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六章朔銘要做告密者
朔銘笑了笑:「還好,你爸挺通情達理的,涵養也好,我原以為他能抽我大嘴巴子呢。」
朔銘的玩笑並沒讓邢璇情緒有什麼轉變,邢璇的聲音帶著憂鬱:「你是不是答應他什麼條件了?」
「沒什麼,我還能接受。」朔銘心裡嘆息。要娶一個普通女人只要給點彩禮就行了,想要邢家的女兒怎麼就這麼難。當然,朔銘如果能把邢璇娶回家,好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背靠大樹好乘涼嘛。
朔銘在京城待了兩天,很沉悶的兩天。京城的大小景點差不多都去過了,朔銘也沒心情逛。萬般無聊中,紫萱找上門。
朔銘總算找到一個說話的人,尤其是紫萱還帶著霈嫣一起過來。朔銘很有些感慨,小聲說:「不知什麼時候能讓她叫一聲爸爸。」
「至少現在不行。」紫萱的臉色變得陰沉,這話心裡可以想無數遍,但卻不能說出口。今天是只有兩個人在場,如果再有一雙耳朵傳出去情況就不好了。
朔銘也知道輕重,如果這時候霈嫣的事再被人拿出來說事的確不是好消息。
朔銘用從未有過的耐心陪霈嫣玩著,一邊與紫萱交流:「童老是什麼情況?」
「醫生的話很含蓄,應該是這個月的事了。」紫萱皺皺眉。童老如果過世對她來說也是一個影響。紫萱並未正式從政過,也從沒經商。別說在京城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圈子裡,就是紫家也沒什麼話語權。童老算是紫萱最大的依仗了。紫萱辦什麼事得心應手,很大方面就是因為與童老是忘年交。
朔銘嗯了一聲:「你打算什麼時候帶我去見童老?」
現如今,朔銘與紫萱算是捆在一起的螞蚱。沒了童老,朔銘很自然的需要紫萱的多多幫襯,尤其是人脈方面。同樣,紫萱也需要朔銘。紫萱與霈嫣的安穩生活不是僅僅有錢花就夠的。
紫萱說:「再過兩天,現在連我也不好見。」
朔銘又嗯了一聲:「我準備了兩條路,如果我這邊見不到再找你。」
「邢家?」紫萱說:「你別多想了,他們只在乎利益。」
朔銘怎麼會不知道,又不是三歲孩子。朔銘想了想,抬頭看著紫萱,把心裡一直糾結的問題拿出來,想讓紫萱幫忙參考一下意見。
朔銘說:「我在明山市知道一些事,想利用一下。」紫萱認真的聽著,朔銘看著紫萱的面龐忽然間有些恍惚,這真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紫萱嗎?曾幾何時朔銘與紫萱在一起還會開幾句玩笑,紫萱也會稱呼朔銘是大壞蛋打色狼。幾年過去了,紫萱變了,與朔銘的交流真叫一個有什麼說什麼,廢話少了,除了說正事基本都是沉默。
這就像一對老夫老妻,在一起久了真就沒什麼話說了,但對彼此的感情卻是越來越深。但又不是,朔銘一直覺得,自己與紫萱兩人的心相隔很近,但紫萱就坐在自己面前卻又不是那麼真實,彷彿這個人自己並不認識一般。
「說呀。」紫萱等了一會,見朔銘只是帶呆愣愣的看著自己,臉色一紅:「發什麼呆?」
朔銘訕笑:「你真好看。」
「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油嘴滑舌了。」紫萱白了一眼,但心裡還是甜滋滋的。
朔銘收拾心情,思索一下才說:「明山市新規劃的工業區商業街的醜聞你知道吧?」
「聽說了。」
朔銘說:「那是余家搞的鬼。」
「余家?」紫萱皺皺眉:「童老很不喜歡這個余家,你是想把明山市的情況告訴同童老,以他嫉惡如仇的為人沒準就把余家辦了,是這個意思?」
紫萱很聰明,也很了解朔銘。朔銘話沒說完已經猜到朔銘要做什麼。
朔銘點頭,隨即又搖頭:「童老會不會針對余家我不知道。說實話,我只是豐城來的小癟三,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想要撼動余家我可辦不到。但如果我把這話說給童老聽,就說自己知道情況,余家也知道我了解內情,為了封口余家沒準要對我動手。我求童老給我一個保命的口諭。」
「這……」紫萱皺皺眉,他真不知道童老會作何選擇,但如果朔銘真這麼說了,童老八成會給朔銘一個最低的保障,但這個保障有多少作用,又能持續多久都是一個未知數。
「余家在商業街做的這些你覺得還不夠天怒人怨?」朔銘嗤笑:「那如果我告訴你群星新城也是余家在後面操盤你又怎麼說?」
「群星新城?」紫萱有些驚訝:「這是真的?都在明山市,都是今年,這才相隔多久,余家會在一個地方用差不多的手法騙兩次?朔銘,你要說可以,但要有證據啊。」
現在不怕你告人,能把人告倒可以,一旦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是朔銘倒霉了。
朔銘說:「我沒拿得出手的證據,但我會告訴童老我是怎麼分析的,而且這一卻余家也都知道了。我很怕,怕余家報復我。現在礙於童老還活著不對我動手,如果童老沒了,那用不了幾天我就去奈何橋追童老去了。」
「如果再算上群星新城絕對夠了,明山市大發展是上面定下的基調。大天朝不怕順勢而為掙錢的,就怕有人拆台做攔路虎。余家這麼做如果真有什麼證據,就算童老不管上面也肯定要收拾余家,輕則讓余家受到重創,政法口是要清理掉的。如果後果嚴重連根拔起的可能都有。」紫萱獰笑:「做事留一線,上面應該不會把余家連根拔起,但其他人呢?就比如邢家,看余家倒霉了,還不爭著搶著爭奪余家的資源壯大自己?」
「也少不了你紫家。」朔銘說:「你們紫家從政的不少,政法口也不妨插上一腳啊。」
朔銘與紫萱相視一笑。這就好比一隻大象病了,眼看著大象不行了要倒下。膽子大的上去踹一腳割走象牙,膽子小的等大象倒下之後上去吃肉喝血。一群螞蟻也能把這隻大象啃乾淨。
「不過我很擔心。」朔銘說:「余家很快就能想到是我搞得鬼,上面還沒動余家,余家就對我動手了怎麼辦?」
朔銘盯著紫萱,很想得到紫萱的一個承諾,比方說讓朔銘放心,她一定說服紫家保住朔銘。但最終,紫萱沒做任何錶態,眼帘低垂不知在想什麼,對朔銘的話並沒回答。
朔銘很失望,不管怎麼說朔銘與紫萱都算站在一條戰船上,利益趨同。不僅如此,朔銘與紫萱之間還有一個孩子做紐帶。難道那些身外之物以及現實利益還不及朔銘的安危重要?這世上最可笑的事就是自認為自己很重要,實際上在別人心裡屁都不是。最可悲的是自己在乎的人卻不在乎自己。
雖然朔銘知道紫萱也有自己的難處,只要朔銘有難一定會第一時間出手相助。但沒想到紫萱連一句口頭的承諾都不會給朔銘。就當是說個寬慰話也好。
朔銘不知道自己這樣孤注一擲是不是對的,可能朔銘一直膽小,已經形成一種習慣,誰也不想得罪誰也不敢得罪吧。可如今朔銘的境遇真是不太好,看似很有錢,實際上得罪了不少人。余家算是一個,只要朔銘把余家在明山市的所作所為告訴童老,這個仇就解不開了。把事捅到童老這,相比捅到紀委更甚,對余家的打擊也會更大。朔銘心裡一直惴惴,除了余家之外,還有一個齊淑在暗處虎視眈眈。齊淑從初家的分家中受到重創,就算是只病虎也不是朔銘這種小貓咪能招惹的。只要齊淑緩過勁來,一準會調準矛頭針對朔銘。朔銘不知道,真到那時紫萱又能幫自己多少。
紫萱並沒帶著孩子陪朔銘吃個飯,聊了一會也就走了,她來只是讓朔銘看看孩子,順便與朔銘商量見童老的事。
送走紫萱,朔銘坐倒在沙發上,仰起頭嘆口氣。這他么的也算是干孫子?見自己的干爺爺還要求爹爹告奶奶,看得出來,紫萱並沒有十成十的把握能讓朔銘見到童老。朔銘還是要把寶押在邢家身上。不過這都兩天了,邢家那邊還是沒有任何消息,這讓朔銘在糾結中掙扎。
朔銘並不知道童老的身體狀況到底如何,如今紫萱也沒見到。但如果朔銘還沒見到童老就傳來噩耗可就糟了。就算朔銘見了童老也不見得穩當。朔銘對童老說了余家的事,童老一起之下背過去可真就完蛋了。
迷茫中,朔銘接到邢璇的短消息,很簡練的一句話:你在哪,我去找你。
朔銘趕緊把電話打過去,真沒想到,邢璇聽說朔銘到了京城竟然飛回來。
邢璇要做什麼朔銘心裡明白。如今的狀況是如果邢家不願幫朔銘見到童老,那就說明邢家基本放棄朔銘這個准女婿。朔銘能看明白,邢璇自然也能懂。邢璇回來就是擔心這件事,不單單的是要與朔銘站到一起。
兩人見面,只是溫存了片刻,邢璇就第一時間趕回家裡。一直以來邢璇都是朔銘身後的那個小女人,不需要做什麼,雙眼泛出桃心看著朔銘征戰天下就好了。這一次,朔銘力有所逮,邢璇必然要親自上場,去說服邢家的那些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