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再談群星新城
朔銘是第二天去的邢家,邢璇破天荒的沒回家睡覺也沒人管。
邢家的大門可真不好進,朔銘琢磨了半天也不知帶點什麼隨手禮比較好。問邢璇的意思,這個女人再次變成傻白甜,這麼費心思的事才不會操心,自己有男人,就讓男人去想好了。
朔銘也就對海鮮還算了解,在京城花了相對明山市絕對算得上天價的價格買了幾斤海參帶著。邢家什麼沒有,重要的不是帶什麼東西,而是禮節,如果再會說話把氛圍烘托出來那就更好了。
朔銘見了邢璇的父母,頗有些意外的是邢璣竟然也在家,聽邢璇說,連夜趕飛機回來的。
邢璇的父母對朔銘還算客氣,中規中矩的吃了頓飯,剩下的時間就交給晚輩。
邢璣與邢璇雖然是親姐妹,但卻不是一個作風,看眉眼就能感覺到精明的很。
邢璇的父母離開,邢璣湊過頭打量朔銘:「姐夫,這回這麼叫你沒什麼問題了。你憑什麼能當童老的干孫子?」
「憑我不要臉。」朔銘說了句實話。但聽在誰耳朵里都是玩笑話。
「那臉多少錢一斤,我賣點。」邢璇咯咯笑,看了眼依舊慢條斯理吃甜食的邢璇:「姐,你可真幸運。」
這話帶點酸味。不是邢璣對朔銘有什麼感覺,而是邢璣知道,等待自己的不一定是幸福的婚姻,而邢璇至少是自己選擇了婚姻。人總在患得患失中得過且過,上到天潢貴胄,下到黎民百姓,全都一樣。
邢璇沒什麼可感慨的,明明聰明的很卻不想動腦筋,即便看破了也不會說破,這就是邢璇的性格。吃著甜食,瞧了眼邢璣卻沒說話。
邢璣覺得沒什麼意思,知道自己在這就相當於是電燈泡一枚,之所以回國起初是替家裡解決朔銘與邢璇的糾葛。邢璇有一次不歡而散的親事,因為此精神不太好了一段時間,對邢璇,邢家諸多忍讓,所以才讓邢璣出面先拆分開兩人然後再悄悄的讓朔銘安分下來。邢璣回來,沒想到卻是來見證兩人忠貞不渝的感情的。
邢璣說:「姐夫,接下來是比較嚴肅的時候了。我代表邢家問你們幾個問題……」
「別鬧。」朔銘擺擺手,這玩的哪一出,要舉辦西式婚禮?
邢璣說:「好吧,我好好說話,下面的這些話是我代表家裡說的。」
邢璣的表情很嚴肅,朔銘不由得認真聽起來。
邢璣見朔銘表現良好伸了伸大拇指,接著說:「群星新城的事我在國外都聽說了。姐夫,你虧了不少錢吧?」
朔銘乾笑,的確,如果還邢家那七千萬還要東拼西湊把名下的產業全都賣了才行。說白了,清理了債務朔銘現在是個窮光蛋了,分文不剩。
「你到底想說什麼?」畢竟是站在朔銘一邊,邢璇討厭邢璣說這些讓朔銘難堪的話題。這些事邢璇不是不知道,只是從來不提,如果朔銘有需要邢璇會幫忙去做點什麼而不是問東問西。
邢璣撇撇嘴,意思是說這沒結婚呢就護上了?一副女大不中留的表情,彷彿她是邢家的大家長一樣。
朔銘說:「有什麼話你說,其實沒什麼藏著掖著的。」
朔銘想通了,邢家要錢朔銘立即就變賣產業還了。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有邢璇在,害怕沒有啟動資金東山再起?事是這麼個事,道理也都懂,朔銘這麼說這麼做還顯得會辦事而且辦的漂亮。
邢璣說:「我爸的意思是把群星新城拿下來,我們自己做。」
「我們拿下來?」朔銘一愣,群星新城現在就是爛尾啊。怎麼拿下來?這得多少錢?朔銘現在能動用的資金被說投資群星新城整個項目,就是建設一個小區都不夠。
「沒膽量?」邢璣早就算過了,也得到了邢家的授意,不然也不會與朔銘談。
談判最好是地位相當的人談,不然很容易出現一個人壓著另一個人,最後事沒做好錢也掙不到,為了彰顯公平,邢家才會讓邢璣把邢家的意思表達出來。
「不是沒膽量。」朔銘現在還真是有底氣,剛認了童老做干爺爺,除了做違法亂紀的事還有什麼是不敢幹的。但朔銘也有短板,撓頭訕笑:「我沒錢,這是實話,小姨子你滿意了?」
「錢其實不需要太多的。」邢璣說:「邢家出了,而且還會拿出兩成作為我姐的嫁妝。但……」
說到這邢璣停住了,朔銘面無表情的盯著邢璣。兩成做嫁妝,自己真是娶了個白富美啊,就算入贅到邢家都不會享受這種待遇吧。從此以後我朔銘有錢有地位了。群星新城虧了被人卷錢跑了怕什麼,說東山再起只是時間問題。但朔銘又有疑問,緩緩說:「我能做什麼?」
「姐夫果然是聰明人。」邢璣笑了笑:「那就是你的身份啊。換成別人恐怕接不下這麼大的盤口吧?」
朔銘懂了,不僅自己想著扯虎皮做大旗,邢家也在利用這個身份。給朔銘兩成,可實際上群星新城真弄好了何止賺四五成?朔銘投資建設平雲城可是一塊錢賺好幾塊。群星新城就算不賺錢,一塊錢賺一塊不多吧?
關係真是個好東西,拿出來嚇唬人的東西都能換來現實利益。地方上的大小人物,從此以後誰能不給朔銘面子?從今往後,朔銘算是披著黃馬褂上街了。
邢璣說的朔銘很感興趣,就當是自己窮途末路給邢家打工,得了兩成的本金還得了兩成的利潤,這可是一筆巨款啊。
但朔銘卻沒立即表態,這是朔銘一貫的作風。每每遇到事都要想清楚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風險。
見朔銘猶豫,邢璣還以為朔銘對這個比例分成不滿意,心說真是插上雞毛就是令箭,不就是認了個干爺爺么,還想拿多少。臉上卻是另一番表情:「姐夫,你有什麼條件可以提,好商量。」
朔銘沒什麼可猶豫的,不謀勝下謀敗,朔銘在想一旦沒搞成再次折本把邢家的錢栽進去怎麼辦。邢家能饒了自己?邢璣雖然聰明看起來也很精明,但畢竟只是一個傳話筒,社會經驗沒有朔銘老道。竟然主動說這個價碼可以再談。
自己還沒說餓就有肥肉放在嘴邊,不吃那就太傻了。朔銘撓著下巴,若有所思。隨後抬起頭:「小姨子,你乾脆把底線交了吧。早晚都是一家人,藏著掖著的顯得生分。」
邢璣俏臉一紅,知道玩心眼沒比得過朔銘,有點大小姐脾氣,惱羞成怒的說:「就兩成,你愛干不幹。」
「信不信我能融資?」朔銘笑了笑。
「我才不信,誰會借給你錢?」邢璣嗤笑。
朔銘說:「就憑我頭上頂著的帽子。」
朔銘沒有戴帽子的習慣,童老乾孫子這個名號不就是一定大帽子嗎?邢璣聰明的很,明白朔銘的意思。的確,朔銘融資似乎不是那麼難。
邢璣沒看懂的是朔銘雖然有了童老這桿大旗,但人脈太少。有錢人就算知道朔銘與童老的關係與朔銘也不熟,怎麼可能把錢隨便融資給朔銘,最關鍵的是無論是邢家還是朔銘都明白一個道理,朔銘如果虧了童老不會站出來擦屁股,這是一個公道的老頭,嫉惡如仇才不會去欺負人。
邢璇吃完手裡的甜點,就在一旁干坐著,聽著邢璣與朔銘鬥智斗勇。看破卻不說破。邢璣最大的問題就是明知道人心爾虞我詐,也見過太多虛與委蛇,但沒經歷過實戰。朔銘就不同了,沒有邢家小姐這種先天條件從小耳濡目染,但卻在社會上摸爬滾打歷練了這麼久,吃過的虧可比邢璣多太多了。
「那你想要多少?」邢璣終於還是軟了話頭,這是要棄械投降。只要朔銘堅持一下,邢璣絕對就透底了。按照邢家的底線來分割利益朔銘就佔盡了便宜。
「小璣。」這時一聲雄渾的聲音從別墅樓上傳來。幾個人在樓下說話,聲音又不小樓上沒理由聽不到,而邢璇的父親邢飛洲一直在那聽著。邢飛洲聲音很有穿透力,也很有感染力,雖然年紀不小,但模樣照樣秒殺普通的朔銘。聽到邢璣說不過朔銘,眼看就要敗下陣來這才出聲。再讓朔銘說上兩句邢家的底線就交了,自己就算親自出來談也談不到好處,反而落下一個以大欺小的名頭。
朔銘說話也沒刻意壓低嗓音,其實是知道樓上有可能能聽的清楚。堂堂正正的說話最好,顯得朔銘做人正派。
邢飛洲從樓上緩緩踱步下來,朔銘趕緊起身叫了聲伯父。
邢飛洲一改之前的不咸不淡的態度,看朔銘的眼神有了一絲欣賞。雖然邢璣還是太嫩,但朔銘的表現在這個年紀已經算是少見了。不管遇到多大的利益都不會立即表態,這讓邢飛洲很是讚賞。
邢飛洲坐下,示意朔銘也坐下。笑呵呵操著純正的京都腔調緩緩說:「朔銘,邢璣還是嫩點,咱倆聊聊吧。」
朔銘心道跟你聊有什麼好說的,還不是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是長輩,邢璇的父親,你說不給錢讓我干我能說什麼?
邢飛洲的話朔銘只是嗯了一聲沒多說,邢飛洲也能感覺到朔銘的意思。又笑了:「那就當我們沒什麼關係,咱就事論事談合作。你盡量發揮,我盡量刁難,這可會影響你在我心裡的分數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