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貴太妃的拜訪
況且他被血海深仇壓得喘不過氣來,身邊伺候的人更是陪著他卧薪嘗膽 。
支持他的人敬他怕他,敵對的人恨他懼他,不論是他自己,還是其他的誰,沒有人會在意他長得英俊與否。
相比於他的相貌,他們更關心他的命。
「鍾大人說謊。」寧詩婧卻不滿擰了下眉頭,道:「如果鍾大人真的不在意長相,怎麼還整日跟哀家說什麼國色天香?」
鍾玉珩:……
這話他沒法兒接。
她是真的醉了,沒等到他的回答也不在意,自己又一個人笑起來,突然感慨道:「都說秀色可餐,哀家見到鍾大人才算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鍾大人的相貌不僅讓人見了賞心悅目,瞧著鍾大人的美貌,哀家就算是病中喝葯,都不覺得那麼苦了。」
這都說的是什麼胡話。
秀色可餐和美貌,哪有用來形容男人的?
鍾玉珩眼眸深深的看著她,別有意味道:「娘娘如今醉了,臣不與娘娘辯論。希望娘娘醒了,還能記得這番話。」
看著他覺得葯不那麼苦了?怪不得連蜜餞都不需要了。
寧詩婧根本沒在意他在說什麼,抱著小酒壺一口一口的抿著,眸中帶著笑意看著底下的風景。
鍾玉珩看著她的側臉,嘴角微微地勾了起來,也沉默了下來。
兩個人從宮牆上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漫天的星辰籠罩在頭頂上讓人心曠神怡。
寧詩婧醉了也沒鬧,除了最開始那幾句之外,就乖乖的看了會兒景色睡著了。
瑞珠等在下面早就急了,看到鍾玉珩將沉睡的她抱下來,難得有了幾分底氣,不滿道:「鍾大人有武藝在身自然是身強體健的。娘娘身子卻嬌貴的很,吹了這麼久的風還喝了酒,明兒起來該頭疼了。」
隱隱帶著幾分指責。
鍾玉珩淡淡的看她一眼。
眼中分明沒有什麼情緒,瑞珠卻驀得渾身一寒,這才意識到自己在責怪的人到底是誰,忙跪倒在地叩頭道:「奴婢該死,九千歲饒命。」
鍾玉珩沒有叫起,也沒有答話,深深看她一眼轉身幾個起落,快速而又平穩地將寧詩婧送了回去。
瑞珠跪在原地瑟瑟發抖,還是趙大喜看得有些不忍,上前一步拉了拉她:「快起來吧!回去伺候娘娘。」
瑞珠白著臉,強撐著發軟的雙腿快步回了永慈宮。
寢殿內,寧詩婧安靜的躺在床上,闔著眸子睡得香甜,殿中空空蕩蕩,不見其他人影。
瑞珠這才鬆了口氣,小心翼翼地為她整理了被角,又憂愁地嘆息一聲:「娘娘……鍾大人這樣喜怒不定,您可要小心些才好……」
寧詩婧自然聽不到她的囑託,她也只能吹熄了燈,到外間的塌上歇了。
酒醉一時爽,醒時卻要悔不當初。
接下來的幾天,寧詩婧只要想到自己乾的事情就恨不能時光倒流,按住自己喝那壺梨白的手。
誰能想到,酒味那麼淡的一壺酒,竟然這樣濃烈。
幸好,這段時間鍾玉珩大概也十分忙碌,勤政殿都不怎麼常見到他的身影,倒讓寧詩婧鬆了口氣。
這日,她正在慈安宮指揮著小廚房的人按照她聽說的法子做鮮花餅,卻聽有小宮女進來稟告道:「娘娘,貴太妃求見。」
喲,稀罕了。
什麼時候,貴太妃也主動過來找她了?
明明上次才剛剛被教訓過,這會兒竟然主動找上門來,寧詩婧心頭好奇,笑道:「快去請進來。」
瑞珠忙伺候著她回殿中稍微收整一下。
柳笙笙穿著一身織雲錦繡玉蘭的春衣,仰著頭闊步進來,見到她也只敷衍得行了個禮:「參見太後娘娘。」
「貴太妃免禮。」寧詩婧含笑看著她,道:「來人,給貴太妃賜座。」
下面的人麻利的送了圓凳上來,又很有眼色地送上了一盞熱茶。
柳笙笙自在的很,完全沒有在別人殿中的自覺,落座之後撥弄著茶盞笑道:「娘娘近日不曾去勤政殿為陛下講學嗎?」
「陛下天資聰穎,進步很快。」寧詩婧不動聲色地道:「如今哀家上午為陛下講課就可以了,下午索性忙裡偷閒,窩在永慈宮好好地休息一下。」
聽到這話,柳笙笙冷笑一聲。
她的嘴角的帶著幾分鄙夷,道:「娘娘到底是在永慈宮好好休息呢,還是因為流言紛擾,心虛不敢見人?」
「貴太妃什麼意思?」寧詩婧的額眉頭一皺。
「娘娘何必跟本宮裝糊塗?」柳笙笙見狀,只以為她不敢承認,眼底的不屑越發濃重,神態高傲地道:「本宮原還以為娘娘當真端莊賢德,是個天下女子的表率,還忍不住心下慚愧。不曾想……」
她掩唇一笑:「原來不是本宮見識少,而是有的人啊……沽名釣譽,說一套,又做一套。民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
寧詩婧的臉色勃然大變,猛一拍桌怒道:「貴太妃,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瑞珠也氣得漲紅了臉,怒斥道:「大膽!貴太妃,您,您怎麼能跟太後娘娘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本宮難道說的不對嗎?」柳笙笙將茶盞重重放在几上,冷聲道:「宮中誰人不知,娘娘病了鍾大人在娘娘床前伺候到了半夜,前兩日還親自抱著娘娘送回宮中……娘娘難不成現在還要嘴硬,覺得自己跟鍾大人清清白白?」
寧詩婧猛地攥緊了手掌。
後宮之中本就無聊的很,難得有八卦自然恨不得談論個幾日幾夜。
偏偏這次,上面的主子沒有一個伸手去管,下面的人自然越傳越不像話。更何況鍾玉珩也從來不曾跟她避諱過什麼……
倒是沒想到,如今都傳到了貴太妃的耳朵中。
瑞珠的臉色頓時變了,瞧瞧看了寧詩婧一眼,心中有些難過。
鍾大人這樣的態度,哪裡是在珍惜娘娘?
半點不避諱他人,想親近就親近,可曾考慮過娘娘的名聲?
她忍不住在心中為自家娘娘不值,卻又不能多說什麼,心中難免湧上了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