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幫忙
小皇帝畢竟是九五之尊，就算午膳時分，值守的太監宮女們互相交接，身邊伺候的人少了許多，總也不該像今天這麼點人。
更何況殿外守著的侍衛，居然只剩下四個，這防線簡直薄弱的叫人好笑。
彷彿門戶洞開的等待著這一回的刺殺，生怕別人攔住似的。
要不是鍾玉珩恰好在那個時候回了勤政殿，且察覺到了不對勁攔下了這些刺客，只怕要造成難以想象的損失。
然而就在詳查當時伺候的人的時候，傳來了小皇帝身邊伺候的大宮女寶珠吞金自殺的消息。
接下來，像是謀划好的一般，所有的信息都指向了這個死無對證的寶珠。
是她安排太監宮女們的交接班，將眾人遣散，使得當時小皇帝身邊防線這樣薄弱，連帶著侍衛們都是她帶去借口為小皇帝辦事兒。
在她的房中更是找到了一小箱子沒有標記的金銀財寶，活生生像是收受了他人錢財，裡應外合卻沒料到事情敗露，索性畏罪自殺的樣子。
寧詩婧下意識地察覺到不對，卻又抓不住最重要的那個點兒，擰著眉頭半餉不曾說話。
「若是這宮中什麼人都能隨便進來，豈不是睡都睡不安穩？」
恰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帶著諷刺的嬌媚聲音，柳笙笙換了一身相對正式些的宮裝，妖妖嬈嬈地捏著帕子走進來，冷冷的四處掃了一眼。
看到地上的屍體的時候，還控制不住地拿帕子掩住口鼻，眼中帶著嫌棄道：「只要想到今日的事情，本宮就怕的睡不安穩。這件事情必須要查個徹徹底底。」
寧詩婧看著她，眼底忍不住帶出幾分狐疑。
要說出了這種亂子，她頭一個懷疑的就是柳笙笙。
如果小皇帝真的出了什麼事兒，這柳笙笙只怕要偷著笑出聲來，還會這麼好心冒出來要求嚴查？
只怕想要的不是追查出真正的兇手，而是巴不得給那幕後真兇鼓鼓掌，誇那人做得好才對。
柳笙笙如今真的是底氣越發的足了，加上這段日子陸陸續續在宮中做了許多出頭的事情，出足了風頭，整個人得意洋洋中越發的光彩照人。
迎著她懷疑的目光，她抬了抬下巴，倨傲道：「娘娘可莫怪本宮多管閑事……只是如今九千歲將這後宮的事情交到了本宮的手上，本宮可不能叫宮裡出了亂子，否則豈不是本宮失職？」
說得像模像樣，活似她才是這宮廷之中做主的人。
寧詩婧覺得自己的心口有些悶疼，面上卻絲毫不顯，反倒帶著幾分冷意，勾唇道：「哀家還是勸貴太妃當著諸位大人的面兒謹言慎行才是。這話說的，倒叫哀家以為鳳印如今在你的手上……」
「當真是可笑。」
說著可笑，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
柳笙笙的表情驟然一凝。
如今玉璽都不能表明帝王權威，更何況是鳳印？
大安朝做主的人是鍾玉珩，自然是他更倚重誰，誰就擁有更大的權柄。
偏偏這種大家都心知肚明的隱晦，是絕對不能放到明面上來說的。
不管是皇家還是朝堂，都需要那一層薄薄的遮羞布，來遮掩如今所有人都不得不受制於一個閹人的事實。
柳笙笙自然也不敢掀開這層表象，聽到寧詩婧故意說出的話，頓時臉色難看的瞪她一眼，說不出話來。
見她吃癟，一直靜默不語的柳承恩臉色也有些難看，上前一步故作嚴肅地訓斥道：「笙……貴太妃娘娘，慎言。」
柳笙笙咬緊了嘴唇，看了他一眼，垂眼不甘不願地道：「本宮情急之下失言了。」
寧清河袖手站在一旁，聽到這話微微一笑，道：「貴太妃娘娘十分有乃父之風，失言常有，認錯迅速，就是不常改進。」
寧詩婧險些笑出聲來。
真當就她有爹啦？
寧清河的官位還要比柳承恩更高一些，誰還沒有個爹在朝堂上站著了？
更何況……聽到這話，她就忍不住想起當初寧清河在冊子上說柳承恩除了長得好看一無是處。
雖然覺得不該，寧詩婧還是還是忍不住掩唇眼睛彎了彎，才從容地道：「父親，柳家家風如此，咱們作為旁人不該置喙。」
「娘娘說的是。」寧清河配合極好地微微頷首，果真不再言語。
說是不該置喙，這父女兩個面上卻是如出一轍的雲淡風氣的不屑，高傲地彷彿不將他們看在眼裡。
柳承恩跟柳笙笙的臉色都不是很好，卻又不能當著滿朝文武多說什麼，黑著臉沉默下來。
「罷了，本宮來這裡，也不是為了耍嘴皮子的。」柳笙笙咬咬牙，道：「太後娘娘，這次陛下遇刺，敢問太後娘娘打算怎麼做？」
「自然是徹查。」寧詩婧淡淡道：「不管是誰想要傷害陛下，哀家決不輕饒。」
說話的時候，聲音明明沒有什麼多大的起伏，偏偏這份平淡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叫人毫不懷疑她的堅定。
迎著她那篤定的眼神，柳笙笙的心裡打了個突，穩了穩心神才道：「娘娘倒是跟本宮想到一處去了。」
「哦？」寧詩婧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
她是真的好奇，柳笙笙這一遭到底是又打了什麼主意。
柳笙笙沒叫她多猜，笑了笑從身後推出個人來：「這件事情畢竟事關陛下和整個宮廷的安危，在不知道主使是誰的情況下，每個人都有嫌疑。」
「本宮好歹也是陛下的長輩，絕不能允許那大膽逆賊逍遙法外，自然也該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她指了指身前的人，道：「本宮也不給娘娘添亂，只是身邊這個丫頭委實是伶俐的緊，不如就叫她先在陛下身邊伺候著……也瞧瞧能不能查出點蛛絲馬跡，如何？」
她的話音才落，嬌嬌俏俏的小宮女就噙著笑意行禮，道：「奴婢凝姝，願肝腦塗地，為陛下、太後娘娘、貴太妃娘娘辦事兒。」
寧詩婧的目光微微一冷。
被推出來的人，赫然就是跟她不對付的李凝姝。
這叫她心中生出幾分驚疑不定，懷疑柳笙笙是知道了些什麼，又或者是想要使什麼壞，才突然來了這樣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