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七章登岸
朔銘落水,雖然不至於冰涼刺骨卻讓渾身猛地縮緊。朔銘沒急著浮上水面,而是在水底開始脫衣服。朔銘怕,怕這一下不能讓余家二叔喪失行動能力,怕自己一露頭迎面就是一顆子彈。在水下,沾了水的衣服重逾千斤,穿著衣服游泳只有電視上才會有的情節。
衣服脫的差不多了,朔銘也沒多少氣了,再不上浮只能喝水了。上浮的過程中,即便在海底,朔銘依舊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鳴,余家二叔綁在身上的東西爆炸了,距離朔銘有一段距離。
浮出水面,朔銘呼了一口氣,四下轉一圈,這才發現遊艇燃燒著火焰沖向貨船,快船以最快的速度全力追趕,最可笑的是那艘貨船,看著遊艇冒著滔天大火衝撞過來一陣騷亂。接著就是沉悶的撞擊聲,再後來高壓水槍開始呲射。
朔銘笑,劫後餘生的暢快。雖然距離有點遠,朔銘還是努力的游過去。水裡太涼了,很快朔銘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太受使喚,肌肉繃緊,每游一下都會付出更多的體力。
讓朔銘非常失望的是再沒聽到一聲槍響,看來剩下的人都繳械投降了。
很快,一條小艇把朔銘救到快穿上,邢璇第一時間撲上來緊緊抱住朔銘,淚眼婆娑哭天搶地。紫萱就在一旁站著,穿著一身制服筆挺筆挺。
朔銘在邢璇耳邊說了一些安慰的話,眼睛看著紫萱,小聲說:「謝謝。」
返程的途中,朔銘也了解了整件事的大致始末,的確像余家二叔分析的那樣,朔銘轉賬第一時間被監控到,為了查明對方的位置並沒進行攔截,但卻通過政令手段阻止從這個賬戶中向外轉錢。真正暴露目標的是余修武不放心用電腦查了一下賬戶信息,紫萱這才知道朔銘的位置,從而進行有組織的圍捕。
朔銘看著紫萱身上的制服,一臉難以置信:「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現在還保密。」紫萱微微一笑。對紫萱來說,身上的這身制服只是臨時的,具體是做什麼工作的朔銘也不好說也不好問,甚至不方便多想。紫萱定居國外,很有可能不是自己先去,而是用一個單身母親的身份執行什麼任務。朔銘這才懂了,原來拔掉余家這顆毒瘤從一早就在籌備中。
朔銘點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多問。看了眼始終緊緊握著自己的手的邢璇:「你可真是瘦了。」
接下來就是少兒不宜的情感戲了,紫萱臉色一紅,心裡有些發酸,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你們慢慢聊。」
朔銘也覺得有些尷尬,這兩個女人都與自己有染,最為關鍵的是邢璇那麼聰明,估計早就從朔銘與紫萱對視的眼神中瞧出什麼了。邢璇感激的看著紫萱,紫萱離開,頭也不回的說:「儘早結婚吧,我會隨份子。」
朔銘嘿嘿笑,把邢璇擁入懷中。邢璇羞澀的閉上眼,嘴裡小聲嘀咕著什麼。
朔銘說:「我們現在在哪?」
「普公島外海。」邢璇說:「知道最後才知道,原來你們一直在明山市。」
朔銘大為意外,最初朔銘是在未央城被控制,接著坐上遊艇兩天時間,怎麼可能才到明山市。而且最讓人難以相信的是余家並沒按照正常人想的那樣往南逃竄,而是折返回來在普公島逗留了這麼長時間。普公島距離明山市只有很近的一段水路,之前朔銘還曾等到玩過。不過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現在都在發展旅遊,島上大變樣,不然離開普公島的時候朔銘應該看出來才對。
朔銘揉揉邢璇的頭髮:「是誰通知你的?」
「范宇光。」邢璇小聲回答,仰起臉望著朔銘還有些淤青的臉,伸手溫柔的撫摸:「我不出國了,我要在國內陪著你。」
「那最好不過。」這是朔銘的真心話。或許是心理年齡已經到了中年,朔銘對感情對異性的感覺有所不同。朔銘很清晰的知道自己需要什麼。朔銘需要的不是萬貫家財,不是社會地位。朔銘想要的不過是老百姓常說的,老婆孩子熱炕頭,僅此而已。朔銘有父母需要自己盡孝道,朔銘有孩子需要自己撫養,將來還會與邢璇有孩子,上有老下有小,還有一個性價大小姐做老婆,朔銘看透了人生,巔峰不過如此。
但朔銘還達不到人生的最高境界,不想幹什麼就不敢什麼。要娶邢璇,首先要得到邢家的認可。朔銘希望在余家倒台這件事上能作出一點成績讓邢家認可。只有這樣才有提親的資格。
朔銘的表情變得憂鬱,每每想到要娶邢璇都會讓朔銘覺得無比的壓抑,如果感情摻雜上這些世俗的利益,什麼感情也都變了味道。
邢璇抱住朔銘:「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八抬大轎好還是十六抬大轎。」朔銘開句玩笑。
邢璇不幹了,揪了一下朔銘。
朔銘齜牙咧嘴,正好碰到身上的傷口。
等上岸,范宇光幾個早就在岸邊等著。紫萱還要處理抓到的余修武等人,朔銘擺擺手告別。
重新坐到自己的車上,在邢璇的強烈要求下朔銘去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到了醫院朔銘有點懵神,范宇光這小子壞得很,竟然提前通知了賀美琦,賀美琦像個保姆一樣跑上跑下的為朔銘辦理。
朔銘做著檢查,邢璇卻盯著賀美琦,把賀美琦看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賀美琦落落大方的回以微笑,邢璇上前說:「你是賀美琦?」
「你認識我?」賀美琦有些意外。
「其實我要多謝你一直照顧朔銘的孩子。」邢璇真有一股大夫人的做派,說不上居高臨下,但最少是在宣示對朔銘的主權。如果朔銘在旁邊,一定會無語到吐血。雖然與賀美琦已經沒有男女關係,但兩個女人見面最尷尬的還是朔銘。
「要謝也是朔銘而不是你。」賀美琦要說一點不吃醋是假的,但更多的是邢璇說話的口氣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邢璇淡然一笑:「我沒有惡意。」
「我知道。」賀美琦轉過身,用觀察朔銘檢查進程的來避免與邢璇過多的交流。
「其實我們可以做朋友的。」邢璇的口氣有些軟了,心裡明白,雖然朔銘與賀美琦沒了男女關係,但這輩子想老死不相見是不可能,畢竟有朔念君這個紐帶在。
賀美琦說:「我們已經是朋友了,不是嗎?就像我與朔銘一樣。」
賀美琦太聰明了,立即表明自己的立場。邢璇這才覺得自己有點小心眼,就邢璇了解的信息來看,與朔銘有過感情糾葛的女人還真不少,如果挨個吃醋吃過去還不得把自己酸死?邢璇愛朔銘,無法自拔的那種。雖然邢璇對朔銘的愛意源自英雄救美的感動,但經過了這麼長時間這麼多事,邢璇越發的離不開朔銘了。朔銘就是邢璇的另一條性命。
朔銘只是一點皮外傷,這些天除了受了點皮肉之痛之外其實生活還算挺安逸的。朔銘檢查完,問范宇光:「我轉出去的那些錢追回來多少?」
「只有第一筆錢真的轉出去了,而且接著就給轉回來。後面那些紫萱都安排人給假回執。」范宇光了解這麼多朔銘挺意外,朔銘問問題的目的是讓范宇光去打聽一下。
長長舒了口氣,朔銘說:「前面路口停下。」
前面的蔡樂慶看了眼後視鏡:「朔總,你要去幹嘛?」
「我幹嘛關你們什麼事?」朔銘白了一眼:「你們是不是覺得當燈泡很舒服?很喜歡這個感覺嗎?」
蔡樂慶面色古怪的回頭,范宇光差點忍不住笑,也就範宇光自己最清楚,說要給朔銘查體的時候為什麼會第一時間通知賀美琦。坐在朔銘身旁的邢璇則羞紅了臉,輕輕掐著朔銘的手。
路口停下,朔銘自己開車,載著邢璇去了市區。
朔銘與邢璇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至少兩人是感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但到現在,朔銘很正式的送過禮物,之前送玉鐲的時候也是圖省事,後來趕巧是童老的東西也只是命運的安排,並非朔銘打心底的要很認真的送禮物。
邢璇問:「你不會去休息?」
「你想讓我怎麼休息?」朔銘嘿嘿壞笑,把手伸過去對著邢璇使壞。
邢璇嗔怒,壓低嗓音怕人聽到一樣:「好好開車,今天……晚上……什麼都依你……」
朔銘也不逗邢璇了,很是感慨的嘆了口氣,趁等紅燈的時候捉住邢璇的手:「我想給你去買個禮物,不算驚喜,但我是發自內心的表達一下心意。」
朔銘一直都不知道這兩天邢璇是怎麼過來的,但看得出來,邢璇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時不時的精神會恍惚一下。朔銘經歷過邢璇受刺激之後的情景,太嚇人了,也太讓人擔心了。范宇光也是怕鬧出什麼不愉快,也怕自己被埋怨,邢璇的事沒敢說。
邢璇反手握住朔銘的手,看著上面的幾條赤紅的傷口:「算了吧,你先回去休息要緊。」
朔銘淡淡一笑,並沒說話,心裡明白,自己送什麼都行,主要是情意。
邢璇也不堅持了,很想把身體考過去挨著朔銘,有這個男人在身邊,邢璇就會覺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如果朔銘有什麼危險,天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