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情非得已
九千歲威名，果然名副其實。
她在驚恐之餘，心中卻忍不住湧上了強烈的征服欲。
就算是正常的男人，都沒有像他這樣俊美的相貌和強大的氣勢，除了沒有那個物件兒，他比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要優秀。
就連她那個以相貌姣好揚名的父親，記憶中年輕時候也是斯文俊秀多過男子氣概，遠不如面前的人叫人動心。
更何況，他還代表著大安頂端的權勢和地位，這越發給他增添了極具重量的籌碼。
征服他，她就能把整個大安踩在腳下，就能把那個鮮嫩的小太后踩在腳下。
只要想想成功之後的景象，她就忍不住加重了幾分呼吸，看著鍾玉珩的眼神越發的纏綿和眷戀。
像是被想象中美好的畫面沖昏了頭腦，她忽略他渾身冷凝的氣勢，忍不住上前一步抬手撫上他英俊冷漠的臉頰：「鍾大人……以前是笙笙對不起你……讓笙笙好好補償你，無論怎麼樣都隨你，好不好？嗯？」
她呵氣如蘭，像是軟了身子的倒向他，話里暗示的意味十足，眼神更是含情脈脈，滿是情慾的水光。
當一個美人兒這樣媚態十足的發出邀請的時候，能讓男人為之瘋狂。
然而鍾玉珩卻沒有絲毫觸動，面無表情的垂眼看著她，連睫毛都沒有顫動半分。
就在她要觸摸到他的前一刻，他忽然抬起頭來，彷彿冰雪澆築的俊臉那一剎那間注入了生機，雕塑化身為人。
他瞳孔收縮兩下，猛地後退兩步，看著側方眼中染上了幾分慌亂：「娘娘……」
他想解釋不是她看到的那樣，卻又忌憚柳笙笙和太監宮女的在場。
他已經錯過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絕對不會讓宮中的人再肆意的用不尊重的語氣議論起她，更不想將她暴露在朝臣們面前。
她是他的軟肋，叫他想要妥帖藏好，悉心照顧。
原本打算去看看小皇帝這段時間的課業的寧詩婧，站在柳樹下，聞言眨了眨眼睛，慢慢露出一個笑：「哀家是不是打擾到兩位了？」
誤會，倒也不至於。
如果他真的對柳笙笙有意思，皇位也輪不到養在她膝下的小皇帝。
只是見到兩個人站的這樣近，仍舊讓她心裡有些酸澀，看到他眼中緊張的慌亂也不能撫平這一刻的醋意。
「當然沒有。」鍾玉珩毫不猶豫地否定，甩開柳笙笙快步走到她面前，頓了下先行了個禮：「臣參見太後娘娘。」
跟對柳笙笙的敷衍不同，這個禮行的規矩而又恭敬，其中的敬重不言而喻。
柳笙笙嫉妒的紅了眼，卻又知道還不到徹底跟寧詩婧翻臉的時候，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同樣往前一步，蹲身行禮道：「見過太後娘娘。」
「免禮吧。」寧詩婧漫不經心地看了一眼，抬抬手示意道：「鍾大人和貴太妃有事商談，哀家就不打擾了。哀家要去探望陛下，先告辭了。」
「娘娘。」鍾玉珩很有求生欲地緊跟一步，道：「臣也有事要跟陛下請示，跟娘娘同路。」
被忽視的柳笙笙臉頰僵硬，尷尬的站在原地，差點把一口銀牙咬碎。
寧詩婧目光戲謔的看他一眼，又沖著柳笙笙的方向挑挑眉，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飛來艷福，就這麼走了，不覺得可惜嗎？
察覺她沒生氣，鍾玉珩才鬆了口氣，見狀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恨不能把調皮的娘娘拉到懷裡吻到再也無法作怪才好。
然而他只能剋制地看著她的紅唇，堅定的重複道：「臣跟娘娘一起過去。」
「鍾大人。」柳笙笙終於忍不住了，忍不住開口叫他，咬唇道：「本宮說的都是真的。當年本宮也不過是情非得已，又不知情，鍾大人難道真的這樣介意，不肯原諒本宮嗎？」
在寧詩婧面前，她到底無法再繼續放低姿態，讓自己的對手看到自己卑微的模樣，咬緊了嘴唇硬著頭皮，還是把自稱換回了「本宮」。
寧詩婧揚眉。
當年？原諒？
怎麼這話聽著，彷彿兩個人之間還有別的什麼干係？難不成……兩個人之前就認識？
可是鍾玉珩八歲入宮，在宮中當太監苦苦掙扎，又有什麼機會認識柳尚書家的千金大小姐呢？
況且，如果換成別的宮妃攔路，寧詩婧毫不懷疑鍾玉珩會厭棄的直接翻臉叫人拖下去，一點面子都不給。
而他對柳笙笙雖然態度冷淡疏離，卻始終言語勸退，相對於對其他人的態度簡直稱得上是寬容。
這讓兩個人的關係，越發撲朔迷離起來。難不成，兩個人之前真的有過什麼非同一般的情誼？
不等她想通，鍾玉珩的眉眼已經冷了下來。
原本他心情還算不錯，被她攔住看在以往的份上，也不過是幾句話拒絕了事。
可是如今見到了寧詩婧，他迫不及待想跟他家娘娘膩在一起親熱片刻，哪裡還耐煩應付她？
他冷冷的掀起眼，神色中滿是嘲諷，冷冽的看著滿臉痴情的柳笙笙，嗤笑一聲：「情非得已？」
柳笙笙滿以為自己戳中了他最在乎的點，頓時心中暗喜。
生氣吧，發怒吧，吃醋吧！
越是憤怒越是介意，就越代表他在乎。
男人都是這樣的，她很清楚，他如果能冷靜尋常的對待，不過是說明他早就已經不在乎她，而他情緒波動越大，越能證明他還記著那些過往。
這讓她欣喜非常，喜悅幾乎從眉梢飛出來，面上卻還要強壓住做出難堪的表情，用力點了點頭。
「呵。」鍾玉珩撩起嘴角含譏帶諷地笑了一聲，深潭般的黑眸幽幽地看著她，彷彿洞徹一切：「貴太妃娘娘，難不成以為這個宮中，有什麼事情是能瞞住臣的？只要我想知道，這宮中的事情再怎麼隱秘，臣都是知道的。」
柳笙笙臉上的神情一僵，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鍾玉珩勾唇，一字一頓地道：「嫁入宮中委身先皇是情非得已，那後來被娘娘處死的、曾經得寵的大太監呢？宮中值守的劉侍衛、陳侍衛呢？入宮伺候的馮太醫……」
「住口！不要再說了！」這次不用裝，柳笙笙真的滿臉羞怒和難堪，受不了地大喊了一聲：「你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