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回來了
寧詩婧哭笑不得,突然之間發現這個時代的大臣們彷彿也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重視禮儀教條,相反,他們的節操底線,簡直低得叫她吃驚。
小皇帝也有點震驚地看著這滿御花園的人,愣了愣倒抽一口涼氣,仰頭問道:「母后,這些人不是來給朕伴讀的吧?」
寧詩婧心裡有些發窘,越發覺得朝廷百官有些胡鬧,無奈地道:「自然不是。哀家之前忘了說,該叫大臣們只送十歲以下的孩童才是……這,這像是什麼樣子。」
簡直是荒唐。
小皇帝亮閃閃的大眼睛在這些年輕公子的身上、臉上轉了個圈,突然語出驚人地道:「母后,大人們是想叫你嫁給他們中的一個嗎?」
「胡說!」寧詩婧險些被自家便宜兒子這直白的話嗆到,瞪他一眼道:「母后已經嫁給了你的父皇,怎麼可能會再嫁給別人?」
「看來母后是不喜歡他們。」小皇帝很懂的樣子,點點頭笑得露出小白牙:「朕也覺得他們都配不上母后……朕知道的,等朕長大些,可以做主叫母后出宮重新嫁人。」
正常來說是這樣沒錯。
原身入了宮又沒侍過寢,先帝轉眼薨了,新帝仁慈完全可以叫她放出宮去,重新嫁人。
問題是……她是先帝明媒正娶的皇后,如今更是大安的太后。
人吶,一旦身份在那裡了,許多事情就由不得人了。
寧詩婧搖搖頭,沒去說打擊小皇帝的話,只是道:「陛下不要再胡說了,母后不會再嫁人了,母后就在這宮中守著陛下。」
小皇帝沒忍住,露出一個很高興的表情。
他的母后說,她只守著他。
他很開心,卻也知道不該這樣自私,認真的保證道:「母后以後有喜歡的人,朕一定會幫母后的。朕也會幫母后好好地挑一挑。」
寧詩婧忍不住笑,點了點他的額頭:「人小鬼大,陛下也懂什麼叫喜歡嗎?」
不過是個五歲的孩子,哪裡懂男女之間複雜的感情呢?
小皇帝不服氣地捂住頭,嘟了嘟嘴卻又突然道:「母后不喜歡他們,是不是因為他們瞧起來就沒有男子氣概?」
他小大人似的打量著園子里的公子,煞有其事地點點頭,道:「朕也不是很喜歡,朕覺得該像……」
他想說該像鍾大人那樣,英明神武,能文能武又俊美非凡的人才配得上自己的母后,卻又想起鍾大人如今很可能已經殞命了。
小皇帝在自己五歲的這年頭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做可惜的滋味,嘆了口氣乾脆轉了個說法,道:「該像武皇叔和藺侍衛那樣的,才叫男子漢大丈夫。」
寧詩婧簡直快要笑死了,忍不住逗他:「陛下是忘了自己還說過武王太凶,怪嚇人的嗎?陛下不怕他一個不高興,要打母后嗎?」
小皇帝一聽頓時直搖頭,道:「不行不行,武皇叔太可怕了。還是藺侍衛吧!藺侍衛長得好看武藝也高強,母后也說過他性格方正,是個好人。母后喜歡藺侍衛嗎?」
寧詩婧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世上所有的小孩子都像小皇帝一樣,這樣奇思妙想,故作成熟的樣子簡直叫人想要親一口。
她掐了掐他肥嘟嘟的臉蛋,笑道:「陛下不要胡說了,藺侍衛已經成親了,陛下這樣亂講,傳到藺侍衛夫人的耳朵里,她可是要生氣的。」
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帶著幾分冷意的嗓音,清清冷冷地又含著幾分譏嘲,淡淡道:「娘娘的意思是,若不是藺侍衛已經成親,娘娘也是要心儀於他的嗎?」
寧詩婧的身形猛地僵住,指節僵在小皇帝的臉上一動不動。
還是小皇帝的眼前一亮,猛地一歪頭看過去,高高興興的喊了一聲:「鍾大人,你回來了!」
鍾玉珩還是一身不變的大紅袍,正似笑非笑地靠在不遠處的大榕樹底下,透著十足的慵懶尊貴。
聽到小皇帝這意外熱情驚喜的歡迎,他像是有些訝異,眯起眼來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小皇帝。
小皇帝:……突然害怕。
他這才想起來這位叫他崇敬的鐘大人實在也十分嚴肅兇悍,頓時那點點膽子又縮了回去,又高興又害怕地揪住寧詩婧的衣擺把臉埋在她的腰上。
啊,鍾大人還是這樣的氣勢十足,嚇死朕了。
寧詩婧:……
鍾玉珩嗤笑一聲,覺得這才是那個兔子膽兒的小皇帝,又拿眼神瞥了瞥寧詩婧垂下頭露出的半截雪白玉頸,道:「臣好不容易才回宮,娘娘怎麼看都不堪臣一眼?可真叫臣覺得傷心。」
寧詩婧心中無奈,她分明沒做什麼,心裡卻莫名覺得有點心虛,乾巴巴地笑了笑,轉過身來道:「恭喜鍾大人回宮,鍾大人身上的傷可好些了?」
他已經能夠自如行走,面上看起來跟尋常無異,臉色卻微微有些發白。
也是,受了那麼重的傷,就算他下面的人醫術再高深,他的恢復力再強悍,這會兒出現在人前只怕也是有些勉強。
寧詩婧的心忍不住又軟了軟,關切地看他一眼,道:「鍾大人怎麼不好好將養一番,就這樣出來了?身體能受得了嗎?」
她還想問會不會崩裂傷口,會不會影響恢復,又驚覺問的越多她的情緒暴露的越多,及時地咬住舌尖,停下了話。
然而她不再問,卻不代表鍾玉珩就會這樣離開。
他淺淺笑了一聲,直起身子來長腿兩步邁到她的身前,垂著頭看著她秀美白皙的臉,道:「臣若是再不回來,只怕娘娘都要後宮三千,盡享齊人之福了。」
說著還挑起眉梢,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御花園裡因為察覺到這邊的動靜紛紛看過來,在意識到來人是誰之後臉色煞白又無措的公子哥兒們。
寧詩婧:……她冤。
她抿了抿唇,艱難地解釋道:「事情並不是像鍾大人想的那樣,哀家也十分意外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哦?」鍾玉珩可以說是醋氣衝天,十足像是個抓住伴侶出軌的正室,冷冷的勾著嘴角道:「如果眼前的景象是誤會,難不成臣的耳朵也不太好用,其實娘娘根本沒惋惜藺侍衛已經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