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別急
b城的天氣近來反反覆復,下了一場雨,剛瞧著降了兩天溫度,這大太陽立馬又把氣溫提了上去,秋老虎也不是鬧著玩的,粱于歸這幾天熱的連門都不想出了,上個星期大夥聚在一起什麼事情都沒來得及說清楚,如今看來有些事情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他腦袋裡在這樣想著,舒服地躺在了竹躺椅上,晃悠兩下搖得咯吱咯吱作響,他用手遮住眼睛,透過手指間的縫隙看了看掛在天上的太陽,這會兒應該正午剛過,估計也就下午一點多左右,他想時間也差不多了。
那頭巷子口三三兩兩的人又說又鬧地往裡頭走,光是聽這不正不經的說話調調就知道是高帥杜全幾個人,高帥嘴邊叼著一根抽了半截的煙說:「這鬼天氣熱的死人,前些天下雨的時候多舒爽,街邊巷道還能有幾個美女的影子,這天一熱,連個鬼影都沒有。」
「你他媽少磨磨唧唧的,你要是能把這放在女孩子身上的腦子放在正事上,也不至於沒多久就被公司里的人擠兌,連公司里的女人都不給你說情留面兒了。」鄧子走他後邊,走上去就給了他後腦勺一巴掌。
「鄧子,你說歸說,別給老子動手動腳的,我說不贏你,打可就說不準了。」高帥這家話信奉「男人的頭,女人的腰」是不能隨意亂碰的,要是換了別人這樣拍他,他現在早就把人撲倒在地一頓狂打了。
「鬧騰啥呢,你兩從出來開始就沒消停過,我看這日子就算是只有你們兩過,也是能過得有滋有味的。」杜全說這話就像是事實一樣,隨口說出,隨即走過他們倆旁邊,往巷子裡頭望去,「也不知道這大中午地把我們幾個叫過來是幾個意思?上次晚上吃個飯都不歡而散,這好幾天了也不見找我們,還不知道梁子這心裡頭是怎麼想的。」
「杜全兒你就是個木魚腦袋,你上次不是說葉蕾姐現在找了個臨時的工作嗎?中午這會兒人在幹啥?」鄧子不往前走了,直接靠在巷子的牆上,兩眼含笑地看著杜全。
「能幹啥,睡午覺唄,兩點鐘起了就去上下午的班唄。」
「那就是了,上次在大排檔的時候,葉蕾姐上班的事兒八成給梁子聽去了,專門找了這麼個中午的時間去他家,要不然就憑葉蕾姐那牛勁,那精神頭兒,什麼時候約一起見面她不都得跟過來啊,杜全兒我問你,要是葉蕾姐再找個理由說讓你帶她一起來,你應還是不應?」
「我、我」
「就他那老實巴交的樣子,只能讓葉蕾姐捏在手裡玩,就算沒理由讓他帶著葉蕾姐來,葉蕾姐也能不費吹灰之力讓他心甘情願地再領著來,哪裡還有什麼應不應的。」高帥索性蹲在牆角抽著沒抽完的半根煙,頗有些不屑杜全那沒骨頭的樣子。
杜全看了一眼蹲著,眼睛直看著地面的高帥,又轉頭瞧了一眼靠在另一邊牆上的鄧子,嘀嘀咕咕地說:「這我有什麼辦法,又不是我的錯。」
高帥和鄧子聽見他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高帥把嘴邊的煙頭按在了地上,隨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壓皺的襯衣,鄧子低笑了兩聲,倆人很有默契地同時走向杜全,一人輕拍了一下杜全的肩膀,鄧子說:「好了,走吧,別在這兒磨嘰了,梁子還在等我們。」
兩個心思粗糙的大男人心照不宣,杜全是沒辦法,碰上葉蕾這個能說會道的哪裡還有什麼辦法,招架不住只能舉白旗投降,從大學剛認識那會兒就已經是這樣了,葉蕾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就算是黑的也能憑著葉蕾那三寸不爛之舌給說成白的,而杜全向來是個最笨的,從來都不會反駁,時間長了就成了習慣,杜全沒辦法,也沒有錯,只是兄弟幾個點到為止,開玩笑也會有個限度,不會再多去調侃杜全。
三個大男人磨磨蹭蹭進了粱于歸的院子,粱于歸早就在屋檐下的陰涼處放了幾根板凳,隔了一壺涼茶在高凳上,幾個人隨意地坐著,各自捧著一碗茶咕嚕咕嚕地幾口喝下解了渴,找了舒服的地方歪七扭八地靠著,這才算是安定了下來,歇了好一會兒,粱于歸開始跟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話來。
粱于歸靠在躺椅上,右手支著下巴,看著鄧子坐的方向問:「鄧子,你公司那邊怎麼樣?」
「跟上次說的情況差不多,公司里的案子都不讓我跟了,原先安排帶我的前輩給我的事情也是些閑差了,其實時間算下來我們在這些方面的準備工作也做了接近半年了,前期的計劃也安排了差不多一年了,梁子,時間會不會太長了一些?」
粱于歸眼睛轉了一圈,又朝坐在牆角邊的高帥望去:「高帥,你呢?你不是萬花叢中過,處處留情,現在怎麼樣?比起上次在大排檔說的有什麼改變嗎?」
「改變啊,有啊,現在連公司的清潔大媽都沒空搭理我了。」高帥一臉痞相,說的毫無所謂,心裡實際上都要滲出血了,想他高帥英明一世,什麼時候在女人堆兒里受過這樣的待遇!
粱于歸閉上了眼睛,心裡掂量著,許久之後說:「杜全兒,你那邊有什麼問題嗎?」
「我?我這邊還好,不過目前還沒有什麼新項目讓我跟,不過手頭上還有一個沒做完的項目。」
十月底的時節已經入了秋,深夏的蟬還在樹上偶爾叫上兩聲,熏染幾分初秋里的濃濃夏季氣息,院子里沒了聲音,連呼吸都被蟬叫聲掩蓋,周圍多了幾分詭異的感覺。
過了半響,粱于歸睜開了眼睛,周圍的光亮有些刺眼,他下意思地把手搭在眼睛上,緩和了好一會兒,看著盯著他看的三人說:「鄧子,高帥,杜全兒,我們要不然再打一架?」
「啊?」
「啊?」
「啊?」
三個大男人聽了他這話,當時就楞在了那裡,與粱于歸對視了幾秒之後,粱于歸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笑得都有些停不下來地說:「你們還真想再打一架啊?這次是誰想進醫院,這次我可不當住進醫院的那個,也不當負責醫藥費的那個,還有這次我不要當斷腿的那個,我怕是我這腿再折了,以後下半輩子就成瘸子了。」
鄧子最是受不了粱于歸這幅德行,有正型的時候像個衣冠禽獸,沒正型的時候就是個人面獸心,他耐不住脾氣地說:「梁子,別開玩笑了,趕緊的,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保證這次不打瘸你!」
「鄧子,我可沒開玩笑,我看我們幾個還是再打一架吧,把你們幾個打出點三長兩短,正好有理由去找你們的上司辭職了。」
「辭職?」三人異口同聲。
高帥探過頭來問粱于歸:「梁子,你想好了下一步怎麼辦了?我們的時機到了?那我們是立馬回去a市成立公司,還是在b市這邊把公司辦起來?」
一直以來,他們幾個籌謀的就是在足夠的準備前提下,把公司像模像樣地見你起來,這樣才算是真正走出了他們創業計劃的第一步,可是這個衝動的念頭一直被粱于歸壓抑著,他說要等著做好充分的準備,只待最好的時機出現,就是他們真正出人頭地的時候!
「高帥,你別急,你讓梁子慢慢說,你先坐回來,別急,別急」杜全安撫著異常激動的高帥,言語你還是透露著自己的那份剋制不住的激動,嘴上勸著高帥別急,心裡頭也是在勸著自個別急,別急。
「我是有了一些想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跟兄弟幾個談攏,所以我就說我們乾脆打一架好了,就像上次一樣,誰別打的最重,咱幾個就聽誰的不就完事了。」
粱于歸這是有心吊著胃口呢,讓其他幾個心裡更是耐不住,鄧子直接是火氣上頭:「梁子,你他媽少在這瞎bb,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小子上次從樓梯摔下去至少有一半以上的原因是你故意的,我這次才不上你的當,你丫的少出些幺蛾子,你今天不給老子把話講清楚,就算把你打到在醫院再住上個十天半個月,老子也不依你的,老子不依你,我就不信你還敢一個人說了算!」
「鄧子,你別急啊,哪有你這樣成天張口就是著急上火的,有意思嗎?你先聽梁子說說,梁子在我們幾個當中及時主意再大也得我們商量了才行啊,哪裡就是他說了算的。」杜全竄出來安撫住脾氣爆的鄧子,又問粱于歸,「梁子,你別逗了,趕緊的把事情說清楚,你到底怎麼想的?」
「我的想法很簡單,成立一個新公司我們要向銀行貸很多款,然後註冊,運營,建立項目一大堆事情,與其把錢花在一個只靠我們幾個的能力的毫無基礎的公司上面,還不如花在價錢差不對但是運營機制都要健全很多的公司上面。」
「梁子,你的意思是?」高帥問。
「用貸款收購中小型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