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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金瘡葯

  寧詩婧白了一眼這個在這種情況下還嘴貧的人,咬著牙快速地將草藥塞到嘴裡嚼碎,敷在了他的傷口上。


  她將內層裙擺用劍割下布條,為他裹了起來,才終於鬆了口氣,渾身都是冷汗。


  鍾玉珩看著她,掏出一塊帕子遞過來:「辛苦娘娘了。娘娘大恩,沒齒難忘。」


  「鍾大人若是真的感激哀家,且讓哀家回去之後跟陛下過過安生日子就可以了。」寧詩婧沒跟他客氣,拿著手帕擦了擦汗。


  「娘娘就那麼相信我們能回去?說不定……」話沒等說完,他的眼神驟然一凝,探手抓過她的手道:「你受傷了?」


  白嫩姣好的指尖上磨起的水泡被弄破了,看起來格外的凄慘。


  「幾個水泡而已。」寧詩婧皺了皺眉,試圖拉回自己的手:「不礙事。」


  小太后打小就是養尊處優的,哪裡干過什麼粗活,今天她用打火石生個火,就生生把這金貴的皮肉磨破了。


  鍾玉珩卻不肯鬆手,那雙黑沉的眸子轉到她的腰上,沉聲道:「你腰上也受傷了?」


  寧詩婧頓了頓,思量著道:「大概是摔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磕碰到了。稍微有一點疼,但是並不嚴重,應該沒有傷到筋骨。」


  她忍不住為他驚人的觀察力而驚嘆。


  實際上,忙了這麼久她已經習慣了身上傳來的陣陣疼痛,他卻還是看出她下意識的僵硬,簡直稱得上是慧眼如炬。


  鍾玉珩卻不管她在想什麼,臉色越發難看,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看看。」


  連唯一能表示恭敬的「臣」也不自稱了。


  寧詩婧的指尖動了動:「不用了吧,就是小傷。」


  傷在腰上,總覺得有些奇怪。


  聽她拒絕,鍾玉珩卻臉色陰翳,重重的道:「過來,我看看。」


  「哀家說了不用了。」寧詩婧皺起了眉頭:「不過是小傷而已,值當鍾大人這樣鄭重其事嗎?」


  跟他肩膀上的可怖傷口相比,她這……簡直就是傳說中的,再不趕緊看看,就要癒合了。


  她固執的不肯動,鍾玉珩索性不再勸她,手上一用力將她拉入懷中,毫不猶豫地將她橫在了腿上。


  「鍾公公!」寧詩婧驚呼一聲,掙扎道:「你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娘娘到底在害怕什麼?」鍾玉珩忽而勾唇一笑,一手將她兩隻手腕併攏在掌心制住,另一隻手淡淡的蹭了蹭她的臉頰:「臣不過是個閹人,伺候娘娘是臣的本分。臣為娘娘看看傷口,娘娘怕什麼?」


  寧詩婧的心口重重一跳。


  她驀得轉過頭不去看他,冷著臉道:「哀家不過覺得費事罷了,既然鍾大人要看,儘管看吧。」


  只是傷在腰上罷了,在現代的時候多得是姑娘穿著露臍裝滿街跑呢,這才哪兒到哪兒。


  見她不再掙扎,鍾玉珩的黑眸里閃過丁點笑意,鬆開她的手,緊接著小心翼翼地掀開她的上衣。


  幸好為了勸耕,她穿的是一身尋常百姓耕作時候同款的,方便行動的上衣下褌。


  他屏息將她的衣擺撩起一截兒,褌略往下拽了拽,便露出一截滑如凝脂、白若堆雪,細的不盈一握的柳腰來。


  他的呼吸重了一瞬,突然覺得有些後悔。


  他這到底是為難誰呢?


  反倒是想開了的寧詩婧冷靜得很,見他遲遲沒有動作,還催促了一句:「鍾大人?怎麼樣?」


  他腿上的肌肉硬邦邦的,趴得她實在不是很舒服。


  鍾玉珩陡然回神,忙收斂了思緒,平靜地道:「娘娘傷成這樣也能不言不語,果真是巾幗不讓鬚眉。」


  她這身皮子,可真是養的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尋常他碰一下都怕給她搓破了,更何況現在她的腰上被不知怎麼蹭了一大塊皮去。


  這會兒上面血色縱橫,四周青紫腫脹,卻不顯得恐怖,反倒……


  鍾玉珩深吸一口氣,眼神越發的幽深起來。反倒讓人恨不能就將她壓在這裡,好好地欺負欺負,讓她身上都留下曖昧的青紫。


  自覺慾望淺淡的九千歲大人,感覺到自己猛然間的緊繃,頓時哭笑不得。


  「鍾大人被人戳了個對穿都沒喊疼,哀家也不好太丟人。」寧詩婧倒是滿不在乎,雙手撐地就想起來:「看也看過了,如果沒事兒,哀家去洗……」


  她剛想說要去譚邊洗一洗身上的汗,卻突然身體一軟,重新跌倒回去。


  他的指尖輕柔地觸碰在她的腰肢上,清清涼涼又酥酥麻麻,帶著傷口還隱隱的疼,種種若隱若現的觸感,讓她生出種莫名的臉紅心跳。


  掩蓋住發紅的臉頰,她擰過頭去憤怒的瞪他:「你幹什麼呢?!」


  鍾玉珩滿臉無辜,手上擎了一個精緻的白色瓷瓶,道:「自然是為娘娘上藥,娘娘以為呢?」


  說著,還促狹的笑了笑。


  寧詩婧卻無暇顧及他的打趣,滿臉複雜地看著他手中的瓶子,道:「這葯……哪兒來的?」


  她怎麼會不認識,這是宮廷中上好的金瘡葯,上次她跟瑞珠的傷就是塗了這葯,短短几天就好的乾乾淨淨,連個疤都沒留下。


  「自然是臣隨身帶著的。」鍾玉珩漫不經心地道:「臣整日粗手粗腳,時不時磕磕碰碰,隨身帶著藥膏也方便些。」


  既然這樣,那他方才上藥的時候,怎麼不拿出來?


  她找到的那些草藥,沒有經過處理,怎麼也不可能比得上這御用的金瘡葯。


  這個人,到底對自己的性命不在乎到了什麼地步?

  大約她的想法,多少從臉上的神色透露出來幾分,鍾玉珩突然笑了起來,抬起如玉的修長手指,親近地彈了彈她的腦袋:「娘娘在胡思亂想些什麼?」


  寧詩婧眨了眨眼睛,肅容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這個時候,反倒拿出來了?

  他的笑容淡了幾分,片刻后才不緊不慢的道:「臣傷口太大,這可憐巴巴的一小瓶不過是杯水車薪,犯不著折騰。」


  胡扯,這葯哪怕是加進那些草藥里稀釋一下,也能讓他更快的恢復。


  不等她反駁,他又伸手按住她的腦袋將她掰回去,道:「況且,臣皮糙肉厚,好的也快些。娘娘鳳體金貴,留了疤痕臣可是要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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