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關冬生出來
朔宏德沒那麼高的學問,對他來說三十而立就是三十歲要成家立業。兒子三十了,再過小半年就三十一了,再拖上一年半載大齡剩男,就是有錢就能找到好姑娘?如今這世道,見錢眼開的人多了,朔宏德老兩口不在乎朔銘找一個見錢眼開的回來,只要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相夫教子就行,老百姓,思想很簡單。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願望卻始終得不到滿足。先是賀美琦,後有郝笑,這一次柳若寒也無疾而終。
朔宏德夫婦歲數大了,之所以一直沒逼著朔銘成家立業主要是孫子繞膝,隔三差五的就去市區看朔念君也是一種幸福。
趁著朔銘回家吃飯的功夫,朔宏德提起朔銘的終生大事。
朔銘有些不耐煩,這段時間,各種事能讓人發瘋。也沒掩飾,痛快的說柳若寒與自己分手了。雖然兩人從沒說過一句,事實證明,兩人的確已成陌路。哪有情侶生活在一個城市裡這麼長時間不聯繫的。
朔宏德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就朔銘的性格,如果談的好好的肯定會時常帶回來一起吃飯。
朔銘的母親說:「朔銘,要不我幫你搜摸一個?」
被母親的一句話逗笑了。朔銘說:「找老婆還要搜摸,藏在哪個角落裡了?」
朔宏德說:「這事我跟你媽商量過了,你明天中午回來吃飯,正好把人叫到家裡來。」
「誰啊?相親?」朔銘很無奈,在朔銘心裡,相親就像在牲口市場挑牲口。買家問幾歲了?賣家就說說價碼。道理都差不多,男女雙方把各自的條件擺出來,先過了經濟基礎這一關。男人圖了女人的容貌長相,女人圖了一輩子的生活。
肯定會有很多人否認,但事實證明。相親中男人看女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長相,女人看男人第一印象就是工作以及能力,長相反倒成了次要的,當然,一個禍國殃民一個慘不忍睹就是另一個層面的問題了。
朔宏德說:「咱們村老張家的外甥,姑娘比你大兩歲。」
「還比我大?」朔銘幾乎立即搖頭,女人老的可比男人快,最好的年月就是二十齣頭,更何況朔銘原本就對相親這件事比較抵觸。要不是當時奶奶拉著去,與賀美琦也不會相親。
「大怎麼了?女大三還抱金磚。」朔宏德說:「別不知足,人家是從國外回來的博士。」
朔銘乾笑:「國外回來的了不起啊?」
現如今,家裡有點錢的都喜歡把孩子送到國外去鍍鍍金。前些年還好,如今只要有錢都能去。朔銘一個同學,能有十多年沒見面,聽別的同學說現在是海歸,在高麗讀了大學,還學的什麼管理專業。後來搞明白了,這傢伙在高麗待了四五年,如今回國連專業點的棒子話都說不利索。就這水平,還不如國內的三流野雞大學。
「讓你見你就見。」朔宏德覺得自己不出手不行了,朔宏德本就是老來得子,如今歲數大了,朔銘結婚再要一個孩子恐怕幫不上什麼太多忙,趁現在身體還行,沒準還能幫著看幾天。
知道擰不過,朔銘只好默認,心說可千萬別介紹個恐龍。對這次相親,朔銘沒報什麼希望。女方是留洋博士,用外語能噴死朔銘這個辭彙量只有二十六個字母的學渣。兩人談對象,還是要有共同語言的,跟女博士聊什麼?就生孩子這件事,朔銘說的是夫妻辦事愛情結晶。女博士會不會來一段科普講解,什麼染色體遺傳基因搞上一大串能讓朔銘昏死過去。
人的思想豐滿程度與收入完全是兩個概念,就算再垃圾的博士也比朔銘懂得多,這一點朔銘還是有自知之明。一個除了掙錢哪都不如自己的朔銘怎麼會進了女博士的法眼,當然,朔銘有錢,肯定是要加分的。
沒抱什麼希望,一輩子對的那個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碰到。朔銘笑著說:「爸,你給我找個女博士是想改良咱家不好好學習的基因?」
朔宏德哼了一聲:「朔家以前可是出過秀才的,你知道什麼。」
一百年還不死個老頭?朔銘看著母親,笑著問:「說說,長的怎麼樣?學的啥專業?身高身材好嗎?」
朔銘的母親白了朔銘一眼:「我手機里有張照片,我看著挺不錯的。」
朔銘拿過母親的電話,翻找出來一陣無語。一個手機沒幾個錢,但朔銘的母親依然用著大磚頭一樣的老人機,聲音洪亮簡直到了震人發聵令人髮指的地步。屏顯就像打了馬賽克,除了能看清是個人之外五官都不清晰。仔細分辨兩眼,看樣子身材不錯,個頭也不矮,畢竟是女博士,氣質上上之選,可蛋疼的就是這張臉怎麼看怎麼不清楚。
「等我給你買塊手機,這什麼破爛貨。」朔銘把手機扔到一旁。朔宏德夫婦這個年齡見過的太多,東西只要合適夠用就好,從不追求品牌。不像現在浮躁的年輕人,老話說,紋身的都嫌熱,恨不得把全身都脫光了讓你看。拿水果手機的都沒布兜,一定把被咬了一口的商標讓別人看清楚。帶手錶的擼袖子,拴項鏈的翻衣領,這種人太多了。可事實上,諸如薛勇之流,就算身上有紋身也是吉祥物,並非用來恐嚇別人。經常把紋身露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的人通常都是小馬仔,最底層、混的最差的小混混。露出劣質紋身反倒被人瞧不上,暗暗罵上一句命賤的人。一個手機自然也算不上什麼奢侈品,拿出來裝什麼大瓣蒜。朔銘有錢,就算拿個磚頭都是金磚,一個窮屌絲,用一個與身份不符的高檔手機只會被人說成燒包。看這種人拿著省吃儉用買來的高檔貨,當別人真羨慕你啊?
正說著話,外面有人敲門,母親立即起身去開門。
門開了,朔銘意外的卻是關冬生拎著東西進來。
見到是關冬生,朔銘的表情有些獃滯,孟文景鬆口了,關冬生沒事了。真的鬆口了?這個孟文景一門心思的是想整死自己。
「朔總。」關冬生輕叫一聲。久違的稱呼,讓朔銘覺得恍如隔世。
朔銘趕緊說:「我哪稱得上總,我應該叫你關總才對。」
口氣像是開玩笑,朔銘不想在朔宏德面前擺臉子給關冬生看,這會讓朔銘的父母覺得很難堪。
朔宏德笑著說:「生子,來就來,這就是自己家,還拿什麼東西。」
朔宏德說完,回過頭看了眼朔銘,眼神耐人尋味。關冬生以前到朔銘家就像進了自己家,帶東西來?不順手帶點喜歡的東西走就不錯了。
關冬生坐下,與朔銘四目相對。朔銘乾笑:「什麼時候有時間了?」
朔銘問的是關冬生什麼時候出來的。關冬生說:「前兩天,一直沒抽出空。」
朔銘不喜歡關冬生,覺得這貨在自己家會髒了地板。聊了沒一會,朔銘起身說:「我還有點事要處理,生子哥陪我一起去?」
朔宏德沒什麼意見,朔銘的母親想要挽留。朔宏德插嘴說:「孩子有工作上的事,你跟著摻和什麼。」
朔宏德知道朔銘是要與關冬生說事,看了眼朔銘又對關冬生說:「你們去忙你們的,有時間到家裡吃飯。」
從家裡出來,朔銘問關冬生:「你來有事?」
「當然有事。」沒了之前的恭敬,關冬生說:「朔銘,把東西給我吧。」
朔銘明知故問:「什麼東西?我還欠你的東西?」
「咱就不能好好說話嗎?」關冬生說:「我說的是那個本子。」
「你說本子啊。」朔銘笑了笑:「已經不在我手裡了。之前為了救你,我把本子交給孟文景了。」
為了救關冬生?別說關冬生,朔銘自己都不信。但人嘴兩張皮,朔銘怎麼說都行,愛信不信。
這本子縱然沒有太多價值也要留在朔銘自己手裡,對付孟文景必要的威懾性還是要有的。交給關冬生會發生什麼事,這小子肯定會去威脅孟文景。如果讓孟文景知道朔銘手裡已經沒了他的證據,查賬太小兒科了,肯定會出什麼幺蛾子。
「為了救我?」關冬生哼了一聲,聲音很冷:「我猜你最近並不好過吧?」
「你什麼意思?」朔銘心說難道關冬生還不死心?上次訛了自己一次,雖然沒訛到錢,這一次要捲土重來嗎?可又有什麼把柄呢?
「實話告訴你,孟文景對付你都是我的主意。」關冬生說:「是聶坤逼孟文景的,真以為是你救了我?不過我挺感謝你的,聽說你怎麼也不肯做證。」
聶坤逼孟文景,孟文景找人查朔銘兩家企業的賬。為了自保,朔銘只好拿出本子做護身符。朔銘眉頭一皺,頭皮有些發麻。難道這一切都在關冬生的算計中?之前還覺得自己贏了,難怪,這個本子里看不出有什麼很有價值的東西。就像朔銘之前說的,這個本子是聶坤寫的,如果沒有聶坤的證詞什麼都沒用。如果有聶坤的證詞也不足以威脅到孟文景,如今的法律是講人證物證的。
朔銘停住腳步,斜眼看著關冬生:「這一切是誰設計的?我想你沒這份心機,該不會是聶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