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二章 分房分錢
朔銘的心又變的活絡起來,的確,很多事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沒準那天柳若寒正有什麼高興的事,之所以下班與常飛走在一起不過是正好順路,兩人在一個單位上班,總不能弄得仇人一樣不正眼對著看一眼吧。
心理琢磨著時間也差不多,不然再去國土局外蹲點看看?
朔銘是一個說干就乾的人,只要打定主意不喜歡拖泥帶水,立即開車去了國土局。在停車場抽了兩支煙才把柳若寒等出來。天很熱,柳若寒穿著一身白色的碎花裙子,原本就嬌小可人的外形配著見到朔銘略感羞澀的表情,朔銘的心立刻就化了。
「上車。」朔銘招招手,就像往常一樣。
柳若寒走三步退兩步,好一會才上了車,沒等繫上安全帶,玉手就被朔銘捉住,質問:「這兩天幹啥了?怎麼也不給我打電話?」
以往幾乎是天天見面,只要朔銘有時間肯定會接送上下班,護花使者做的絕對到位,可能是見面時間太長,反而很少打電話。
「什麼也沒幹。」柳若寒的聲音很小,依舊低垂著頭受氣的樣子。
朔銘問:「那個常飛沒找你麻煩?」
柳若寒搖搖頭。
朔銘啟動車,一邊開車一邊說:「晚上吃點什麼?」
「晚上我要回家吃的。」柳若寒看了眼朔銘。見朔銘聽到后表情不是很愉快。趕緊說:「今天我媽過生日,原本想請你參加的,又怕你不願意,所以……」
原本朔銘是有點不高興的,這幾天沒見生分了?以前時常陪著朔銘在外面吃,這次的拒絕是不是代表拉遠距離的意思,如果是這樣,下一步就是分手了。不過聽了柳若寒的解釋,心裡這才舒服一些。柳若寒的母親過生日沒邀請自己很正常,原本對看女婿很對眼的丈母娘已經變成另一種狀態,對朔銘有孩子這件事完全接受不了。
朔銘只能點點頭:「那好吧,我把你送回去。」
車開到柳若寒家的小區,朔銘習慣性的送到樓下。柳若寒下車,卻正巧碰到並肩回來的父母。
柳若寒的父親還好,見了朔銘點頭笑笑,柳若寒的母親卻直接無視朔銘,拉著柳若寒上樓。
朔銘尷尬非常,不就是有個孩子嗎?那些有孩子還再婚的多了去了,難道都是這個態度?心裡自然是不高興的,如果一直是這種態度,朔銘就算抱得美人歸會幸福嗎?
朔銘對柳若寒的父親勉強笑笑,很乾脆的上車離開。強扭的瓜不甜,朔銘不想死皮賴臉的糾纏柳若寒。看得出來,柳若寒對自己還是不錯,但丈母娘就算了。如果柳若寒能與父母溝通好朔銘非常願意與柳若寒成就百年之好。但如果一直對朔銘心存不滿或者有意見,家庭矛盾自然避免不了。到時候過不好的可是小兩口。做父母過多的干涉孩子的婚姻與感情非但沒好處,有可能會害了孩子,到頭來只要過不好就會埋怨父母,就在朔銘身邊也有這種例子。
隔天,太陽烤的人直罵娘,但豐樓村的人卻喜氣洋洋。自從拆遷,各奔東西,這一次在安置房供地齊聚首,分房了。
雖然安置房還沒完全交付,小區里的綠化以及硬化設置並沒完善,看起來非常蕭條,但這只是暫時的,用不了幾天就能全都弄好,如今已經不耽誤各家各戶裝修了,儘早交房也可以節約沒必要的躲遷費。而且儘早分房也是朔銘要求過的,這對鄉里鄉親也是一種交代,朔銘作為豐樓村的最後一任村長也算是完美謝幕。
房子大小以及幾套房都是提前計劃好的,所謂的抓鬮只是把分到相同面積各戶糾集在一起,戶型是不變了,主要是樓層。
棚改拆遷的時候一個個臉上喪氣著,就好像朔銘拆了他們家的祖墳,一臉的苦大仇深。如今分房了,鄉里鄉親見面比見了人失散多年的親兒子還熱鬧。
「你家分了幾套?」
「要那麼多房子幹什麼,兒子都在外地,就我們老兩口夠住就行了……」
「你沒給女兒弄一套留著結婚?哎呀,現在流行用房子做嫁妝的。」
「哎呦喂,這麼長時間沒見面,又換車了?拆遷補償款買的吧?」
……
農村人,樸實,沒有那麼多花心思,基本處於兩個極端,有的人一輩子扣扣搜搜不捨得花錢,三十年前一個月三十多塊錢的工資能攢到現在花。有的則有錢就花,好像沒有明天似的。拆遷款裝進兜里,有的人是直接奔走銀行,存起來留著下利息那點小崽。有的人呢就買車,新衣服金首飾,曾經不捨得或者遙不可及的夢想一下能夠得到了。這次分房朔銘就在安置房小區外看到一輛改裝越野車,一打聽才知道,這輛車就是自己一個發小剛買的,朔銘苦笑搖頭,這他娘的可是一套房啊。朔銘的這個發小可真會過日子,按照面積能分三套房,但只要了兩套,就這輛車,一套房子沒了,燒包。
除了抓鬮分房,鎮上還有一件事需要宣布,從此以後豐樓鎮周邊沒有村委,也沒有村長,統一改成豐樓街道。在鎮政府大院內單獨劃出一片區域,作為封樓街道辦事處。
房子分好,大會又進行了半個多小時,幾個鎮上的領導爭先恐後的發表講話,朔銘自始至終也沒聽出一句有用的。
眼看要散會,朔銘上台宣布豐樓村的人留下,借筐下蛋召開一次豐樓村全體村民大會。
其他村的人一個個看笑話似的,對朔銘指指點點說他這是當官上癮了,沒當夠村長所以最後爽一下。但豐樓村的幾個村委成員可是知道,豐樓村賬上可是有錢的,在朔銘上台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裡,村裡掙錢了。
什麼?村裡原來欠銀行的貸款?朔銘可不承認這個,如果硬要說豐樓村欠了也行,朔銘自己把錢拿出來都沒問題,但有一點,豐樓村的抵押物可要原封不動的還回來。由於土地收歸國有,抵押物也不存在了,這筆賬自然是鎮政府與銀行之間溝通的問題,銀行會虧嗎?朔銘可沒心思想這些破事。
豐樓村賬上有一百多萬,這可是集體資產,是豐樓村全體社員的。當時朔銘集資的時候那些願意投錢的已經把股份撤走了,朔銘自己的錢也在恰當的時候提了出來,也就是說這一百多萬是不折不扣的集體資產。
就著鎮上搭的演講台與話筒,朔銘把這一百多萬當著所有人的面公布出來,豐樓村的人不覺得稀奇,只是已經忘了磚廠掙錢這回事了,一直以來,豐樓村沒有一個村長能讓村民看到錢,村民們得到的所謂的實惠也只是一年一節那一袋米一袋面,或許能有桶油。朔銘上台之後只分了一次豬肉,但第二次卻是實打實的鈔票。
豐樓村之外的那幾個村的人驚訝了,他們可不知道村上還有錢可以拿。紛紛質問自己的村長,為什麼豐樓村有錢而自己村沒有,一時間朔銘的形象高大上,豐樓村的人眾星捧月一般把朔銘圍在中間。按照人頭,一個人差一點一千塊。
在這之前,朔銘就聯繫了銀行,也在這個分房的現場,一百多萬整整齊齊的擺好。朔銘宣布,豐樓村的人憑著戶口本領錢。
要說當官要有政治覺悟,副鎮長嚴宏可是從省城下來的人,也不知是誰打小報告,一聽說朔銘在分錢驚奇了,一問才知道來龍去脈。嚴宏眼睛一亮,立即給朔銘來的電話,勒令朔銘延遲半小時分錢。
嚴宏沒說原因,這倒把朔銘嚇了一跳,副鎮長說不讓分錢了,朔銘肯定要暫停,對村民們解釋一下,整個會場炸鍋了。鎮上這是什麼意思,這錢不應該村民拿走?朔銘也有這個擔心,不確定自己這麼做是不是違規的。如果這個錢不讓隨便分,朔銘違規是小,讓拿到錢的那幾個人再吐出來可就噁心了。朔銘可是看到了,一個老漢拿了錢立即抽出一張給孫子,讓他買糖吃去。好傢夥,簡直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隱形土豪,五六歲的孩子拿著一百塊錢去買糖吃。
朔銘沒來得及問什麼情況嚴宏就把電話掛了。朔銘問:「領錢的先別走啊,鎮長叫停了,一旦上面有什麼指示我這不好辦。」
哄堂大笑,基本都是外村的。那幾個沒錢窮到當褲子的村立即來了精神,自己村分不到錢,憑什麼你們能分錢,見錢不能分了,幸災樂禍的勁頭就上來了,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那表情就好像在說,你看,這下丟人了吧。
只是一個分房儀式,嚴宏沒必要親自到場。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嚴宏立即找到姚昌泰,把豐樓村的情況一說,姚昌泰也頓時明白了。兩人立即下樓奔赴分房現場,這麼重要的時刻,自己怎麼能不在場呢。
嚴宏來的很快,拿到鑰匙卻又分不到豐樓村錢的太多人沒來得及走,整個場地像個鴨子窩,嚴宏的車子只能停在外面,與鎮長姚昌泰一道從車上下來,沖著朔銘走來。
朔銘咽口唾沫,這他么的什麼情況,怎麼覺得這兩個老東西要來掐死自己。心裡這麼想,朔銘臉上卻依舊陪著笑:「兩位鎮長,有什麼指示,一個電話就行,什麼大事能讓你們親自跑一趟……」