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二章見個面都難
省城，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小飯館，位置還不錯，鬧市邊上生意興隆。朔銘信步走進這家店，隨便找個位置坐下。點上兩道自己喜歡吃的菜，捧著一碗米飯大快朵頤。
這就是紫萱對朔銘說的地方。這家小飯館的老闆名叫白婷，四十多歲的年紀，至於長什麼樣朔銘就不清楚了。朔銘來這是想先找白婷，這樣才方便朔銘能與焦德鑫對上話。焦德鑫是刑警口上的人，在省城擔任要職，為人剛正，很投童老脾氣，一個沒根沒底的草根出身能做到如今這個地步說是童老一手提拔的毫不為過。
焦德鑫的老婆就是這家店的老闆白婷。一個身處要職的人，自己的老婆卻經營這樣一家小飯館，聽起來讓朔銘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一個小飯館生意再好能掙幾個錢。起初朔銘以為這裡一定是裝修豪華價格不菲，只要給焦德鑫面子的哪個不來吃上幾頓飯，與白婷混個臉熟也好走走焦德鑫的關係不是？可當朔銘進門之後還以為自己走錯了。環境乾淨衛生，但與高檔沒有半毛錢關係，來著吃飯的也多是年輕男女，甚至沒有一個小包間，雖然都是中餐，類似於半自助那種性質。
兩盤菜一碗米飯，開了半天車的朔銘真有些餓了，很快就把稱得上美味的飯食裝進肚子里。這時候正是上客的時間，左右瞧了瞧差不多沒位置了。朔銘起身，到門外抽了支煙，再回身的時候自己的位置已經被一對年輕情侶佔了，朔銘只好悻悻的在門外等著，尋思著等客少點再進去找白婷。
閑來無事，朔銘就在附近的街道轉了兩圈，整條路都是賣小商品的，五花八門，東西便宜廉價，來這逛的以學生為主。偶爾看到一兩個成熟的身邊也都有護花使者。
逛了一個多小時，朔銘也不買什麼，街頭巷尾的偷瞄美女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回到小飯館的時候人依舊那麼多，似乎省城的年輕人吃飯是隨時隨地的。
朔銘等不及了，走到收銀台，向收銀的女人打聽白婷。
收銀的女服務員抬頭看了眼朔銘，可能是朔銘太過客氣了，服務員毫無待客之道的給了朔銘一個白眼：「俺們老闆娘不會見你，我看你還是走吧。」
「怎麼就知道不會見我呢？」朔銘乾笑：「我找她是真的有事。」
朔銘心裡腹誹，暗道紫萱也真是的，乾脆把焦德鑫的聯繫方式給自己不就行了，幹嘛非要弄的特務接頭一樣到這裡來。
可能是習慣了，朔銘的樣子的確像來找白婷，間接的拖焦德鑫辦事的人。也可能以這種方式到這來的人多了，連收銀員都知道應該怎麼處理。收銀員誰都不問，甚至懶得看朔銘一眼很乾脆的拒絕，看來這個焦德鑫還真是個兩袖情分的人物，現在這年月，這種人太少了。
「誰找我們老闆都說有事的。」服務員不跟朔銘聊，正有人結賬呢，示意朔銘站到一邊去，別耽誤她的工作，快速說：「我也聯繫不上我們老闆，要不你就等會，一會一準來。」
「要是沒像你說的一準呢？」朔銘乾笑。這個一準來與或許、可能、大概都是一個意思。也就是說朔銘在這等多半是白等。
「那我咋知道呢。」服務員咧嘴一笑，唇紅齒白還挺漂亮。
朔銘知道，與這個收銀員沒什麼好說的了。扭頭到店外，點上一支煙吞雲吐霧，琢磨著是不是直接打給紫萱直接問焦德鑫的電話。朔銘報出童老乾孫子的名號，焦德鑫鐵面無私如包公也會見自己一面。再說了，還有不食人間煙火的？朔銘就不信焦德鑫不給童老的面子也就罷了，怎麼可能真的不給「方孔兄」面子。自古有錢鬼推磨，如果有錢還辦不成事，那隻能說明錢不夠。
朔銘的車就停在飯館正對面，坐進車裡想辦法，難不成要等下班？先給這個收銀員好處，讓他引薦白婷？朔銘吧嗒嘴，要真這麼做也太扯淡了。
沒事幹就盯著小飯館發獃，好一會，朔銘就發現一個問題。雖然從外面看裡面相對昏暗一點，但朔銘發現一個穿格裙子的四十多歲的女人時不時的就從后廚進進出出，也沒見這個人幹什麼事，而且吧台的那個收銀員與這個女人交流了好一會。
朔銘摸摸下巴，嘿嘿一笑，心說這個女人八成就是白婷。
朔銘抽完煙才不急不慢的再次走進店裡，這時候客已經不多了，再到下一個飯點至少還要兩個小時。朔銘找個位置坐下，單手撐著下巴盯著那道小門，只要那個格裙子的女人再從裡面出來，朔銘直接叫上一句白婷試試。
老天爺就像故意與朔銘做對似的，朔銘等了將近一個小時格裙子女人才從後面出來。徑直走到收銀員櫃檯后，兩人小聲交流著什麼。
朔銘站起身，擦擦因為煩躁額頭的汗珠，走上前，面含微笑：「您一定是白婷女士吧？」
格裙子的女人抬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朔銘，卻沒回答。
朔銘一看對方的表現就知道，自己猜對了。這是朔銘近距離正面看白婷。頭髮很長，身材纖細，要說三十多歲也有人信。身上的衣著比較樸素，沒與其他人一樣穿白色工作服。朔銘趕緊說：「白女士，其實我來有好一會了，你們的這個收銀員怕我是壞人……」
朔銘既然來了肯定是要自報家門，但白婷卻沒給朔銘這個機會，張口操著一口省城腔問朔銘：「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朔銘說：「是這樣，白女士，我想見見焦局，貿然來店裡有些唐突，可要真說起來我們不是外人。童老那是我干爺爺。」
朔銘第一時間把童老擺出來，還真怕焦德鑫是那種貧賤不能移富貴不能淫的另類。如果這時候被拒絕了，朔銘再想見焦德鑫怎麼也要費一番波折，難道真要直接去辦公室找人？而就算去焦德鑫辦公的地方拜訪，沒人引薦朔銘恐怕也進不了那個大院的大門。
「能說說有什麼事嗎？」白婷還是很謹慎，更準確的說是焦德鑫謹慎，平日里可能沒少說這些送禮的套路。像朔銘這種人，為了辦成一件事可以說是見縫插針。
朔銘左右看了眼，這裡畢竟是飯館，人多嘴雜，而且朔銘找焦德鑫橫豎說不過是一個走關係的。既然是求人辦事，就算焦德鑫得過童老的恩惠朔銘也應該表示的，朔銘心裡就在琢磨，用什麼方式能把這件事說的冠冕堂皇一些。
見朔銘吞吞吐吐，白婷臉色就有些陰沉：「沒什麼事你就先走吧，我不認識你。」
「別啊。」朔銘趕緊說：「白女士，你給焦先生打個電話，就說我是朔銘，童老的干孫子。」
白婷狐疑的看著朔銘，像朔銘這種很有自信自報家門的還真不多，難道是真有什麼正經事？白婷想了想：「好吧，我一會就打，你可以留個電話，如果他要見你就給你回過去。」
朔銘有些不確定，白婷的話大有敷衍的成分。什麼叫一會就打，朔銘面色尷尬，這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但白婷的逐客令已經下了，朔銘也只好悻悻說：「那白女士一定要通知一聲，不然耽誤大事了。」
在與紫萱交流的過程中朔銘了解到，這個案子證據並不充分，說白了都知道是為齊淑頂缸的，但總要有個倒霉蛋，總要有個處理結果，無緣無故的就放過齊淑面子上過不去一樣。如果這案子放在別人手上也就罷了，管他什麼情況，定了性隨便給判了誰也不會有意見。巧不巧的這件事落進了焦德鑫的手裡，素來有鐵面無私剛正不阿形象的他辦起事來那才叫一個一板一眼，稍有疑問就要壓著不放。
如果再讓焦德鑫擺弄半個月，朔銘還怕紫萱介紹的這個人無罪釋放了。如果真是那樣，還有朔銘什麼事。紫萱之所以介紹這個人一來是真有點本事，二來就是讓朔銘對他有大恩情，朔銘如果能給足酬勞，雙管齊下還不盡心儘力為朔銘辦事？
原以為這件事容易的很，焦德鑫與童老有扯不開的關係，朔銘又是童老的干孫子，於情於理一句話的事。可真辦起來沒想到見個真人都難。朔銘還真有些蛋疼，再三囑咐一定要白婷儘快通知焦德鑫，一旦誤了事就不好了。想來白婷不明就裡，應該會儘快通知焦德鑫吧。
從小飯館出來，朔銘差點笑了，這他么的什麼事。原本還計劃著與焦德鑫見個面，如果時間允許連夜開車回明山市。這下好了，也只能找個地方住下。天知道焦德鑫會不會給自己打電話，如果白婷就沒通知焦德鑫朔銘也只能跳腳罵娘沒啥辦法。就算通知了，天知道焦德鑫會不會理會朔銘。
找了個三星酒店，開了一間商務大床房。環境不錯，從窗口一看，省城的繁華盡收眼底。躺倒在床上，玩了會手機覺得有些困意，不知什麼時候朔銘竟然睡了一覺。等醒來天已黑，房間里連個燈都沒開，朔銘摸過手機瞧了眼，果然，焦德鑫並沒給朔銘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