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騙人
這段時間她實在是忙得抽不出時間,自然也沒空去想什麼兒女情長。
這會兒空閑下來,又被兩個丫頭取笑了一番,不得不承認她這會兒忍不住對鍾玉珩升起了思念之情。
恰好下面的人在得了她的許諾之後,鉚足了勁兒地研究怎麼降低造紙的成本,如今已經用了新的法子和材料製造出了能夠用來寫字的紙。
紙面雪白,質量在現下的許多紙張里只能算得上一般,可是價錢卻比如今最最便宜的紙也要便宜十倍不止,至少普通人家都能用得起,就算是窮一些的,也不至於為了幾張紙就吃不上飯。
加上為了研究製紙衍生出來的跟衛生紙差不多的草紙,如今她也算是大豐收,正好去跟鍾玉珩商量一下,將這造紙的法子不管是宣揚出去還是握在朝廷手中都好,造福百姓。
「是,娘娘。」聽到這話,瑞珠和木槿卻忍不住相視笑開。
知道自家娘娘的臉皮兒薄,她們也沒再取笑,一個去叫了太后的鑾駕,另外一個則為寧詩婧換了適合外出的輕便夏衫。
寧詩婧坐上鳳輦還忍不住感慨,作為一朝的太后,她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還有人跟在身邊伺候,就算她在現代的家中已經算得上是有錢,也比不上這種奢靡的生活。
唯一的缺點就是,到了夏天實在是真的熱,她又不忍心真的叫人一直為她打扇,冰也不能多用,實在是讓人懷念吹著空調吃西瓜的愜意生活。
如果不是心中確實想念,她恐怕寧願在永慈宮裡宅一個夏天,也不想出來頂著大日頭四處亂轉。
然而等她到了勤政殿,卻撲了個空。
天氣熱了,小皇帝午睡和下午習武的時候都選了水榭旁的一個宮殿,圖著能涼快幾分,這會兒自然不在殿中。
叫人奇怪的是,每天都在勤政殿批閱奏摺的鐘玉珩,如今也不在這裡。
宮中的人現在都很清楚這位太後娘娘是得了九千歲青眼的,是這個宮中除了九千歲誰也不敢得罪的人物,面對她的時候自然都是畢恭畢敬。
守在勤政殿門口的小太監在她問的時候,根本沒有猶豫,就竹筒倒豆子地交代了鍾玉珩的去處。
原來他今日下了早朝就沒再過來,這會兒應該也在自己的宮中歇息。
寧詩婧忍不住皺眉。
穿來的這段時間,她親眼見證了鍾玉珩是一個多麼勤勉的人,每日批閱奏摺、處理政務幾乎算得上是風雨無阻。
就算之前受了重傷,也不過是在宮外養了幾天,回來之後照舊面對繁重的政務不肯好好歇息。
如今他不在,讓寧詩婧有些擔憂,問小太監又問不出來,索性直接轉頭往他宮中去了。
揮退了身邊伺候的人,寧詩婧沒叫守在門外的人通報,自己一把推開他寢殿的門,看到眼前這一幕卻忍不住瞳孔一縮,眼眶微微發酸。
「你這是怎麼了?」她捏著木匣子快步上前,看著他肩頭密密麻麻纏繞的繃帶,氣惱的瞪眼道:「怎麼受傷了也不來跟我說一聲?」
鍾玉珩微微一怔,見到她漆黑的眼底有一瞬間的慌亂,很快又笑了起來,道:「娘娘怎麼過來了?是忙完了嗎?」
她這些日子忙的顧不上他,以至於讓他有些大意了,叫她撞見這樣的一幕……
擱在桌子底下的手攥緊,鍾玉珩的心提了起來。
沒察覺他的異常,寧詩婧看著那明顯剛換上的繃帶,道:「要不是我忙完了過來看看你,我都不知道你受傷了!你這是怎麼回事兒?誰傷了你?」
見她這副著急的模樣,鍾玉珩微微一笑,抬手拉住她的手,挑起一邊眉毛調侃道:「娘娘這是要為臣報仇嗎?」
始終躲閃著不肯說到底是誰傷了他。
察覺到他故意隱瞞的態度,寧詩婧的心中像是被什麼擰了一下,一時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
就算她這段時間在忙,也不至於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地步。
況且木槿和瑞珠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果有刺客之類的刺殺他讓他受傷,消息肯定會傳到她的耳中。
消息瞞得死死的,只能證明他自己本身就不願意聲張這件事兒,是要護著傷害他的人,還是因為這傷是他在宮外受的?
根據他躲閃的態度,寧詩婧總覺得第一種可能性似乎更高一些。
守在勤政殿的小太監說他只有今日沒去處理政務,早晨卻去上了早朝。
以他的性格,不是沒可能即使受傷也強撐著上朝,免得叫虎視眈眈的朝臣們鑽了空子。
加上時間的推算,他很可能是昨晚受的傷。
寧詩婧的瞳孔閃過深色,面上卻沒有表露,抬手指尖顫抖著小心地掠過他肩頭的繃帶,又問了一聲:「你這到底是怎麼傷的?」
顯然不給他逃避的機會。
纏得這樣緊實的繃帶,怎麼看都不像是輕傷。
鍾玉珩頓了頓,看著她認真的目光忍不住低聲嘆了口氣,捏著她的掌心片刻后,慢吞吞地斟酌著詞句:「昨日夜裡臣出宮辦事兒,結果碰到了個武功高強的刺客,不小心被在肩頭捅了一劍。」
「李丁埋怨臣出去的時候不肯帶著趙甲和錢乙,傷到了自己,故意給臣纏成這樣子……娘娘您別急,臣傷的並不重。」
騙人,騙人!
寧詩婧的心頭警鈴大作,幾乎立刻就清晰的知道,他在說謊!
事情絕對不像是他說的這樣,他根本不是被刺客傷到的!
他在她的面前,總是坦然的,現在這樣躲躲閃閃,要保護的到底是誰?
什麼人,傷了他他不僅不計較,還不肯讓她知道?
心頭湧上了細微的涼意,眼眶泛著酸,寧詩婧努力瞪大了眼睛不讓自己紅了眼眶,垂下頭輕聲道:「原來是這樣,你也太不小心了……」
話音未落,食指的指尖猛地一用力。
「唔!」猝不及防之下,鍾玉珩發出一聲疼痛的悶哼,額頭上出了大片的冷汗,竭力喘息幾口,才疑惑不解的看著他,嗓音沙啞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