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四章見邢飛洲
風起雲湧的時候,紫萱給朔銘來了電話,說自己正在機場馬上要趕回京城。
朔銘聽完紫萱的電話愣住了,心不由的揪了起來,童老病重!這個消息就像一個重磅炸彈,讓朔銘好一會沒反應過來,雖然之前童老就病了有心理準備,但事到臨頭還是有些懵。
朔銘對童老沒什麼感情基礎,後期見面也很少根本談不上任何感情。朔銘心裡明白,童老認自己做干孫子只不過是因為張奶奶而已。乾親認下了,童老對朔銘沒有絲毫的照顧,至少到現在是沒有,朔銘也沒主動求過什麼。這種乾親關係,求上門就落了下乘,而且童老這個人也不是那麼好求的。
童老無論是病重還是離世,不會有人通知朔銘,這並不意外,而是在情理之中。
朔銘本想打個電話到四合院,想了想,接電話的一定是警衛員,而自己來電話的這個消息一定會彙報給童衛國。童衛國對朔銘的態度太顯眼了,對朔銘的回復一準是不用麻煩了,朔銘該幹嘛就幹嘛。如果是這樣,朔銘與童老的關係也就算是徹底斷了,當時對童衛國的那一跪也算是白跪了。
朔銘立即定了機票,要第一時間趕到京城,如果進不了四合院朔銘沒什麼好說的,如果能與童老見上一面最好,至少朔銘還能扛著童老乾孫子這面大旗逍遙一段時間,縱然童老沒了,餘威還在。
這一年,朔銘來京城也有幾次了,但卻沒有一次心情這麼沉重。要在前幾年,朔銘會覺得失去了一個關係那就花錢再咋一個關係網,但童老的這種可以直達天聽的關係可不是誰都能攀上的。
童老如果沒了,邢家會有什麼表現?是繼續用朔銘還是給點甜頭讓朔銘與邢璇拉開關係?決定權在邢家手裡,也要看朔銘的利用價值有多大。
京城機場,飛機落地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朔銘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穿得有些少,挺冷。
朔銘已經考慮了一路,紫萱的意思是讓朔銘跟他一起去見童老。紫萱與同來的忘年交擺在這,可不是誰都敢攔著的,就算童老病重,見了紫萱也能笑兩聲。
朔銘沒拒絕,但自己又有另一番計劃。落地之後朔銘第一時間打電話給邢璇。
打電話給邢璇是通知一聲,接而朔銘打算去拜會邢飛洲。如果朔銘以童老乾孫子,外加邢家女婿的身份拜見童老應該可以,而且朔銘還可以跟著邢家老家長一起去,雖然有些狐假虎威,但誰敢攔著?
朔銘不是很自信,邢家的態度一直都比較曖昧。朔銘更沒有把握讓邢家的老家長帶著自己這個跟班,雖然朔銘是個干孫子的身份,但無論從地位到話語權幾乎為零。人家尊敬你的時候你是童老的干孫子,看不上你的時候屁都不是。
朔銘在外面吃了點飯,看看時間已經是夜裡近九點。沒急著訂酒店,朔銘先給邢飛洲打過去。
「叔。」電話響了三聲。
「朔銘啊,有什麼事?」邢飛洲的腔調是典型的京城口音,很有四九城的味道,就這聲線聽起來就像一個高貴的貝勒在與人聊天,很舒服的聲音。
朔銘沒含糊,這時候了說再多都沒用,朔銘要打動邢飛洲幫自己電話里肯定是說不清楚的。朔銘直截了當的說:「叔,有點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哪方面?」邢飛洲沒急著表態,心裡雖然有些猜測,但還是要問清楚。
朔銘說:「與童老有關的事。而且……我還有一些其他消息。」
邢飛洲有些猶豫,朔銘想藉助邢家見童老聽明白了,但好消息邢飛洲就不敢苟同。這時候了,能有什麼好消息,童老只要仙去,朔銘什麼都不是了。朔銘嘴裡的其他消息,邢飛洲很自然的想,不過是為了見到邢飛洲放下的一個煙霧彈,朔銘是怎麼也不可能再說出又賺了十個億那麼誇張的話了。
邢飛洲沒立即回答,朔銘明白,這是在組織語言怎麼才能更好的拒絕自己。還好現在童老還在,如果已經沒了,邢家的態度恐怕會更加冷淡。朔銘趕緊說:「真有一個很大的消息,但我不能在電話里說,還有……」朔銘有些猶豫,這麼說話是不是真的好,但此時此刻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朔銘尋思片刻,接著說:「我要說的話與邢璇邢璣都有關係。」
「哦?」邢飛洲動心了,哪有父母不為子女的。邢飛洲想了想:「你來家裡吧,說話也方便。」
朔銘趕緊點頭應是,掛了電話打個車去往邢飛洲的別墅。
別墅在郊區,距離機場有很長一段距離,半個多小時朔銘才趕到。朔銘到的時候,只有邢飛洲一個人坐在桌上擺著茶陣。
朔銘客氣的打招呼,但臉上卻沒什麼笑容,這個節骨眼上,朔銘實在有些笑不出來。
邢飛洲示意朔銘坐下,看了眼朔銘,笑了笑,先把一壺茶推倒朔銘面前這才說:「年輕人要學會沉穩,你現在心浮氣躁,任何決定都會帶著情緒化。」
邢飛洲說的對,但朔銘接下來要說的話也不是一時腦熱,在來京城的路上,甚至更早些時候已經想過了。朔銘與邢飛洲還會有碰面的機會,朔銘要說服邢飛洲。讓邢飛洲不要一心為邢家考慮,也要適當的為邢璇謀劃一下未來。
朔銘嗯了一聲,拿起茶杯還真燙手,忍不住,趕緊放下。邢飛洲看在眼裡,淡淡一笑。
朔銘也顧不上喝茶,望著長相頗為俊美的邢飛洲說:「叔,我有幾個問題。第一就是你是為邢璇怎麼計劃的將來。」
「這個問題好像輪不到你來問吧?」邢飛洲口氣很平和,但意思很明白,朔銘你算老幾,邢家的事還有你插嘴的份?別說現在不是邢家的女婿,就算有一天真是了,也沒有朔銘插嘴的地方。
朔銘不氣不惱也不焦躁,輕輕吹著燙嘴的熱茶,不急不緩的說:「我覺得你沒為邢璇,沒為邢璣準備任何東西。叔,我很佩服你,你為邢家考慮的夠多,但也要想想,你是邢璇姐妹的父親,他唯一的依靠。」
「你到底要說什麼?」邢飛洲低垂著眼帘。對邢飛洲來說,這樣對朔銘說話已經是在表達不滿了。朔銘一個三十歲的小屁孩,今天竟然到家裡來教訓自己?
朔銘卻沒有絲毫怯意,他要的就是激怒邢飛洲,因為只有這樣邢飛洲才能考慮自己的話。有錢人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太自信太自以為是,總是以自我的意願去想問題。所以朔銘要賭,賭邢飛洲能採納自己的意見。不成功便成仁,如果成功了,邢飛洲將會幫自己,如果不成功,只不過把與邢家決裂的時間縮短而已。邢家與朔銘的這種很曖昧的關係如果一直持續下去會衍生出很多問題。
朔銘的心臟狂跳,因為朔銘知道,這不僅賭的是邢飛洲會不會幫自己,也賭了自己的人生。朔銘剛成立的新集團公司邢家可是佔了絕對的控股,如果賭輸了,朔銘除了能剩下一點股份之外其他的什麼都沒了。
朔銘沉吟片刻,沉聲說:「叔,你為邢家做了很多,但你有沒有想過,邢璇與邢璣將來會是什麼境遇?」
「他們會是什麼境遇?」邢飛洲嗤笑,朔銘這個草根出身的人恐怕還不理解邢家這種世家豪門吧,邢家人從出生那天起,就註定不會了不會餓死,每個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
朔銘說:「我知道,叔你一定會留一筆錢,就算他們再不濟也會有錢花,做一個小地主安穩到老。對嗎?」邢飛洲沒說話,靜靜的聽著,從陰沉的臉色可以看得出來,對朔銘說的這些話邢飛洲很生氣,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如果不是度量足夠大早就把朔銘趕出門了。朔銘淡淡一笑:「你想過另外一個問題嗎?邢璇與邢璣在邢家的地位。老話說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他們以後在邢家恐怕毫無地位可言吧。他們可是你的女兒,別人不管他們的死活,你能不想?」
像邢家這種家族封建一些沒什麼錯。無論是看門庭看出身還是將就門當戶對,這一切都沒錯。但繼承了封建傳統,也就繼承了其中的弊端,那就是女人地位偏低,一切還是男人說了算。就像紫萱,嫁給初奇自然是對家族有利益,初奇死了,紫萱卻不想一直在紫家住,為什麼?因為紫萱在紫家永遠是說不上話的那個人,因為紫萱是已經嫁過人的人。如果想要在家裡說得上話首先要有發言權,什麼人有發言權,那一定是掌握了一定資源之後才有的資格。紫家的人會讓一個未來還有可能嫁人的女人掌握家族命脈嗎?更何況那些自以為是的男人們還嫌利益不夠分呢。
「那你有什麼高見?」邢飛洲很淡然的喝了口茶,實際上是在壓制心中的火氣,朔銘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一個豐城的小草根,竟然跑到京城跑到自己的家裡來對延續了無數年的家族傳承指手畫腳。
朔銘說:「讓邢璇與邢璣有話語權,讓他們有股份,讓所有人不能忽視的股份。」
「你說的很對。」邢飛洲點點頭,隨即站起身,他不想與朔銘聊了,因為這個想法太不切實際,就朔銘聰明,只有朔銘能想到?不知多少人琢磨過這件事,邢飛洲說:「但首先你要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