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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三十四章三禮六聘

  朔宏德既沒興奮也沒失落,心態平和反而讓朔銘有些難以接受,想了想也明白了。老父親怎麼說也算是老來得子,如今自己而立之年父親年齡已經很大了,作為一個父親,看著朔銘結婚生死已經心滿意足,至於朔銘的生活如何也只能道上一句兒孫自有兒孫福。朔宏德管不了也不想管了,既然朔銘與邢璇的事算是板上釘釘,朔宏德就問:「那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這個……」朔銘還真沒想過,這才幾天,之前誰能想到自己真與邢璇能走到一起,造化弄人,誰也不能走在前面看看未來會發生什麼。這一切來的太快,別說想這些細節,大方向還沒個著落呢。朔銘問:「爸,我現在糾結一件事,如果我跟邢璇訂婚,給什麼聘禮。」


  這是個大問題,邢家什麼條件,朔銘是什麼身份。給多了朔銘拿不起,給少了臊了邢家的臉,朔銘也沒什麼地位。


  朔宏德沉吟起來,這是朔家的硬傷,雖然有了童老這棵大樹,可這個問題還得自己解決。


  「算了,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用。」朔銘擺擺手:「趕緊吃飯吧,我都餓了。」


  先張羅著未來的兒媳婦吃飯是要緊事,飯還沒吃,朔宏德與老闆就開始嘀咕。這兒媳婦第一次登門怎麼也得給個紅包。就邢璇這身份給多少錢都不多,可稍微一不注意就顯得朔宏德老兩口太寒酸了。


  糾結半天也沒個結論,就連吃飯的空當也有些不自然,朔銘察覺出異樣,悄悄問了句。


  朔銘母親道出實情,朔銘嘿笑,看了一圈,朔銘又瞅了眼邢璇,解釋說:「邢璇,你第一次來我們家我爸媽應該給你準備件東西當見面禮的,可原本準備給兒媳婦的見面禮我已經給你了,他們還不知情,所以今天就只能給你包個小紅包了。」


  朔銘說的是玉鐲,邢璇那會計較這些,一笑置之,心裡卻甜絲絲的。


  朔銘一向是想不明白的問題就先擱置,沒準哪天就想通了。與邢璇的婚事既然定下來,車到山前則必有路。


  此時的朔銘與邢璇之間已經沒什麼不能說的,從朔宏德這出來,叫了個車,上了車朔銘就徵求邢璇的意見。朔銘不懂京城的規矩,更不懂邢家這種世家豪門的規矩。


  邢璇也不明白,想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最終拿出手機聯繫一個綽號百曉生的京城公子哥。這個百曉生已經算是老公子哥了,四十歲還沒結婚,沒結婚那就是正兒八經的公子,就像大姑娘,無論多大歲數,沒出閣就是大黃花閨女。


  百曉生聽了邢璇的問題爽朗一笑:「別人不知道,就咱這些朋友還真沒哪個給彩禮,如今都變樣了,比如給個公司什麼的,現錢怎麼給?」


  真是貧窮限制了朔銘的想象,人家已經不給錢了,給值錢的東西。這可把朔銘嚇壞了,之前總想著娶了邢璇就是娶了白富美,人財兩得人生贏家,事到臨頭才知道,坑在這埋著呢。


  不過百曉生說,至於給什麼嫁妝就看兩家達成了什麼協議,說白了還是利益的互惠互利,這家給公司三成股份作為彩禮,那一邊就拿出另外一家公司的股份作為嫁妝。互不虧欠。但姻親是有了,聯繫也就多了,關係緊密在一起合作生意也就更興旺了。這就像豐城這邊婚嫁填枕頭。女方會把給女兒的一些錢塞在枕頭裡帶來,這是嫁妝的一部分。女方多少男方就是多少,要是爭個面子肯定是要比女方多的。還真有那種,女方家有錢,男方一看枕頭裡的錢就傻了的。


  但這些都不重要,百曉生說最重要的還是三禮六聘,這些老規矩看似老掉牙了,但長輩們看了高興,儀式感很強。


  三禮六聘朔銘了解一些,但如今把一個婚事搞得這麼繁瑣的可真是不多了。


  三禮說的是彩禮茶禮謝允禮。冰財告過納正,這是六聘。


  三禮中的彩禮與之前說的彩禮自然是一回事,如果把彩禮這一環節放在古老的規矩傳承中間那就顯得不是那麼重要,也不必要非要爭一個多少,古代是銅錢銀兩,現在就擱上兩摞紅票子是個意思就行了。


  電話打完朔銘也大致明白,搖頭抓著邢璇的手,開玩笑說:「娶不起啊,真是娶不起啊。」


  邢璇哼了一聲,意思是說現在退貨是不是晚了點。


  到了景城春天,朔銘二人在小區外面下車。朔銘對這個地方可是熟悉,邢璇的住所與之前朔銘郝笑兩人的房子隔窗相望。


  朔銘心說一定要找機會感激郝笑,那天晚上在醫院,要不是郝笑的短消息朔銘哪有機會為自己申辯,還認童老做干爺爺,此時的朔銘沒準已經判了。


  朔銘沒問,郝笑也從沒說過,但朔銘知道,能第一時間看到逮捕令的一定是內部人員。郝笑作為副所長,參與調查槍案也很正常,也只有郝笑有這個便利。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繞過樓角往前走幾十米的距離就到樓洞,身後一股刺眼的強光越來越近,這是車燈的亮光,隨即聽到輕鳴的馬達聲。


  朔銘拉著邢璇側身讓在一邊,大晚上的可別是個生手把自己碰了,本想把車讓過去,沒想到車卻在朔銘身旁停下,轉而車窗搖下,朔銘就看到開車正是郝笑。


  「朔老闆,看來沒事了。」郝笑輕笑,這笑容算是為朋友,並非是對朔銘的愛戀。說話的同時,郝笑自然看到邢璇,臉色一正:「散步呢,不打擾你們了。」


  朔銘趕緊上前,拽著副駕駛的門:「郝笑,想跟你聊聊。」


  「現在?」郝笑看了眼朔銘身後的邢璇,此時還與朔銘拉著手沒鬆開呢。兩人的關係不需要解釋,做的太明白了。


  「怎麼不方便?」朔銘猛然想起此時的時間,就問:「你還沒吃呢?剛下班?」


  警察這職業時間很不穩定,朔銘知道,只要發生點什麼事就要加班。尤其是所長副所長這類,總需要一個人臨陣指揮吧。


  「吃過了,我是從聚鮮小廚回來。」郝笑解釋道,隨即又說:「我把車停下先。」


  車停好,郝笑卻沒急著下車。


  朔銘與邢璇拉著手站在不遠處,邢璇總覺得心裡有愧似的,想當初是自己許諾了好處讓郝笑離開朔銘的,兩個人終歸是有些感情。


  朔銘小聲嘀咕著,把郝笑給自己發照片的事簡單一說,邢璇點點頭,意思是我相信你。朔銘說:「晚上還是有些涼,你先回去,我跟郝笑說兩句話就上樓。」


  邢璇點頭走了,朔銘上前,拉開郝笑的車門坐進副駕駛。


  「這次真是多謝你了。」朔銘沒有絲毫矯情,非常認證而且鄭重的感激郝笑。


  「舉手之勞。」郝笑也沒否認:「當時我第一眼還以為看錯了,我相信你不會涉槍,更不會殺人,所以讓你有機會準備一下。真是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能把事解決了。」


  朔銘去京城郝笑在賀美琦那已經聽說了。朔銘平安,無論是作為曾經的戀人還是此時的朋友,郝笑都覺得由衷高興。


  朔銘笑:「這麼信任我?」


  「我不是信任你,而是了解你。讓你干非禮的事還有可能,讓你打人也有可能,讓你殺人你還沒那個膽子。」郝笑給出自己的理由。


  縱然朔銘臉皮夠厚此時也覺得有些臊得慌,什麼叫非禮的事能幹出來,不過,好像朔銘的確干過非禮的事,而且還是對郝笑。朔銘說:「我剛從京城回來,很多事還沒處理好。過了這一陣我好好謝謝你。」


  郝笑擺手輕笑:「謝就不用了,怎麼說我也不算失職,如果真是你乾的,我碰到你也會抓你的。」


  都是自己人,擺什麼鐵面無私。朔銘說:「早些休息,我上樓了。」


  朔銘下車,抬頭看了眼,樓上的燈已經打開,但陽台上卻站了一個妙曼的身影望著自己。


  沒走幾步,郝笑下車,輕聲呼喚朔銘的名字:「我還真有點事。」


  「什麼事?」朔銘問。


  郝笑說:「我想說兩點,晚上不回去給賀美琦打個電話,最近這段時間瘦了不少,我看著都心疼。」


  「嗯,我記下了,一會就給她電話。」朔銘也覺得回來了就應該與賀美琦聯繫。


  剩下的話郝笑有些猶豫,沉吟片刻這才咬了咬嘴唇說:「我想說說胡俊,如果有什麼工程就分他一點,怎麼對別人就怎麼對他,你看……」


  「你還真把他當親弟弟了?」對郝笑與胡家的這種關係朔銘怎麼也理解不了,沒有血緣能勝似血緣?胡俊就像投胎時作弊了似的,郝笑什麼事都幫他。


  之前胡俊把朔銘傷的太深,縱然後來與胡俊和好也永遠不可能回到最初的關係。在朔銘心裡,胡俊就是個唯利是圖的人,誰都能賣的那種。但郝笑求了一次,朔銘怎麼也要表個態。朔銘說:「給他點工程沒什麼,主要是我不想給人墊錢。」


  「這就不用你管了。」郝笑點點頭,雖然沒明說,朔銘這算是答應了。


  朔銘無語,郝笑高興就好,其他的也不是朔銘有資格操心的。抬頭又看了眼,邢璇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站著,朔銘轉過身,對郝笑擺擺手告辭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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