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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兄弟

  轉眼,卿爾爾和梁于歸在這個五十平方左右的小家也住了一個多星期了。


  卿爾爾成日忙著收拾屋子,歸置物件,小巷子里的房子因為前段時間的陰雨綿綿而有些潮濕,這幾日眼看天氣好轉,晴了下來,昨天開始出柔和的太陽了,街坊鄰居飯後閑聊也說明日是會出大太陽的天,所以卿爾爾一大早抱著棉絮枕芯,把被套枕巾早早泡在大鐵盆里,等她把鋪蓋曬在門前的竹竿上,就回頭脫了鞋,光腳踩在盆里的衣服上


  梁于歸則不同,每日都往屋外跑,中午雖見不著人,但晚上一定回來。他在外頭幹什麼,他不說,卿爾爾便不問。


  這日瞧見她在盆里踩衣服,微微愣了神,不過幾秒,不同尋常地朝她那邊說了句:「我出門了。」


  卿爾爾抬頭應他:「早些回來,晚些我去買點肉回來做幾個菜。」


  「好。」


  出門去的梁于歸心情莫名好了不少,儘管他的生意近來並不是那麼順利,成日為一些沒有預想到的問題發愁,可是他還有這個小女人要養,他說過不會帶她出來吃苦

  這幾天他的日子的確不好過,之前和熟人合夥想要在這個正要發展起來的城市搞房地產,前面花了好幾個月考察這裡的消費能力和發展情況,斷斷續續地也來了這裡不下十次,主要還是靠的大學同學的人脈,提出想法和方案的是梁于歸自己,他們打算的是三四個人合作,而對這個方案感興趣的都是大學期間相當有想法和交情的,但是考察到一定程度之後,他們意識到資金則是遠超過他們所估計的。


  梁于歸這次是提前離了家,本來他和幾人約定的是七月份中旬才再到這個城市來的,但是人來都來了,總得做點事情,他這幾天跟著一個大他幾歲的學長外出應酬,接觸了不少行業內部的關係網,尤其是學長跟同行應酬,什麼面子商議都是在酒桌上說定的。


  梁于歸可不是個腦子轉不過彎的,這一來二去也從當中看出這學長帶他去應酬的苦心,無非是想他看清楚些,告訴他:「年輕人,不要把事情想的太簡單。」


  他意識到他們的方案中各方面的人際關係並不穩固,人家當地肯定也是有干這行業的,他們只顧著自己的方案規劃,從沒想過人家當地的公司會這麼容易讓他們這群新兵蛋子在這兒搞這麼大動靜?當地公司不給你這沒背景沒關係的新公司使跘子就算給了面子。


  他的想法大大改變了,把其他幾個兄弟都叫出來,給出了自己的想法,有人有些猶豫,有些卻是堅決反對的。


  這天又在說這事兒,這次幾經爭論之後,倒不像原來一樣,每個人都說一套自己的法子,誰都說不到一塊兒去了,他們合夥的幾個心思也不像起初那麼浮躁了,差不多都同意了梁于歸的看法。


  之所以從青春暴躁中沉澱的比較徹底的原因就是這三四個兄弟幹了一架,大打出手。


  粱于歸的大學室友鄧子被打得腦袋上破了一個窟窿,去醫院縫了五針,鄧子也沒讓其他人好過,高帥臉上掛了彩,鼻子出了血,這還算好的,沒多大事兒,另一個杜全胳膊被座椅壓了,輕度骨折,得打一個星期石膏。最慘的還得是梁于歸,搞不清楚誰打誰,就這樣從樓梯上硬是摔了下去,輕傷皮肉傷都不算,還把腳給折了。


  這天卿爾爾剛從市場回來,準備把買的菜洗一洗,切一切,把中午飯做了,哪知道就接到這消息,她趕到的時候,梁于歸的右腿剛被吊在醫院床架上。


  卿爾爾連忙跑到病床邊,拉著粱于歸的被子一角,看著他臉上都是傷,手臂上也是擦破皮的,腿就這麼被吊在半空中,不一會兒眼睛就紅了,眼淚水直打轉,梁于歸嫌她丟人,在一屋子兄弟面前丟面兒,丟開她的手說:「哭什麼哭,我還沒死呢!」


  粱于歸眼看卿爾爾被罵了以後,更是控制不住,乾脆更加放肆地淚珠子直掉,但是她壓著聲音不敢出聲,他壓了壓語氣安撫地說:「趕緊把眼淚收起來,我沒多大事情。」


  這邊三人見著粱于歸家屬來了,都不敢吭聲,看著這樣子,杜全低了聲音朝高帥和鄧子說:「你倆混蛋下手這麼重,要是梁子這傷再重點兒,這小嫂子非得找你們哭去!」


  聲音雖小,但梁于歸也不至於聽不到,頓時就毛了,「哼」了一聲,朝著卿爾爾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去去去,回去回去,別在這兒礙眼礙事。」


  卿爾爾更不敢說話,小媳婦一樣的委屈樣兒,在三個大男人可憐的注視下,含著淚走了。


  「梁子,可別怪兄弟沒提醒你,女人是拿來疼的,哪兒能像你丫的剛剛那態度?!」高帥長了一副討女人喜歡的臉,再加上油腔滑調,是他們幾個兄弟里最先交女朋友的,也是換女朋友換的最快的。


  「嫂子怕是一出門就哭了,要換了葉蕾,哪兒受的了你這脾氣,肯定要跟你鬧上一場,還不一定能了事」鄧子經常拿梁于歸大學的女朋友葉蕾說事,只要刺梁于歸兩句,他心裡就舒坦。


  杜全呵斥他:「鄧子,你他媽閑話少說!」


  梁于歸扯了扯嘴角,往枕頭上一靠,說:「我媳婦。還怕她跑了不成?!」


  卿爾爾的確沒跑,出了門回了家,收拾了幾件梁于歸的衣服和日用品,之後又在屋子裡轉了幾圈,扳著指頭想差了什麼落了什麼。


  差不多時候了,她把回來去市場買的母雞加上山藥燉上,想著中午之前應該就能燉出一鍋濃濃的雞湯來,好給梁于歸送去。考慮到還有三個兄弟在那兒,還得再炒兩三個小菜送過去,立馬手腳又開始快了起來,時間可不早了

  兩三日下來,每天卿爾爾只要給梁于歸送了吃的去,也不多待,收拾了飯盒什麼就走了,第一天中午,梁于歸見到卿爾爾剛挨了罵這會兒就大包小包提來醫院,還小小吃了一驚,隨後幾天習慣了,高帥還調侃著說:「還真是你媳婦,被你罵還給你送吃的喝的穿的。」


  第四天,梁于歸真的呆不下去了,只是腿骨折,躺在醫院裡就是燒錢,現在他還沒賺到錢,哪兒來這麼多錢燒在醫院裡。卿爾爾中午一來,他就讓她給辦了出院手續,花了好幾塊錢叫了個三輪車把他們送了回去。


  這次也算是因禍得福,起先這兄弟幾個誰都不讓誰,各有各的想法和打算,這貌合神離的樣兒能幹什麼事情?男人呢,打上一架,再一個桌子上吃頓飯喝個酒,一笑泯恩仇。


  這頓飯在梁于歸住的地方吃的,飯呢當然是卿爾爾做的,她一個女人家,挨著梁于歸坐在桌子,聽著這麼些滿嘴帶罵字的大男人談事情。


  「梁子,你說說我是不是最冤的,我還他媽的沒表態,就被桌子椅子壓得動不了了,還得兩天才能拆石膏。」杜全喝了一口啤酒,去了半杯。


  鄧子朝其他人舉了舉杯,示意他幹了其他人隨意:「瞎叨叨些什麼玩意,沒瞧見我都破相了,得了,舊事不提,說正事!」


  「鄧子你是怎麼個看法?」高帥把問題丟給鄧子。


  鄧子是幾個人中關係方面出力最多的,這兩天也沒閑著,所以先問他的看法,鄧子把手上一次性杯子里又倒了一杯啤酒,喝了下肚,說:「我這次也算是看清楚了,這兩天我去找了找管這塊的人,沒說到兩句就變了臉,根本就不是以前說好的那樣,他們想變就變,完全是把哥們幾個捏著玩,意思著是讓我們送點錢過去,怎麼看都是沒底兒的事情,我看我們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還得想個其他更穩妥的法子,不然這錢一投進去,就沒得回頭了。」


  「我看也是不靠譜,別一個二個都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梁子的意思就是咱幾個去幾個有交情的公司上班,把關係套上再說,等真正摸清門路了,我們再出來單幹。我出了家門,早做好最壞打算了,大不了回老家扛鋤頭種田去。這事兒我聽梁子的。」杜全這下可是表了態。


  「高帥,有啥話就說!」鄧子盯著他。


  「我沒啥好說的,跟著兄弟們出來闖就想好了,大不了,回去跟老頭子認錯,乖乖結婚。但是,我們得定個期限吧,這也好讓人心裡有個譜。」


  「一年,頂多一年。」梁于歸說話眼睛都是發亮的,他以後的事情早早就布置下了,現下隱隱約約就能看到他們未來的成功。


  這晚,梁于歸吊著一條腿和幾個兄弟喝了大半夜

  卿爾爾讓三輪把幾個男人送了回去,家裡太小,不可能就讓幾個漢子歪歪倒倒睡在椅子上。


  她費了不少勁才把梁于歸搬到床上去,她從小農活干多了,力氣不小,但是又怕碰到他的腿,不敢力氣太大,把他挪到床上去,卿爾爾全身都出了汗,梁于歸渾身酒氣,也出了不少汗,酒氣都沒能掩住汗味。


  她用之前燒好了的開水兌了冷水,拿手試了試溫度,扯了帕子給梁于歸擦汗,他那酒鬼的樣子,卿爾爾也不指望能叫醒他,她便脫了他的襯衣,擦了兩遍,又把他翻過去擦了兩次,給他蓋了被子,匆匆進衛生間去洗澡了。


  臉上紅燙燙的,當了大半年的夫妻也沒像今天一樣,把梁于歸身上該擦的地方都擦了一遍,該摸的不能摸的都摸了一遍,她雖然生活上照顧他這麼久,可還做不到無動於衷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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