢覺著,郡主您這回自打入宮起,就極受皇上的重視,就屬郡主這兒皇上來得勤些。奴婢還聽說,有好些娘娘三四個月都沒見著皇上的面兒,急得臉都綠了,若不是她們知道郡主是皇上的侄女,怕早就因為嫉妒而被活活氣死了呢。」
年紀輕輕的小宮女,總是看不清問題的本質,這我不怪她。關於傅東樓的別樣「重視」,我自有一套看法。
「皇上駕到———」
又是吳公公那尖細的聲音,響徹在殿外久久不能平靜。
大家瞬間跪了一地,高呼著「皇上萬福」,而我卻望著緩步而來的傅東樓,遲愣了片刻。
他披著厚厚的狐裘,夾帶著白雪和冷風進來,就連他的眼,都彷彿都被雪洗過一般,又銳利又明亮,簡直是光芒萬丈。
待他卸了狐裘后,我才發現他裡面並未穿著皇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綉著金龍破雲的藍色便服,不缺乏聖上的威嚴,但威嚴中也透漏著一絲平易近人,當真是讓人移不開眼。
這一幕著實讓我印象深刻,彷彿突然在一瞬之間,我對他產生了一個新的定義,那就是———沒有人能降服得了他。他看上去不需要任何膩歪的愛情,所以就算是何種貌美段位高的美人兒,也都降服不了這位當今聖上傅東樓。
但老天爺應該是公平的,給你開一扇窗,就會關掉你一扇門,給了傅東樓這麼優秀的外貌條件,一定也會給他許多不能與人道的難言之隱。
這麼一想,我好受多了。
「惜緣郡主傅心肝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我終是給他行了大禮,自上一次不歡而散后,傅東樓是有一陣子沒來過了。
「都起來吧。」傅東樓語氣清淡地讓我們平了身,「朕方才聽聞,和順王府派人進了宮?」
「回皇上的話,家母惦念臣女,特意派下人進宮送來一些冬衣,」我解釋完,又補了一句廢話,「臣女不常留駐宮中,不知此番是否壞了宮裡的規矩?」
「無妨,你還想要什麼就與朕說,朕都滿足你。」施恩的話語說完,傅東樓的視線便在我身上來回打量,真叫人難以消受。
我咬了咬后槽牙,決定挑戰一下無極限,「臣女,想要四百斤排骨,還要幾頭ru豬。」
只聽三元四喜不約而同地倒抽了一口涼氣。
雖然我說的這些話,容易讓我的臉面無處安放,但與臉面相比,為和順王府開源節流更為重要,反正能省一點是一點,就全當我報恩了罷。
傅東樓好像覺得不可思議,他坐在那看了看我,然後端起宮女奉上的茶飲了一口,然後緩緩放下又看了看我,「會敲朕的竹杠,那看來你的病是真的好了。」
他每每到來,不是讓我受盡委屈,就是他自己帶一肚子氣回去,這回也不知我倆誰能戰勝誰。
我假意傷感,垂下雙眸,「臣女一時魯莽,望皇上恕罪。」
「朕的宮裡沒有ru豬,白眼狼倒有,要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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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這麼說,我也以為傅東樓真的不會給,可到了三元四喜要走前,一頭小豬就從宮外運了進來。
吳公公還與我耳語一番,說是那幾百斤排骨已在宮外備好,不管我要這些去作甚,定要記得聖上的隆恩。
是啊,賜了這麼多肉,這恩絕對是太隆了。
皇宮裡不曾看到活的豬,還是像狗一般大的小豬,它被放在雪地上,嚇得不會動彈。太子崇重第一次見到活得大肉,高興壞了,一直在搓雪球砸小豬。小豬哼哼跑起,三元四喜趕緊追,太子的雪球就砸在了她們身上。
小豬哼哼唧唧在雪上踩著四蹄,追豬的摔了一個大爬爬,扔雪球的又被神秘的雪球砸,宮女太監們都掩著嘴笑著看,一片嘻哈胡鬧亂成一鍋,開懷得很。
我悵惘多日,心裡一直像壓著塊巨石,可這一刻,我心裡忽然開闊了。明明天上下著雪,可宮殿上空盤旋的好情緒,明媚得就如春日暖陽。
「郡主,」宮女圓圓在我身旁開口,「您看皇上在對你笑呢。」
聽見此話,我上揚的嘴角還未平復,就和傅東樓遠遠四目相對。
雪花像紛飛的白色紙屑,在我們相對的視線中盡情搖曳,但我卻分明可以看清,他動了動唇,無聲地向我描繪了三個字———「白眼狼。」
我「噗嗤」一下裂開嘴露出牙笑了,這世上最為彆扭的事,無非就是明明想要妥協,卻仍一味地對抗;而這世上最為無奈的事,無非就是明明想要對抗,卻總是不小心妥了協。
那彆扭,是我;這無奈,是他。
這也是我第一回,不覺得傅東樓像小叔,也不覺得傅東樓是遙不可及的皇上,我只覺得,他那身藍衣裳可真是好看,怎麼會把他襯得那麼平易近人呢?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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