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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四章紫萱的計劃

  李桐瑞把車停在一個小區里,讓朔銘在車上等一會,下車近半個小時這才罵罵咧咧的重新上車,回頭拋給朔銘一把鑰匙,說了一個房號:「你上去吧,我要辦事去了。」


  朔銘下車,對李桐瑞擺擺手算是告別,轉頭就像老鼠過街一樣貓著腰快步上樓。雖然是在京城,朔銘還是覺得小心為上。天知道會不會在上樓的路上就有人等著自己,然後把自己待會明山市受審。


  朔銘呼了一口氣,進門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四下看了眼,這就是一處普通的住宅。現在網路發達,房屋租賃也變得極為便捷,只要有人下單,交了錢就能住進來,房東可不會問住進來的人是不是訂房間的人。


  朔銘洗了個澡,忍著難受把之前身上的臟衣服穿上,擦著濕漉漉的頭髮,敲門聲就響了。


  透過貓眼一看,朔銘的心跳立即加快,門外站著的不是紫萱還能是誰。彷彿見到救星,朔銘打開門就把紫萱拉進房門。見只有紫萱自己來了,一把將人抱住,狠狠的揉進懷裡:「我想你了。」


  「弄疼我了,輕點。」紫萱沒有拒絕,在她的生命里也唯有享受過朔銘的懷抱,這一刻紫萱是享受的,很想這一刻變成永恆。


  理智讓紫萱推開朔銘,臉色略紅,無論從打扮還是氣質相貌,紫萱都成熟了太多,朔銘幾乎看不到那個古靈精怪的小魔女了。是啊,如今的紫萱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一個旅居國外的小富婆,再也不是豐城水利局那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不是要朔銘假做自己男朋友噁心未婚夫的少女。


  「孩子呢?」朔銘沒鬆手,就在玄關處這麼抱著。抱著紫萱讓朔銘的心感覺到安穩,一直以來,紫萱都能給朔銘這種感覺。


  「霈嫣累了,睡了我才過來。」紫萱推開朔銘,雖然兩人的關係可以隨便親近,但還是讓紫萱有些羞澀:「先說說你的事吧,這一次余家好像是把你當成殺人兇手了。」


  「為什麼是我?」朔銘狠狠的一拍大腿:「我他么的真是什麼沒做。我當時在現場完全是圖著巴結餘修文去的。」


  「你沒事巴結他幹什麼?」紫萱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朔銘一眼:「他都幹什麼事你不知道?」


  「他都幹什麼了?」朔銘明知故問。


  紫萱說:「有些事可以正大光明的說出來,還有些事誰也不會說但都知道也清楚也明白。余家的這個大少爺可不是省油的燈,仗著家裡在政法口的通天關係什麼喪盡天良的事都干。你靠近他有你什麼好果子吃?」


  朔銘悻悻的坐下,拉起紫萱的手:「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能幫得上你的,有可能能幫你的恐怕只有邢家。」紫萱說:「余家一直想與邢家聯姻你知道嗎?這個余修文也一直在追求邢璇。」


  「這我知道。」朔銘點頭。朔銘還知道紫萱不知道的,那就是余修文對有傾國傾城之資,閉月羞花之貌的邢璇並不太感冒。


  紫萱只是粗略一說,朔銘卻聽明白了。余家是用得著邢家,只要與邢家有了聯姻關係那不就在某一方面是一家人了?也就是說余家是要求著邢家的,如果邢家開口保朔銘,那問題就不大了,畢竟真正殺害余修文的是劉廣,而且朔銘也不是什麼幫凶。余家得了利益順水推走這事也就作罷。


  「可問題是邢家憑什麼幫我啊。就因為邢璇?」朔銘沒這個把握,非但沒把握還是天方夜譚。當時邢璣代表邢家與朔銘見面談妥了交換條件。朔銘與邢璇再不相見也再沒有往來關係,邢家借給朔銘七千萬免費用三年。現如今七千萬沒還上,朔銘出爾反爾讓邢家幫其開罪。朔銘可以想象,讓余家鬆口的利益何止七千萬。邢家大不了就當七千萬打了水漂餵了狗,憑什麼要舍上利益不要老臉反過來求余家鬆口?


  不是沒可能,而是根本不應該這麼想,這法子,想想都是做夢。


  「有一個人能說動邢家幫忙。」紫萱說:「這人你見過,童老!」


  「啊?」朔銘見過童老,這老人家還拍過自己的肩膀,故意在市領導面前抬高自己,可朔銘實在是一塊扶不上牆的爛泥,沒過多久拍幾下肩膀的面子就被自己玩壞了。但紫萱能請得動童老朔銘兩人的關係真不一般。朔銘問:「你跟童老是什麼關係?你們有親戚?」


  說起童老紫萱笑了笑,搖頭說:「沒什麼關係,可這個臭棋簍子喜歡下棋而已。」


  「這是什麼關係?」朔銘想不通。


  紫萱說:「童老是什麼人不用我多說了吧?他這個人九死一生為國為民,到頭來連個孩子都沒有。最喜歡乾的事就是打仗與下棋,可他太笨了,臭棋簍子一個,棋品還差,下輸了就翻臉,所以那些人都故意輸給他,久而久之就連童老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國手。可他輸給我了,還讓他心服口服。」


  都說人老了像個孩子,老小孩老小孩,童老的這些行為不就是個孩子作風?

  「你打算找他下棋,他輸了就願意幫我?」朔銘問。


  「這次我不能找他,你的事我不能參與,至少不能明擺著參與。」紫萱皺眉說:「如果我參與了初家會怎麼想?我要作壁上觀,明擺著看你的笑話才行。」


  這是避嫌,朔銘懂。越是發生大事越能看清一個人的立場,紫萱不能馬失前蹄,朔銘寧願自己倒霉也不能讓霈嫣出現什麼情況,雖然這個孩子沒叫過自己一聲父親,初家不查霈嫣的血緣不代表一點不懷疑,曾經懷疑過,這就是一個梗。孩子不叫爹不是孩子的錯,錯在父母,錯在朔銘。


  朔銘明白了,問:「你的意思是讓邢璇去找童老?」


  紫萱點點頭:「也只能她去,也只有她願意去,我冒點險,去做說客。」


  朔銘有些惆悵,出事之後朔銘聯繫過邢璇,可問題是根本聯繫不上,朔銘猜想過,或許是邢璇被邢家所迫,又或者是邢璇看清了朔銘的本質。朔銘這種唯利是圖的人邢璇怎麼看得上,一旦朔銘在邢璇心裡的英雄形象崩塌那整個人設就沒了,朔銘的形象完全顛覆成為一個真小人。七千萬,還不是送,這就把兩人的相互愛慕奉送了,這還是一個挺直腰板做人的男人?談什麼頂天立地,想到這些,就連厚顏無恥的朔銘都覺得無地自容。他娘的,當初就應該要七個億,還是給不是借。


  朔銘說:「可問題是我聯繫不上邢璇。」


  「我聯繫了,他在回來的路上。」紫萱說:「你聯繫不上她是因為她在國外讀書。」


  「讀書?」朔銘詫異:「多大了還讀書。」


  有錢人的概念朔銘不懂,朔銘只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有錢才能任性。邢璇去讀書去哪都行。只要有錢。至於邢璇能學成什麼樣沒誰會在乎,邢璇也不需要學歷來裝點門面。


  紫萱站起身,皺皺鼻子:「一會我讓人給你送點生活用品,你身上都餿了。」


  朔銘身上不臟,主要是這身衣服。倒是帶著之前的一身衣服,可那也是餿的。


  朔銘拉住紫萱的手,想要往懷裡拽:「要不晚上留下?」


  「想什麼呢?都什麼時候了?」紫萱白了朔銘一眼,有些嗔怒:「你覺得你安全了?即便是找了童老都不見得能救你。童老雖然有話語權,但他一根筋,你算得了什麼?憑什麼幫你?」


  紫萱的呵斥讓朔銘老臉一紅。的確,這都什麼時候了,朔銘竟然還想著男女那點破事。


  紫萱走了,似乎是在安撫朔銘,臨走前摸了摸朔銘的臉,輕吻一下,蜻蜓點水一般讓朔銘亂七八糟的心情輕鬆了很多。


  看著再次關閉的房門,孤寂感從新回到身上。朔銘嘆口氣,看著窗外透過的霓虹燈光:「我他么的運氣用完了?」


  這兩年朔銘太順風順水了,攀上紫萱,攀上邢璇。至於其他人那就不用多說了,朔銘能發跡主要是關係的畸形而不是朔銘真有什麼逆天的本事。一旦失去了運氣,上天不再眷顧朔銘,好的結果就是朔銘繼續做富家翁,壞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作死,自己作死,吃飽了撐的自己去找不痛快。明知道余修文不幹什麼好事,朔銘還想靠上去冒著風險撈點好處,這不是玩火,這是玩命。


  沒多久,一個年輕姑娘給朔銘送來幾大包東西,衣服鞋帽自然不用多說,即食食品也足夠朔銘吃上幾天。朔銘這是坐牢,只不過換了個地方還沒有獄友罷了。朔銘很怕,怕這件事真處理不好這種孤寂的牢獄之災伴隨自己的一生,如果真是那樣,還不如死了。可事到臨頭,朔銘又怕死了,真能自己解決了自己?

  人沒什麼事的時候嘴都硬的很,說自己不怕死,拍著胸膛吹著牛X,彷彿天底下就沒有過不去的坎。當真正攤上事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怕死,膽戰心驚,好死不如賴活著。


  好容易在噩夢中睡了一覺,再次醒來天竟然還沒亮,朔銘點上一支煙,每每遇到事都要用煙草來麻痹自己,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這一次朔銘真正看清了自己,以前朔銘總覺得自己有個特性,遇到什麼事很冷靜,總能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辦法。實際上,朔銘知道,那都不是大事,也沒惹到自己惹不起的存在罷了。余家,豪門大富,這一次讓朔銘嘗到了什麼叫上天無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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