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寧太師

  她的話音一落，眼觀鼻鼻觀心站在兩側的宮人頓時臉色慘白跪倒在地，齊聲道：「奴婢/奴才不敢，太後娘娘息怒！」


  說實話，對於一個現代人來說，被人這樣跪來跪去的實在是有些不習慣。


  寧詩婧強忍著心理的不適，臉上卻仍然淡淡的，道：「只要都管住自己的嘴，哀家自然不會無故懲罰你們。都給哀家牢牢地記住了。退下吧！」


  「是。」


  伺候的人都被嚇得發抖，不敢多看，爬起來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瑞珠滿眼都是震驚和仰慕地看著她，驚嘆道：「娘娘，您如今越發氣勢足了。」


  往日柔弱和善、知書達理的太後娘娘，竟然也有這樣凌厲威嚴、尊貴天成的一面，作為被保護的人，瑞珠的心底里忍不住湧出幾分暖意和感動。


  「你呀。」寧詩婧笑著搖搖頭：「看你還敢不敢這樣口無遮攔。等將來我要是護不住你了，你可怎麼辦？」


  「娘娘！」瑞珠的臉色頓時一變，忙道：「娘娘母儀天下，是萬民表率，您永遠都護得住瑞珠。奴婢不許您胡說！」


  寧詩婧無奈一笑，張口正想說些什麼，只聽外面突然來人通傳道：「娘娘，寧太師求見。」


  她忍不住皺起了眉。


  瑞珠同樣眉頭緊蹙，眼底帶著幾分憂慮：「娘娘，老爺怎麼又來了？」


  她本是寧家家生子，也該對寧家忠心。可是……跟在小太後身邊，看著她是如何在這深宮之中步履維艱，靠著艱難周旋，走鋼絲一般冒險才能求得一線生機，瑞珠就忍不住心生幾分不忍。


  更何況，她家的娘娘如今越發的自信從容，對她也更加的寬厚。人心都是肉長的……


  相比於寧太師口中的家國大義、天下江山，她只是一個沒有見識的小小奴婢，更希望她的太後娘娘，能夠安穩平靜的生活。


  見她這樣的表情，寧詩婧的心中忍不住一暖，搖頭道：「大概是又要我辦什麼事兒吧。」


  瑞珠張了張嘴，心中為自家娘娘湧現出幾分委屈。


  寧詩婧卻無暇顧及她的想法，兀自有些頭疼。這深宮之中，寧太師作為外臣想要入宮本該受到召喚，才能奉命前來。


  可現在，鍾玉珩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想的，竟然也任由寧太師想來便來。


  他倒是玩得高興，苦了她好不容易養好身子給自己掙了命，又要去應付那個不省事兒的便宜爹。


  偏偏她又避無可避，只能硬著頭皮道：「請太師進來。」


  不過片刻，門外便響起了腳步聲。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文官官服，身材清癯、面白有須的中年文士，看起來儒雅而又威嚴，站在那裡就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君子端方。


  「見過娘娘。」寧太師拱手行禮。


  「父親何必多禮。」寧詩婧端坐在杌子上，抿唇道：「父親請坐。」


  瑞珠恭敬地倒了茶之後，在她身後站定。


  寧太師一撩衣擺在椅子上坐下，問道：「聽聞娘娘前些日子病了一場，現如今可好些了？」


  寧詩婧忍不住冷笑一聲。


  小太后這位傳說中清正端方、品行高潔的父親，在她看來實在是有些一言難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