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打賭
卿爾爾從麵包店你買了一個長條的肉鬆麵包,一邊往公園走一邊大口大口地吞咽起來,這種分量一般是給家庭的優惠裝,分量特別足,可對她而言差不多,她餓了,她像是很久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而現在她需要好好用用她的腦子,首先她的體力要跟得上才行。
隔了一日,卿爾爾仔細思量了兩天之後,才去找了阿陶,跟阿陶面對面地坐著,卿爾爾在阿陶面前說了些膽怯懦弱的話,繞了幾大圈也沒說出個重點來,一臉的沒轍樣子,真是個十足的沒主意的農村婦人,可是阿陶卻是個心底明鏡般的人,一聽她說了兩句不著邊的話,就知曉了她的意思,多半還是把希望掛在了他身上,想著能讓別人給她出出主意。
阿陶一邊在櫃檯裡邊擦著杯子一邊說:「卿小姐,容我多說一句,你想從我嘴巴里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訴你,可是一個回答就是一件事,還希望你慎重些,至於卿小姐苦惱的事情,我幫不上忙,正所謂靠山靠水不如靠自己,卿小姐既然有那個從別人尋求方法的時間,想必也能用這些時間想出些有用的辦法來,為何不自信些,放手去做呢?」
卿爾爾被這樣一堵,什麼多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好走了,在她走後,杜全打了電話過來,阿陶懶洋洋地接了,語氣里都是無可奈何:「兄弟,你確定那種又沒主見又沒能力的女人能做成你想的事情?你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能的,這人啊,是種很神奇的生物,越是被壓迫的久,爆發起來的效果才越是驚人,她既然能從老家跑出來,就證明她已經開始忍不下去了,外部再給她施點壓,估計效果也就有了。」
「你這花了這麼多心思給她準備著,她今天還跑來套話,想從我這裡知道你的一些想法和打算,當真有那腦子想到你給她備好的道兒?我瞧著人倒是有幾分痴傻。」
「你當她真傻啊?她要是真的是個傻子,五年前就會因為撞見葉蕾和粱于歸的事情的時候就當場爆發了,一哭二鬧三上吊才是傻女人做的事情,粱于歸這麼些年不也對她挺好的嗎?她忍氣吞聲過了這麼多年,除了那事,之後的日子不過得挺舒坦的嗎?你不覺得這樣算起來遠比她跟粱于歸撕破臉皮來的划算嗎?哪個女人心裡邊沒桿秤?」粱于歸做的那些事情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些的,現下想起來還真是為這個女人著想,「她就抓住了粱于歸的心思,這麼些年粱于歸哪裡虧待了她,連她娘家的人都給送錢送人情,幫她那些個堂哥什麼的找廠子,簽她堂哥們廠子合同那些人哪個不是或多或少都看了粱于歸的臉面,連她的女兒那麼不受他家那個重男輕女的老太爺喜歡,他都是當做寶一樣寵著,這麼會把握男人心思、計較得失的女人會心思簡單?只是不容易讓人看出來而已。」
「照你這麼說,她還成了個聰明人?」
「那倒也不算,只是這人吧,小聰明多,說到底也是個疑心重的,我的戲演到現在也算是全了,自認為演的也算是到位吧,但也沒法肯定她是信我的,要不然她今個跑來問你的就不是些無關痛癢的東西來套你的話了,真正要問的而是粱于歸的樓盤了。」杜全手裡拿著一堆個人調查的資料,全是他找私家偵探去查的,這些東西非常細節化,細節到上邊的這個人的一言一行,哪天有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心情是好還是不好,有沒有外出,都記錄得一清二楚,「你再看看吧,我估計著這個女人沒我們看到的這麼簡單,別問我為什麼,只是感覺而已。」
阿陶沒再多說些什麼,不過他卻真的搞不太懂杜全是怎麼個想法,卿爾爾這個女人怎麼看都是個說的好聽叫單純簡單,說的難聽叫蠢的女人,哪裡會有那麼多彎彎道道的?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麼了解男人的心思嗎?哪裡還至於落到現在這步田地?如果真是個像杜全口中說的那樣,那真正被利用的不得就是他杜全了,這件事情突然就變得好玩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阿陶就接到了卿爾爾的電話,但是讓他做的事情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杜全之前給他預料過,卿爾爾八成會讓他做的三件事情,連順序都給定下了,第一,讓他去查粱于歸的生意,主要是樓盤問題,這是杜全提前就給她準備好的事情,專程派人給她授意暗示過粱于歸樓盤有過問題的事情,第二,她需要得到粱于歸婚外戀的證據從而搶到女兒的撫養權,第三,會等到她得到前面兩件事情結果之後,才會來告訴他,不過應該是讓他給找一個可以打個粱于歸措手不及的日子,他本已經胸有成竹,照理說今天接卿爾爾電話的時候,心裡邊就一直在等著她說出他預料到的話,可今日卿爾爾讓他做的事情卻是大相徑庭,甚至是絲毫都不沾邊的。
他吃驚歸吃驚,也沒表現的有什麼詫異,倒是一臉鎮定地應下了。
隨後他立馬又給杜全捎了電話過去,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杜全那邊沒了聲響好半天,後來才問:「你說她讓你查的第一件是是什麼?」
「前兩天她女兒已經開始上學了,讓我查她女兒的作息時間,上下學的時間還有最近的學校的活動安排。」
「就這個?」
「就這個,她是不是傻啊?我一個私家偵探給她查這些小事,她是在逗我玩,還是再逗你玩啊?要我說就是個目光短淺的女人罷了。」
杜全沉寂了片刻,說:「阿陶,按她說的做,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我看錯了人!」
卿爾爾當天晚上就拿到了她要的東西,不是效率高,而是像這種小孩子的作息和學校安排要查不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只要粱于歸沒有要把她女兒藏起來的意思,這些東西要查出來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卿爾爾看了看送來的東西,仔細地看了兩遍:時媛從那天被粱于歸帶去見過老師之後,每天早上都會在八點左右出門,司機會在八點半之前把她送去幼兒園,幼兒園是全日制的,每天中午會在學校吃午飯,然後老師們會安排小朋友睡午覺,下午五點鐘的時候司機回來接時媛回家,幼兒園上課每天都不一樣,活動也很多,時媛雖然才上了兩三天的課,但是這周五幼兒園有個活動,家長要到學校去觀看各個班的小朋友們表演節目,時媛也是,要跟其他小朋友們一起合唱一首兒歌。
知曉她的小時媛的生活很是規律,卿爾爾心底不由地高興,這孩子的習慣就得從小培養,早睡早起,按時上學都是要好好約束才行。
後天就是周五,時間也還算充裕,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二天一大早,阿陶便又接到了卿爾爾的電話,跟昨天一樣,找他做應允的第二件事情,這第二件事情一說就更加讓阿陶摸不著頭腦了,昨天問她女兒的行程,今天又來要查粱于歸的行程,而且他特意問過是否要具體詳細到工作安排的時候,她不但不關心,反倒一口回絕了,只說需要他陪她女兒的行程安排,也不用多久時間,就一到兩個星期的行程就可以了。
這不是明擺著查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閑事嗎,能對粱于歸有什麼影響,真是浪費了杜全花大價錢聘請他這麼個私家偵探,阿陶想起來都覺得這女人蠢得可以,要讓杜全知道,必定得把他心都涼透,捶胸頓足,悔不當初了!
阿陶這次沒急著給杜全打電話,一方面是覺得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了,杜全也大可不必再把心思放這個女人身上了,另一方面,他這個做人家兄弟的還是得給他留點緩衝的時間,連著兩天這樣的打擊,一時激動心跳漏了一拍怎麼得了!
估計到了中午的時候,阿陶才不慌不忙地給杜全捎了個電話:「兄弟,我就兩句話,一是今天卿爾爾讓我查粱于歸最近生活上的行程安排,二是你別太傷心了。」
「他讓你查粱于歸什麼行程?主要關於哪方面的?」
「粱于歸陪她女兒的安排,估計還是關心她那個寶貝女兒過得好不好,你也真是,眼神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呃,難以形容,這樣的蠢女人,你還指望著能幫你做些什麼事啊!」
「不,我的事情只有她能幫的上忙,再看看吧,不是還有第三件事情嗎?」杜全聲音沒什麼情緒,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我打得賭不會輸。」
阿陶不知曉杜全打得什麼賭,正想調侃他兩句「真是有自信,可別自己把自己繞進去」的時候,聽見杜全用低沉的聲音說:「我也輸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